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霍晋怀敲响照月卧房的门,开门的是齐闻礼,男人镜片后的眼阴沉下来。
齐闻礼立马规规矩矩打招呼:“大哥好。”
“大哥也是你叫的?”霍晋怀抬脚走进去,回身看着齐闻礼:“出去。”
照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淡淡道:“齐闻礼,今晚你就住这儿。”
霍晋怀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面相温润如鹤。
抬眼看向齐闻礼时,他蓦的心生胆寒,赶紧抬脚离开照月的房间。
照月关掉电视机,起身走去阳台,霍晋怀站在她身后,薄唇抿了起来:“是不是过了点?”
照月看着漫天繁星,嗓音清淡:“我都把他叫我房里来了,人是你赶走的你还要我怎样做?”
霍晋怀走去阳台,站在照月身侧,抬手刚要放在她肩膀上,照月就朝后退了半步。
月光落在女人清丽温婉的脸上,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珍珠旗袍,衬得她白皙肤色之下,浑身晕开一道柔和的光来。
她一头黑发披着,冷冷不说话的模样,温柔的气质里长满了反骨。
霍晋怀看着她,无奈一笑:“还在生我的气?”
照月:“哪有的事。”
“你愿意留在燕京就留在燕京,每两个周回一趟港城,好不好?”
男人穿着一件白色贡缎衬衣,即使是到了晚上,他的衬衣也依旧雪白规整,金色袖扣在月光下光泽耀眼,举手投足间充满贵气。
他眼神软下去:
“照月,我不想看见最后大家都闹得那样难看。我也知道你很懂事,所以我相信你,你也不要辜负我,好吗?”
照月指尖扣在大理石雕花的阳台护栏上,眉心拢起,鼻尖传来一股酸涩:“好。”
霍晋怀张开双臂:“小时候被我训完,我们都是拥抱一下作为结尾的。”
照月胸口发闷,站在原地,没动。
霍晋怀很懂她,压迫强逼向来对照月没用。她人一旦沉默,就是在做反抗到底的打算。
可只要好好跟她说,她是很通情达理又会退让的。
霍晋怀见她没动,自己朝前走去抱住了她。
照月垂着眼。
霍晋怀伸手拍了拍她头,温柔笑着:“早点休息。”
过了一会儿,照月收到了齐闻礼说自己有很要紧的事要回京的消息,还说霍总已经亲自派车送他上飞机了。
齐闻礼是自己临时拉来救场的。霍晋怀倒是强势,都在长辈面前明言说了的关系,他二话没说就把人赶走了。
不过霍晋怀从小就这样,表面上跟你和和气气,背地里暗戳戳把事情掰回他想要的局面。
霍宅里的女佣敲门,端着燕窝走了进来:“照月小姐,您记得趁热吃。”
照月点了点头:“嗯,我这就喝。”
见女佣离开房间,照月掏出手机给她特意带过来的保镖崔小娇打了个电话:“你看见什么没有?”
崔小娇道:“霍家小姐刚刚单独找过厨房女佣,然后她就开车出门了。”
照月眸光落到那碗燕窝上:“小娇,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霍希彤很快就从外面回来,亲自端着一碗燕窝去了霍晋怀房间。
她笑盈盈道:“大哥,你最近好辛苦,过段时间又要帮我操持婚礼的事情,我得亲自来关心关心你。”
霍晋怀坐在床上,正拿着平板电脑看新闻,他取下眼镜揉了下发酸的眼睛:“今天怎么这么懂事?”
霍希彤嗔他一眼:“我一直都很懂事好不好,只是脾气都是被你们宠坏的,心我可是好的。”
她举起燕窝碗:“我亲自让人给你加了补气血的补品,赶紧尝尝,我看着你喝。”
霍晋怀接过燕窝喝了两口,语重心长的看着她:
“以后你跟薄曜结婚了,脾气收敛些,别总以大小姐脾气对任何人。薄曜本身脾气就不好,你得顺着毛摸。”
霍希彤冷笑:“像江照月那样虚伪,假装温柔吗?”
她又催促着霍晋怀喝了两口,等燕窝碗见底,她才身子朝靠背一靠:
“其实吧,我一直都知道大哥对江照月是有些不同的,有超出兄妹之间的情谊,是吧?”
霍晋怀将碗放在托盘上,儒雅清隽的面相不见波澜:“胡说什么,都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霍希彤阴恻恻的笑着:“那你赶走那个怂不拉几的齐闻礼做什么?”
她身子朝前凑了凑:“江照月的房间就在哥哥你卧室的右侧方,妹妹我已经送佛送到西了。
等明天一醒来,你就说自己是被人下的药,压着不让她说出来,这事儿就盖过去了。
如今全港城都知道她要做霍家的干女儿,江照月可不敢在明天闹事。”
霍晋怀眼角瞥了燕窝碗一眼,又眸色失温的看向她:“你往碗里放什么了?”
霍希彤挑起眼梢:“催情药物啊,哥哥你本就喜欢她,我早就发现了,我帮你呢。
你放心,今晚江照月绝对不会反抗,还会主动呢。”
她一想到霍晋怀跟江照月之间的关系,她就兴奋无比,简直就是天打雷劈般的孽债!
药物三分钟就在体内起了反应,霍晋怀皱起眉头,身下滚出燥意。
他掀开被子下床,抬起手臂就给了霍希彤一耳光:“下作!”
啪的一声脆响,在奢华糜丽的别墅卧房里荡开,空气里滋滋燃起火药味。
霍希彤被扇得有些懵,手掌捂上被打的侧脸,不可置信的瞪了过来:
“你打我做什么,我是在帮你!江照月跟了你,不也给我扫清障碍了吗?”
霍晋怀咬着牙,下颚线紧绷起来:“你怎么变得这样自私又阴险?我喜欢一个人,就要靠强`奸去得到她吗?”
霍希彤不服气的道:“你明明知道江照月跟薄曜拉扯不清楚,还把她安心放在燕京。
怎么,以后想看薄曜跟她小姨妹睡一起?你是我的大哥,亲大哥,你不帮我帮谁!”
“滚,从我的房间滚出去!”
他呼吸乱做一团,霍晋怀只觉浑身似火一般烧灼起来,骨头缝都在酥麻的痒。
霍希彤满脸嘲讽:“你喜欢她这么多年,什么都顺着她,不敢表示不敢往前。
前有陆熠臣,后有薄曜,大哥你要忍到几时?
先不择手段把人弄到手,其他的事情并不重要!”
霍晋怀举起燕窝碗,猛的摔砸在她脚跟前,瓷碗摔床角崩裂粉碎:
“再不从我房间里出去,我就叫爸妈来。”
他看向自己妹妹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