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去查!四十年前孝懿皇后崩逝后,她身边那个投井殉主、手腕有朱砂痣、却未见真尸的一等宫女苏麻喇!”
胤禛的命令像道冰雷,劈开书房的寂静。戴铎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主子竟怀疑这位“殉主宫女”是幕后黑手?这想法骇人,却偏偏和所有线索严丝合缝!他压下心头震动,躬身应道:“嗻!奴才即刻去办!”身影瞬间融入夜色,粘杆处最隐秘的力量被彻底激活,扑向尘封四十年的宫闱秘辛。
胤禛立在窗前,夜色浓稠如墨。他指尖抵着冰冷的窗棂,脑海里翻涌着线索:冷梅香、孝懿皇后、假死的苏麻喇、准噶尔的邪术…若苏麻喇真未死,她潜伏四十年,勾结敌国,布下这盘大棋,对他的妻儿、对大清皇室,该怀着何等刻骨的恨?
调查远比想象中艰难。四十年时光磨平了太多痕迹,宫档只模糊记载:苏麻喇是孝懿皇后心腹,崩逝当夜投井,三日后捞出的尸首“面目难辨”,最终以衣冠下葬。“面目难辨…”胤禛盯着这四个字,眼底寒光凛冽——好一个死无对证!
转机来自京郊一位年近九十的退休老嬷嬷。她当年是浣衣宫女,与苏麻喇无交集,却记得崩逝夜的怪事:“那晚乱得很,我去后角门倒水,看见个穿宫女衣裳、身形像苏麻喇的人,跟着个黑影,从西华门侧缝钻出去了!那是运秽物的通道,守卫松…后来听说她投井,我还以为见了鬼,没敢说!”
西华门侧缝!胤禛几乎确定:苏麻喇是假死脱身!“那黑影是什么人?”他追问。
戴铎摇头:“老嬷嬷说离得远,只觉黑影走路僵硬,像太监,却比寻常太监高大些。”又是个模糊的线索,却让疑云更浓。
就在追查苏麻喇的同时,邬先生对邪经的破译有了突破性进展。那些古老文字记载的,全是“夺舍续命”“窃取气运”的阴毒秘法——需以“身负执念者”为引,“同源灵物”为媒,在特定星象或地脉节点施行。经卷里的核心符咒,竟与荣妃经卷上的“子母噬运咒”有七分相似,却更恶毒!
“王爷,”邬先生面色凝重得发白,“那‘高人’(苏麻喇)的目的,不是害死侧福晋和双胎,是想借双胎降世的生机与祥瑞,结合圣莲遗址的地脉,窃取孩子的灵慧根基,甚至把自己的命‘转移’到新生儿身上!双胎‘肖祖似母’,正是她最完美的目标!”
窃取灵慧!转移生命!胤禛的拳头“咔嚓”作响,眼底翻涌着滔天杀意:“可有破解之法?”
“此类邪术逆天,必有反噬。”邬先生沉吟,“施术者需靠药物维持生机,身体异于常人,且惧怕至阳之物——雷击木、黑狗血,或是雷霆之威。”
王府暖阁里,明玉的产期越来越近。她的腹部硕大如鼓,行动艰难,却总被一股莫名的心悸缠绕,像有毒蛇在暗处盯着。胤禛没说破苏麻喇的阴谋,只加倍布防:暖阁四周藏了雷击木、八卦铜镜,甚至通过胤禟寻来天师符箓,连饮膳都加了驱邪的艾草。
这日天空阴沉,闷雷在云层里滚响。明玉倚在窗边假寐,忽然一阵尖锐的宫缩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且越来越密集。她抓住陈嬷嬷的手,额上瞬间沁出冷汗:“嬷嬷…我…我要生了!”
雍亲王府瞬间乱成一团——产婆、太医提着药箱狂奔,热水、纱布、参汤源源不断送进内室。胤禛被拦在产房外,听着里面明玉压抑的痛呼,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像困兽般来回踱步,周身的寒气让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永和宫的德妃也赶来了,她坐镇外厅,声音冷厉:“今日侧福晋和皇孙若有差池,你们九族都陪葬!”
产房内,明玉痛得几乎晕厥,灵泉气息却自动护住她的心脉,顽强地支撑着。就在第一个孩子的头即将娩出时——
“轰隆!”
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天幕,震耳欲聋的雷声砸在王府上空!产房里的烛火猛地暗了又亮,首席产婆孙嬷嬷借着闪电的光,突然僵住——刚娩出的男婴额心,竟闪过一道粉金色的莲花印记,快得像错觉,却清晰无比!
几乎同时,漠西圣莲遗址的祭坛深处,一个裹着黑斗篷的干枯身影猛地尖啸:“时候到了!莲印显了!双生之灵是我的!”她面前的莲花石台上,躺着一具酷似孝懿皇后的女体,毫无生气,却被打理得整齐。
产房外,胤禛腕间的龙纹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啃噬!他捂住手腕,脸色煞白。这时戴铎疯了般奔来,声音发颤:“主子!查到了!当年西华门老禁军临终说,那晚的黑影…靴子上绣着四爪蟒纹——那是内务府总管以上才能用的!”
内务府总管?四十年前?
胤禛霍然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当年帮苏麻喇假死脱身的,竟是宫里的高层?这人是谁?还活着吗?
雷声还在滚响,产房里传来婴儿微弱的啼哭,可胤禛的心却沉到了谷底。苏麻喇的邪术要发动了吗?那具酷似孝懿的女体是做什么的?还有腕间的剧痛,到底预示着什么?一场围绕双胎的终极危机,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