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如同冷水泼入短暂的温情。
站在藤井教授身旁的年轻男人,中岛健,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童磨过分完美的脸。
“教授,您这滤镜也太厚了吧?”中岛健的声音刻意拔高,带着刺耳的讥讽,确保周围几桌都能听见
“呵,当年谁不知道他童磨就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说’?靠着点小聪明和……哼,某些手段,在教授您这里混了个脸熟罢了。”
“连本科基础实验都凑不齐学时、靠着装病躲清闲的废物!一个连化学系大门朝哪边开都快忘了的‘校友’!”
“您知道他当年那些所谓‘构想’,在组会上被师兄师姐们批得有多体无完肤吗?根本就是空中楼阁!毫无价值!”
他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将积压多年的怨毒倾泻而出,指向童磨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现在倒好,彻底转行去搞什么犯罪心理,当个警视厅的顾问——听起来挺风光?谁知道是不是靠他那张脸和花言巧语哄骗人?”
“他懂什么真正的科学?他连实验室的烧瓶怎么拿稳都忘了吧!一个彻头彻尾的、放弃了化学的懦夫,真正的学术研究?他懂个屁!”
中岛健的话语恶毒而露骨,将童磨的缺席直接打上“无能”和“靠脸”的标签,更是对他现在职业的轻蔑。
藤井教授脸色铁青:“中岛健!你太过分了!立刻道歉!” 周围的同学也纷纷皱眉,试图打圆场:“中岛君,少说两句!”“童磨君现在很有成就的……”
童磨脸上的笑容,如同初春的薄冰,在瞬间冻结、碎裂,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无机质的冰冷。
他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看实验室培养皿里疯狂滋生的霉菌般的……纯粹的、冰冷的审视。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中岛健。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每落下一步,都仿佛踩在在场所有人的心跳上。
七彩琉璃般的眼眸深处,不再是寒意,而是深不见底的、吞噬一切的虚无。
中岛健被他看得心底发毛,色厉内荏地挺直腰板:“看……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
童磨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站定。身高带来的天然压迫感让中岛健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中岛……博士?” 童磨开口了,声音低沉平稳,却像来自极地的寒风,刮过每个人的耳膜,带着一种审判般的穿透力。“你的愚蠢和狭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首先,质疑我的缺席?”童磨微微偏头,动作优雅却带着致命的危险气息,“需要我联系东大医学院,调取我当年的全部病历,以及由三位权威教授联名签署的、关于我‘无法接触特定光谱光源’的特殊豁免证明,在这里当众宣读吗?”
“还是说,你更希望我起诉你,以‘诽谤’和‘侵犯隐私’的名义,让你尝尝在法庭上,当着法官和媒体的面,详细解释你如何臆测他人病痛以满足自己卑劣嫉妒心的滋味?”
他刻意放缓了“详细解释”和“卑劣嫉妒心”的语速,字字如锤,敲打着所有人的神经。中岛健的脸色瞬间惨白。
“其次,质疑我的学术构想?”童磨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无尽的嘲讽,“真是有趣。你口中那些‘被批得体无完肤’的构想,其中关于‘特定催化剂在极端条件下构效关系预测模型’的部分核心思路——”
他精准地报出了一个听起来非常专业拗口的名称,“在我大三那年的圣诞假期,被藤井教授整理后,以内部通讯的形式,提交给了京都大学的野村教授团队参考。”
“而野村团队在次年发表于《Nature chemistry》上的那篇轰动性的论文,其关键突破点之一,正是建立在这个思路的启发之上。需要我提供当年的通讯记录副本,或者请藤井教授现在就在这里,亲口证实一下吗?”
童磨的目光转向藤井教授。教授在震惊中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眼神复杂无比——他没想到童磨连这个尘封的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楚!
当然记得清楚
毕竟这些经历都是他昨天晚上背的的,他也才知道他之前居然做过这些事。
中岛健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仿佛支撑他的某种信念瞬间崩塌了。他引以为傲的、贬低童磨的“事实”,竟然被对方用更权威、更具体的证据,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粉碎!这比任何反驳都更具毁灭性!
“至于你,”童磨的目光重新锁定摇摇欲坠的中岛健,语气变得如同寒冰地狱
“一个至今连一篇独立一作的、能登上像样期刊的文章都拿不出来,只能像藤蔓一样死死依附在藤井教授这棵大树上,靠着给师妹师弟打下手、蹭个三作甚至四作署名来装点简历的可怜虫——”
“三作甚至四作署名”——这几个字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中岛健脸上!他感到一阵眩晕,这是他被剥得最彻底、最耻辱的一刻!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选择的道路,对我现在的成就,对我这个人,”童磨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绝对权威的威压,“妄加评论,肆意侮辱?”
“你口口声声‘真正的科学’?”童磨向前微微倾身,七彩的眼眸近距离逼视着中岛健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得如同耳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
“一个连独立思考都做不到,只能靠贬低他人来获取可怜优越感、靠诋毁前辈来掩饰自己无能的废物,也配谈论‘科学’?你玷污的,正是你所依附的这个领域!”
“藤井教授收你为学生,才是他学术生涯中,最大的污点和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