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的声音不大，却狠狠地冲击着刘主任的内心。
“你连自己的病都看不出来，还敢自称专家？”
这句话，比之前揭露他医疗事故的任何指控，都更具毁灭性的杀伤力。
医术，是一个医生安身立命的根本！
而苏晨，正在当着全江城医学界同仁和媒体的面，对他这个根本，发起了最直接、最狂妄的挑战！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刘主任的反应，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激烈。
他那张肥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指着苏晨的手指都在剧烈颤抖，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我身体好得很！每年都体检！你这个江湖骗子，污蔑不成，就开始咒我了是吧？我告诉你，我要告你诽谤！我要让你把牢底坐穿！”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试图用音量和愤怒来掩盖内心深处那一丝无法抑制的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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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众人也议论纷纷。
“这小子也太狂了吧？揭露黑幕就算了，现在居然直接攻击刘主任的医术？”
“我看他是黔驴技穷了，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转移视线。”
“没错，刘主任可是市中心医院的权威，他自己会有什么病看不出来？真是笑话！”
只有角落里的周浩，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见识过苏晨那神乎其技的手段，这个废物，似乎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难道……
苏晨完全无视了刘主任的咆哮和台下的议论。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那个色厉内荏的胖子，嘴角的冷笑愈发明显。
“体检？”
苏晨嗤笑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体检能查出你每晚虚汗盗汗，浸湿三层床单吗？”
“能查出你腰膝酸软，上个三楼都要扶着墙喘半天吗？”
“能查出你夜尿频繁，一晚上至少要起夜五次，每次都淅淅沥沥，痛苦不堪吗？”
苏晨每说一句，刘主任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会场里的嘈杂声，也随着苏晨的话语，渐渐平息下来。
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苏晨。
这些症状，已经不是单纯的医学诊断了，这简直就是在描述一个人的私生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说得如此精准？
刘主任的瞳孔，已经骤然缩紧。
他内心的防线，在苏晨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语下，开始寸寸崩裂。
因为苏晨说的，一个字都没错！
这些难言之隐，已经折磨了他大半年！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最近工作压力大，加上年纪上来了，身体机能下降，偷偷吃了不少补肾的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尊严
这件事，连他老婆都不知道！
这个小子，这个被他视为蝼蚁的废物，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调查我！”
刘主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调查你？你也配？”
苏晨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你这点微末道行，还用不着我费那个心思。”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愈发锐利，仿佛要将刘主任彻底看穿。
“如果说这些只是让你痛苦，那接下来，就是要你命的东西了。”
“你最近半个月，是不是感觉小腹之下，会阴之处，时常有针刺般的灼痛？尤其是在午夜子时，痛感更甚？”
“而且，那里的皮肤，是不是已经开始出现红疹，溃烂流脓，散发着连最昂贵香香水都掩盖不住的恶臭？”
胜利
轰！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惊恐！
无与伦比的惊恐！
如果说之前的症状只是让他震惊，那么现在，苏晨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他内心最深、最黑暗、最恐惧的秘密里！
这个病，他昨天才偷偷去别的医院做了检查，报告还没出来！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私生活不检点，染上了什么脏病！
这个废物……他怎么可能知道！
他甚至比医院的化验单，知道得更早，更详细！
这一刻，刘主任看着台下那个神情淡漠的年轻人，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扔在手术台上的病人，所有的隐私，所有的不堪，都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那不是诊断！
那是审判！
“你……你……”
刘主任指着苏晨，嘴唇哆嗦着，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眼中的愤怒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全场一片寂静。
如果说刚才还有人怀疑苏晨是在胡说八道，那么现在，看到刘主任这副丢了魂的模样，所有人都明白了。
苏晨说的，全是真的！
我的天！
这个年轻人，仅仅凭着一双眼睛，就看穿了一个人从内到外的所有病症，甚至连最私密的细节都分毫不差！
这是什么医术？
不！这已经不是医术了！
这是神术！
之前那些嘲笑苏晨的医生，此刻一个个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引以为傲的现代医学，在苏晨这种近乎玄学的手段面前，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而那些记者，更是疯了！
他们手中的相机闪光灯，对着台上失魂落魄的刘主任和台下气定神闲的苏晨，疯狂地闪烁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顺便提醒你一句。”
苏晨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你给自己开的那些抗生素，药不对症，只会让病菌产生耐药性，加速你全身的溃败。不出一个月，你的肾脏就会彻底衰竭，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说完，他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环顾四周，淡淡开口：“谁有纸笔？”
立刻，前排一个医药公司的老板，连滚带爬地冲上前，恭恭敬敬地递上了自己的派克金笔和记事本。
苏晨接过纸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副中医药方，随手扔在讲台上。
“这副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一服。三服之后，红疹消，恶臭除。至于想根治你那亏空的底子，就看你的造化了。”
刘主任看着那张薄薄的纸，如同看着救命的仙丹，挣扎着想要去拿，身体却浑身发软，根本站不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愤怒的咆哮，从人群中爆发！
“刘扒皮！你这个杀千刀的庸医！还我老公的命来！”
是王大强的妻子！
她再也忍不住了，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拨开人群，哭喊着就朝台上冲去！
“姓刘的！你还我女朋友的手臂！我跟你拼了！”
李梅的男朋友也双眼血红，紧随其后！
现场，瞬间大乱！
被刘主任欺骗的病人家属们，群情激奋，一个个都朝着主席台冲了过去。
保安们象征性地拦了两下，就被愤怒的人潮淹没了。
记者们的镜头疯狂转动，记录下这戏剧性的一幕。
“医学良心”的演讲台，瞬间变成了批斗会现场！
角落里，周浩看到这一幕，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转身就想从侧门溜走。
他刚迈出两步，一个淡然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
“周少，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周浩的身体猛地一僵，缓缓转过身，对上了苏晨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苏……苏晨……这不关我的事……”
“是不关你的事。”苏晨点点头，随即“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不过我看你跟刘主任最近走得挺近，关系不错。他那个病，会传染的。你最好也去查查。”
轰！
...
周浩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传染……
他想起自己前几天还和刘主任一起去会所，找了同一个公主……
恐惧，将他彻底淹没！
周浩僵在原地，脸色比刘主任还要难看，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苏晨不再理会这个已经吓傻的废物，转身向会场外走去。
彪叔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为他开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通道。
敬畏、恐惧、崇拜……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每个人的眼神中交织。
从今天起，江城医学界，再也无人敢小觑这个名为苏晨的年轻人。
苏晨走出金碧辉煌的会展中心，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眯了眯眼，掏出那部老旧的诺基亚。
手机屏幕上，已经有了十几个未接来电和短信，全是江城各路富商名流想要结交的。
他随手删掉，正准备把手机揣回兜里。
嗡嗡……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苏晨随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切无比、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正是龙四爷！
“苏神医！您在哪？求您……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