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这伙“戴罪立功”的特别顾问团队，跟被狗撵似的，一路火花带闪电，直奔那座象征着三界律法威严的司法天神殿。离老远，就听见里面传来各种匪夷所思的动静——有嚎啕大哭声，有嘿嘿傻笑声，还有节奏感极强的《小苹果》伴奏，以及……某种情绪饱满、带着哭腔的诗朗诵？
引路的天兵在殿外百米就死活不肯往前走了，指着那扇微微敞开、里面透出七彩炫光（没错，就是七彩炫光）的大门，嘴唇哆嗦着说：“就……就这儿了！张顾问，您……您请！” 说完，“嗖”一下就没影了，比俺们村被点着尾巴的窜天猴还快。
俺深吸一口气，感觉吸进来的都不是仙气了，是浓郁的、混合了悲伤、狂喜、尴尬以及广场舞气息的复杂情绪粒子！尾椎骨传来一阵熟悉的、近乎麻木的灼热感，算是给俺壮胆了。
“姐妹们！抄家伙！准备……尬！” 俺低吼一声，率先推开那扇沉重（但此刻仿佛在随着《小苹果》节奏轻微震动）的大门。
门一开，好家伙！那场面，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只见原本庄严肃穆、能吓得小鬼自动投胎的司法天神大殿，此刻彻底变了样！穹顶上庄严的星辰图，现在跟KtV的灯球似的，旋转着投射出各种暧昧的粉红、基佬紫光芒。地上铺的不是云毯，是不知道哪个仙娥贡献出来的粉色纱幔，还散落着不少花瓣（可能是月桂树的？）。
大殿中央，原本摆放卷宗案牍的地方，此刻成了大型情感宣泄现场！一群平日里板着脸、能把小仙童吓哭的仙官，正三五成群地抱在一起，有的哭诉自己暗恋嫦娥几千年不敢说，有的抱怨上司穿品太差影响自己工作心情，还有个白胡子老神仙正抱着柱子深情告白：“柱子兄！还是你懂我！千万年来，只有你默默承受俺的依靠！”
旁边，所谓的“陪审团”区域，几十位来自各界的神仙代表，正穿着统一的（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粉红色运动服，动作整齐划一地跳着《小苹果》，领舞的居然是阎罗王！他那张常年阴沉的脸上，此刻洋溢着一种找到人生真谛的迷之微笑，动作那叫一个投入，屁股扭得比蛇精还风骚！
而原本高高在上的审判席，更是重量级！咱们的司法天神，清源妙道真君，二郎神杨戬！他倒是还端坐在主位上，但那身威风凛凛的银甲外面，不知道被谁套了件粉色的、带着蕾丝花边的围裙！头上那顶象征司法威严的冠冕歪到了一边，插着几根彩色羽毛。最要命的是他额头上那只号称能辨明忠奸、洞察虚实的第三只眼，此刻正哗哗地流着眼泪，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止都止不住！而他本人，正用一种混合着悲痛、委屈、还有一丝……羞愤？的语气，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原告席，声情并茂地演绎着：
“娘啊！俺的亲娘啊！您当初为啥就那么想不开，非要跟俺那死鬼老爹……呜呜……您可知孩儿这些年，心里苦啊！表面风光，内心沧桑！连条狗（他脚边的哮天犬正被几个跳广场舞的仙娥强行套上一件小花裙，生无可恋）都比俺活得痛快！呜呜呜……”
俺们几个站在门口，看得是目瞪口呆，下巴掉地上都捡不起来！
孙小梅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我的妈呀……二郎神……他还有这一面呢？”
柳菲菲眼神发亮，迅速掏出小本本：“群体性情绪失控！表现形式极具研究价值！这能量场……太浓郁了！”
周婉清试图启动她那破损的阵盘，结果阵盘刚亮起来，指针就疯狂转圈，然后“噗”一声冒出一股黑烟，彻底歇菜了。
林雪师姐握着剑柄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似乎在极力克制拔剑把眼前这一切都砍干净的冲动。
大灰歪着头，看着那只穿着花裙子、眼神空洞的哮天犬，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想上去啃一口。
老尬和二嘎子一进这大殿，就跟回了快乐老家似的，光芒大盛，兴奋地上下翻飞，疯狂吸收着空气中弥漫的、质量极高的庞杂尴尬能量，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凝实了一圈！
“彪哥，咋整？” 孙小梅扯了扯俺的兽皮衣角，“这……这好像比兜率宫还邪乎啊！”
俺咽了口唾沫，感觉嗓子眼儿发干。玉帝让俺来“疏导”，可这场面，咋疏导？用更大的尴尬覆盖掉现在的尴尬？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就在俺一筹莫展之际，那位正在演绎内心独角戏的杨戬杨大哥，似乎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他那双泪汪汪的眼睛（包括额头上那只）猛地看了过来，锁定在俺身上！
“你！就是你！” 杨戬猛地站起身，身上的粉色蕾丝围裙随风（可能是他激动的气流）飘荡，他指着俺，声音带着哭腔和一丝找到救星的激动，“王母娘娘传讯说了！你就是那个万界情绪疏导中心的张主任！快！快给本君疏导疏导！本君这心里……堵得慌啊！哇啊啊啊！” 说着，他又嚎啕大哭起来。
全大殿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俺身上！那些抱头痛哭的、跳广场舞的、对柱子告白的，全都停了下来，用一种混合着期待、好奇、以及“你快来尬我啊”的诡异眼神看着俺。
压力山大！俺这尾椎骨都快被这目光烤熟了！
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得上！
“咳咳！” 俺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专业，“杨……杨大哥！还有各位仙官老爷！大家不要慌！你们现在这种情况，属于典型的‘群体性情绪积压爆发综合征’！是长期压抑天性、遵守刻板天条导致的必然结果！是病！得治！”
杨戬一边抹着第三只眼的眼泪，一边抽噎着问：“咋……咋治？”
“简单！” 俺一拍大腿（拍得自己生疼），“以毒攻毒！啊不，是以尬攻尬！让更极致的尴尬，唤醒你们麻木的神经，冲破情感的枷锁！老尬！二嘎子！给杨大哥来个‘至尊VIp社死回忆唤醒套餐’！要带沉浸式体验的！”
老尬和二嘎子得令，立刻锁定杨戬，一股精纯无比、高度浓缩的尴尬能量，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直接轰入了杨戬的灵台！
杨戬浑身剧震！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开始以每秒十帧的速度疯狂切换！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偷看仙女洗澡被狗撵（可能跟哮天犬有关？）；看到了第一次上战场紧张得同手同脚还被对手嘲笑；看到了暗恋某个女神仙结果写的情书被当众念出来错字连篇；看到了上次司法考试因为紧张在玉帝面前放了个响屁……
种种被他深埋心底、恨不得彻底遗忘的社死瞬间，被老尬二嘎子无情地挖掘、放大、高清无码循环播放！
“不——！不要放了！太羞耻了！啊啊啊！” 杨戬双手抱头，发出凄厉的惨叫，第三只眼流出的不再是眼泪，而是……金色的、带着强烈尴尬气息的液体？（俺称之为“尬之泪”）
他身上的粉色围裙被他一把扯掉（但又下意识觉得冷，手忙脚乱想捡回来），头上的羽毛被他拔下来扔在地上使劲踩。他时而蹲在地上画圈圈，时而用头撞柱子（没敢用力），时而对着空气疯狂辩解：“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整个大殿的神仙们都看傻了！连《小苹果》的音乐都不知道被谁掐了。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杨戬的动作才慢慢停了下来。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表情从极致的羞愤，慢慢变成了一种……虚脱般的平静，甚至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他抬起头，看着俺，眼神复杂，但之前的癫狂和泪崩消失了。他抹了把脸（和三只眼），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好像……好像……没那么想哭了？” 他喃喃自语，又感受了一下，“心里……好像也没那么堵了……”
有效果！
俺心里一喜，赶紧趁热打铁：“各位！看到没？这就是疗效！杨大哥就是榜样！还有谁需要疏导的？排队！排队！今天俺张主任大酬宾，买一送一，尬到满意为止！”
神仙们面面相觑，似乎有些意动，但又有点犹豫。
就在这时，那个之前抱着柱子告白的老神仙，颤巍巍地举起手：“俺……俺也想试试！俺想忘了隔壁山头那个老树精！他……他抢了俺养了三千年的灵芝！”
“还有俺！” 一个跳广场舞跳得大汗淋漓的星君喊道，“俺受不了了！每次开会俺都想跟着节奏抖腿！憋得俺前列腺都快爆炸了！”
“俺也是！俺暗恋织女好几百年了，不敢说啊！”
……
一时间，群情激昂！神仙们瞬间把俺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诉说着自己的尴尬和苦恼，仿佛俺是什么知心大姐……啊不，知心大哥！
俺赶紧指挥老尬二嘎子，还有四位美女各显神通！
老尬二嘎子负责精准投放尴尬能量，进行“记忆覆盖”和“情绪冲击”。
柳菲菲点燃能让人放松（也可能亢奋）的香囊，辅助调节气氛。
周婉清用修复好的阵盘（勉强能用）划定安全区，防止能量溢出。
孙小梅指挥大灰维持秩序（主要靠舔脸）。
林雪师姐……她负责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那些想插队的，效果拔群！
整个司法天神殿，瞬间从情感宣泄现场，变成了大型社死……呃，是情绪疏导现场！神仙们在一个接一个地体验“至尊VIp社死回忆唤醒套餐”，有的尬得满地打滚，有的尬得哈哈大笑，有的尬完之后抱头痛哭（但这次是释然的哭），还有的尬完居然开始跟之前的“仇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最离谱的是杨戬，他疏导完之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捡起地上那根彩色羽毛，插回自己歪掉的冠冕上，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个小镜子照了照，居然……有点满意？他还走到那个领舞的阎罗王面前，认真地说：“老阎，你刚才那个扭胯的动作，力度不够，角度也差了点，来，本君教你！”
然后，在俺和众神仙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司法天神杨戬，开始手把手地教阎罗王跳《小苹果》！动作那叫一个标准，表情那叫一个投入！仿佛他天生就该是广场舞的王者！
俺看着这魔幻的一幕，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尬得重组了。这他娘的哪是疏导情绪啊？这是给神仙们集体做了个“尴尬觉醒”手术啊！
就在这时，俺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大殿角落里，那堆积如山的、象征着天条律法的玉简法典。一个极其大胆、极其作死、但又莫名契合当下气氛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俺的脑壳！
俺走到那堆玉简前，随手拿起一根最粗最大的（可能是《仙神基本行为规范》），然后……用手里的维京斧头柄，对着玉简，“梆梆梆”地敲了起来！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节奏！
“梆！梆梆！梆梆梆！”
清脆的敲击声在大殿里回荡，居然……还有点带感？
那些刚被疏导完、还处于情绪亢奋期的神仙们，听到这节奏，眼睛都亮了！
“哎？这个好玩！”
“让开让开！让俺敲敲那卷《婚姻法》！”
“俺来敲《经济纠纷调节条例》！”
“《环境保护法》给俺留一下！”
瞬间，神仙们一拥而上，每人抢过几卷玉简法典，用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拂尘、判官笔、甚至还有不知道谁的鞋底子——开始叮叮当当、梆梆唧唧地敲打起来！
原本庄严肃穆的天条律法，此刻成了最好的打击乐器！整个司法天神殿，瞬间变成了一个超级豪华、神仙阵容的架子鼓演奏现场！节奏杂乱无章，但气氛嗨到爆炸！
杨戬甚至跳上了审判桌，用他的三尖两刃刀（当鼓槌）敲打着桌面，领奏起来！阎罗王在旁边用生死簿打拍子，太白金星不知从哪儿弄来个唢呐，开始吹《极乐净土》……
俺站在狂欢的神仙中间，看着这荒诞至极、却又莫名和谐的一幕，感受着尾椎骨传来的、已经近乎习惯的温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得，这下算是把天条的底裤……啊不，是尊严，都给尬没了。玉帝老儿知道了，不会直接派十万天兵天将来剿灭俺们吧？”
不过，看着眼前这群放下包袱、嗨到忘形的神仙，俺又觉得，这“情绪疏导”，好像……还真他娘的有点用？至少，比之前那死气沉沉、互相憋着劲使绊子的样子，强多了！
就是不知道，这“架子鼓版天条演奏会”，算不算是俺戴罪立功的一部分？俺这主任的位置，到底是更稳了，还是……更烫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