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已经去世三年，而眼前的女子十三四岁，还未及笄，她不可能是昭昭。
她只是和昭昭有些相似罢了。
可是，真的好像，尤其是像昭昭十四五岁的样子。
他想的有点多，一时没有回应。
慕云娇不想继续行礼，出声道：“房大人？”
“免礼。”
想到苏云晚，他对慕云娇说话的声音也比寻常轻柔了两分。
“多谢房大人。”慕云娇起身，“听说房大人要问我关于昨日小王爷被刺杀的事情？”
“是的。”
慕云娇环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听到没，他来是问小王爷的事情的，可不是她的酒楼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
刚刚还没开门的时候她就听到外面有人议论说，说房之章过来，是不是酒楼出了什么事情，要把东家抓了，这个酒楼还会不会开等等。
她懒得跟这些人解释，不如让房之章回答他们的疑惑。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只是……”
房之章打断她的话：“慕四姑娘，事关机密，不如进去谈？”
“也可以。房大人，请。”慕云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房之章进了酒楼。
慕云娇引着他坐到了大堂的一个桌子前，说道：“不好意思，房大人，我们酒楼还未开业，厨房没有家什，连杯茶水也没有。”
“无妨。本官问完就走。”
房之章看向慕云娇满脸歉意的脸，明明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很真诚，但是他却觉得她是故意的。
“大人想问什么？”
“你说说昨日事情的经过吧。你为何会和小王爷一起？他的马车可是从来都不让别人去的。”
“大概是因为小王爷是个好人吧。”
慕云娇看到房之章身后的属下瞪大了眼睛，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
秦钰是个好人？
就是京城里倾慕秦钰的女子都说不出这样的话吧。
慕云娇看到他们的反应，在心里嘲讽不已。
虽然那名声是秦钰自己放出来的，但是谁看到过他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只不过是借着跋扈的名义收拾过一些人，打断过一些人的腿，砍过几个危害百姓的人的头，破坏过一些人的利益，就成了大家眼里的坏人了。
那些想要嫁给秦钰的人，也不过是图他长的好，图他地位高，都没有图过他这个人的。
房之章倒是没有什么神色变化，说道：“能具体说说吗？”
于是慕云娇就将昨日去梨园赴宴，回来路上马车坏了，遇到明月县主和秦钰马车的事情都说了，也说了刺杀的经过。
“慕四姑娘的功夫倒是厉害。”房之章说。
“还行吧，我娘怕我被人欺负，从小就让我练着。”慕云娇说，“房大人，事情我都说清楚了，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忙，您看……”
明晃晃的赶人。
房之章站起来，道：“事情经过我已知晓，多谢慕四姑娘。”
他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道：“刺客的主人或许会恼你破坏他的事情，将怒气发在你身上。你日后出行注意一些。”
“多谢房大人关心。我会的。”
房之章又看了慕云娇一眼，确定她看自己的眼神只有陌生后，带着人离开了。
走出酒楼不远，房之章对身边的人吩咐：“去给我查查这个慕四，以及整个慕家。”
“主子是觉得这慕四姑娘可疑？那些刺客与她有关？”
“不是。”
“那为何要查她？”
“为了私事。”房之章回头看了一眼酒楼已经关上的大门，眸光幽暗，“记住，别让人发现了。”
“是。”
……
慕云娇让人关了酒楼大门，去了楼上。
上楼梯的时候，她的身体晃了晃，储心赶紧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和手，感觉到她掌心有些黏糊，低头一看，说道：“姑娘，您流血了！”
慕云娇低头看着掌心被掐破的痕迹，拿出手绢擦掉：“无碍。”
她看着手绢上的血迹，想起昨日给欢喜擦拭血迹的手绢落在秦钰车上了。
他应该已经扔掉了吧？
想到那手绢上只绣了一簇梨花，并没有她身份的标记，就算被人捡去了也没关系，她便不去关注那条手绢了。
“走吧，路掌柜还等着。”
慕云娇回到包间，陆丰已经重新泡了一壶茶，屋子里的小炉子上的水还在咕噜咕噜地欢腾。
没有水喝？
不可能的。
只有不配喝她水的人。
陆丰见慕云娇心情比之前差了不少，并没有点出来，而是给她倒了一杯茶，说道：“东家，关于开业，我刚刚又有了一个想法。”
慕云娇和陆丰又商议了一番开业的事情，然后让储心去楼下给水壶添水。
陆丰拿出一叠厚厚的纸，说道：“东家，这是你让我查的苏大姑娘和苏二姑娘的死因，以及吴太保和余国公家的情况。”
慕云娇看着那些纸，想要伸手去接，却发现放在桌下的手有些颤抖，无法抬起来。
陆丰将纸放到她面前，说道：“三年前，镇国公府乍逢大难，苏大姑娘得到消息，想要回去，却被吴太保一家阻拦，她将拦截自己的人打倒，却被吴大爷从身后射箭刺中心脏。她临死都还在往大门外爬，最后死在了距离吴家大门几米的地方。吴大爷怕被人诟病，对外隐瞒了消息，在镇国公府被问斩后，才宣告她的死亡，说是她听闻镇国公府噩耗，自戕了。留下一个十二岁的儿子和一个八岁的儿子。”
慕云娇掌心已经干了的伤口再次被掐出鲜血。
“苏二姑娘嫁的余国公家还好，余二爷对苏二姑娘很用心，那时候她已经怀胎七月，余二爷听闻镇国公府噩耗，让人将这个事情瞒住了，两个月后，苏二姑娘在逛花园的时候，听到两个丫鬟讨论镇国公府的事情，才知道镇国公府出事了，巨大震惊下动了胎气，提前发作，难产而死，留下一个十岁的女儿和刚出生的儿子。”
“吴大爷一月后续弦，余二爷至今未娶。这是吴大爷和余二爷的这三年的资料。”
慕云娇听陆丰说完，说道：“我自己看看这些资料，你先出去吧。”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