“德妃娘娘中了慢性毒!毒素来自新换霞帔的帐钩!”苏培盛的嘶吼像一道惊雷,劈在雍亲王府的暖阁里。明玉手中的云锦“哗啦”一声滑落,宝蓝色的绸缎散开,边缘那蜘蛛状的结扣在烛光下格外刺眼。胤禛猛地站起身,玄色常服的衣角扫过案几,茶盏摔在地上,碎裂声混着他粗重的呼吸,满室皆是慌乱。
“备马!立刻入宫!”胤禛抓过披风,指尖攥得发白——德妃是他的生母,更是朝堂上重要的支撑,若她出事,不仅是亲情崩塌,更会被对手扣上“不孝”的罪名!他快步往外走,明玉紧跟其后,顺手将云锦和鎏金帐钩塞进袖中,声音发颤却坚定:“爷,我跟你一起去,或许能帮上忙。”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疾驰,车轮碾过落叶的声音急促得像心跳。胤禛盯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眼中翻涌着怒火与后怕——幕后之人竟敢对德妃下手,这已不是皇子间的夺权,是要颠覆整个皇室的阴谋!
永和宫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宫门外守着层层侍卫,殿内哭声低低传来。康熙坐在外间暖榻上,玄色龙袍皱巴巴的,脸色铁青如铁,指节敲击扶手的声音“咚咚”作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儿臣(儿媳)参见皇阿玛(皇上)!”胤禛和明玉跪地行礼,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康熙抬眸,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在太医正身上,声音冷得像冰:“说!德妃怎么样了?中的什么毒?”
太医正“噗通”跪倒,额头抵着地砖:“回皇上,娘娘中的是‘缠丝锦’!这毒通过肌肤侵入,初期像风寒,发现时已伤及肺腑……臣等用金针封穴灌了解药,暂时稳住了,但……但凤体受损严重,需长期调养,恐难恢复如初。”
“缠丝锦?!”康熙猛地拍向案几,茶盏摔得粉碎,“怎么中的毒?!”
胤禛立刻呈上帐钩和云锦,声音沉痛:“皇阿玛,儿臣近日收到示警,提及‘帐钩’‘蜘蛛’,今日府中发现这匹云锦的结扣形似蜘蛛,刚要细查,就闻母妃出事!母妃的毒,正是来自霞帔帐钩!儿臣怀疑,这与宫灯构陷、江南的‘烬使者’,都是同一伙人所为!”他将直郡王示警、烬使者可能重现的线索,一一禀明。
康熙看着帐钩内侧的蜘蛛刻痕,又摸了摸云锦的结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深知“缠丝锦”是前明暗卫常用的毒,如今竟出现在大清后宫,这背后的势力,远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查!给朕往死里查!”康熙的怒吼震得屋瓦作响,“梁九功!传旨!内务府所有经手德妃服饰、帐幔的人,全部拿下!粘杆处、刑部、宗人府联合办案,无论涉及谁,都不许姑息!”
旨意一下,紫禁城瞬间风声鹤唳。内务府被翻了个底朝天,数十名太监宫女被锁拿入狱,刑讯室里的惨叫声彻夜不绝。粘杆处在胤禛的指挥下,顺着线索追查——霞帔的管事太监与之前“自尽”的副总管是拜把子兄弟,在他住处搜出了带蜘蛛标记的符纸,与废太子别院的黑气痕迹、黑莲教的标记,一模一样!
永和宫内,明玉衣不解带地守在德妃榻前。德妃醒转后气息微弱,看到明玉,眼中满是后怕。明玉亲自喂药,在无人注意时,将一丝灵泉滋养的参片气息,悄悄混入药中——她不敢做得明显,只盼这微弱的力量能帮德妃清除毒素。
几日后,监控直郡王府的暗卫传来消息:那个送药的“游方郎中”再次出现,虽未抓获,但身形步态,与江南的“烬使者”完全吻合!所有线索都指向黑莲教残余势力——他们像蜘蛛一样,利用八爷党失势后的空隙,将毒网撒向了皇宫。
康熙看着奏报,震怒之余更感心惊。他没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竟藏着如此歹毒的势力,其目标是动摇大清国本!他下旨严惩涉案人员,内务府经历了一场血洗,同时将宫廷宿卫的指挥权交给胤禛,命他清剿黑莲教余孽。
经此一事,德妃与胤禛、明玉的感情更深。朝臣们也彻底看清,胤禛已是无可争议的储君。雍亲王府虽依旧低调,但门前的官员更多了,连宗室亲王都主动前来拜访。
这日,德妃精神稍好,拉着明玉的手,低声道:“玉儿,这次多亏了你和老四。经过这番清洗,宫里该安稳了。”
明玉温言安慰:“母妃放心,王爷定会扫清那些魑魅魍魉。”
就在这时,崔嬷嬷慌张地跑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破旧的香囊:“娘娘,福晋!这是收拾库房旧物时,在废弃妆奁里发现的,里面有张字条!”
明玉接过香囊,倒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的字迹用奇怪的颜料写成,竟微微蠕动:“凤体受损,元气已伤。蜘蛛之网,岂止一隅?旧簪藏秘,新主当知。欲解后续,寻觅……废园枯井。”落款处,画着一只狰狞的黑色蜘蛛!
明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这香囊早被藏在库房,对方竟能预料德妃“元气已伤”!“旧簪”难道是胤禛送她的那支乌木簪?“废园枯井”,莫非是前明荒废的西苑?
她攥紧纸条,指尖冰凉。这场围绕“蜘蛛”的阴谋,根本没有结束,反而刚刚开始。幕后黑手还藏在暗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那支乌木簪里藏着什么秘密?西苑的枯井,又埋着怎样的危险?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吹进殿内,带着一丝阴冷的气息。明玉看着昏迷的德妃,心中明白,这场生死较量,远未到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