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好事?老头,你可别后悔。
“祖父!大孙女给你磕一个!”
布芙半分未犹豫,跪地上“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她心中雀跃:老头,你逗我可逗错了,叫你祖父我又不吃亏,再给你搭三个响头,我这一套下来,你不应也得应了吧,看你如何应对。
吴老将军激动的,差点绷不住,装作上当生气的样子扭过身去。
项太傅赶紧帮着遮掩。
“她这样的惹祸精,你还让她叫你祖父,你是不是傻了,赶紧扔了,谁爱要谁要。”
“闭嘴,你个臭老头,别耽误我学功夫,揍你哦。”
一老一少,下了小楼,去了院子里。
吴老将军手握长枪站定,只微微沉肩,枪身便似有了灵性,低低嗡鸣起来。
吴家枪一出,霸道难挡。
枪风卷地,出势如猛虎,枪身抖处寒芒乍现,刚劲透甲,招招直取要害。
枪影纵横罡风冽,一舞寒芒裂九天。
吴老将军将这套枪法舞出了气吞山河的气势,收势时,他单臂挺枪斜指地面,枪尖稳稳抵住一颗滚动的石子,纹丝不动。
手腕忽的轻抖,石子应声弹起,枪尖如影随形,“铮”地将石子劈成两半,碎粒簌簌落地。
整套枪法刚劲无匹,老将军眼底的锋芒比枪尖更烈,分明是几近古稀之年,却仍有万夫不挡的少年英气,仿佛下一刻便能持枪跃马,再赴疆场。
布芙看的热血上涌,脑袋嗡嗡的,感觉魂魄都被这套枪法勾走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在做梦。
“吴老头,你不是说这套枪法不传外人吗?今儿怎么就给我看了个全套?是不是被我磕迷糊了?”
“被你那声祖父叫晕头了呗,哎呦呦,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祖父,祖父,祖父,歇一会儿,再耍一遍呗,有几招根本看不清啊,祖父,祖父,祖父,祖父,祖父,祖父……”
“你上一边去,别烦人。”
吴老将军,假意甩掉布芙扒他胳膊的手,不耐烦的应着,心里乐开了花,要不是使尽全身力气忍着,眼泪就快控制不住了。
老天对他不薄,不认又如何,她叫了他一声祖父,他传了她吴家枪法,就行了。
“哎呦,我这胳膊怎么有点不得劲呢,是不是旧伤犯了,那一会儿可拿不了枪了。”
“来来来,大孙女我帮祖父揉揉,是不是左胳膊,这力道行不行?再大点劲?”
项太傅看着布芙的狗腿样,还有吴老将军的嘚瑟样,好招人烦哦,心生闷气。
“哎呦呦,我这脖子又酸了,那个吴家大孙女,你过来,给我捏捏。”
“得嘞,给您捏捏。”布芙赶紧跑过去哄项太傅。
“你个死老头,咋跟我抢大孙女呢?过来,我这胳膊还没揉好呢。”
布芙又跑回来,再跑过去,如此反复,三人乐此不疲。
吴老将军心情大好,几十年都没这么开心过,临走时,变本加厉提要求:
“大孙女,你不能太偏心,把你那雁给老夫玩几天,我今天可教你枪法了。”
项太傅抱着一边去不撒手,暗骂吴老头蹬鼻子上脸。
布芙以为这两个老头又在孩子气,他有的他也要有,项老头天天玩她大雁,吴老头眼气,故意和项老头抢着玩。
吴老将军都这么说了,哪能不答应,从项太傅怀里把一边去哄到手,递过去,嘱咐着:
“它吃小鱼小虾,菜也行,不能吃熟肉,串稀。”
吴老将军痛快应着,把大挎包往身上一挎,一边去往里一塞,乐颠的回家了。
项太傅气鼓鼓的哼来哼去,不理布芙。
一边去还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是它雁生最高光时刻。
吴老将军想时时刻刻看着他的大孙女,但怎么可能,布芙又是个抓不着影的,于是,就把满腔舐犊之情,全用在了一边去身上。
吴伯庸不敢接近布芙,遇到了都躲着走,他怕他会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
自从老爹把布芙的大雁抱回府,他把所有的悔意化成溺爱,也全用在了一边去身上。
布芙闯了定南侯府后,吴涯见了布芙,该叫大哥叫大哥,该一起跑步一起跑步,但他总觉得他和布芙之间不似从前,多少有些隔阂。
对此,吴涯是愧疚的,虽是他娘犯的错,但他娘也是为了他,为了弥补布芙,表达他的歉意,他也把全部的热情用在了一边去身上。
定南侯府老中少三代,把一只大雁,惯的无边无际。
那段日子,一边去在定南侯府过的简直就是“圣鸟”的待遇,它有两个丫鬟伺候它,光它的大挎包,不同颜色,不同材质,不同绣花的,林林总总就十几个。
那段日子,吴老将军最愿意做的事,就是挎着一边去,去宫门口守着布芙下朝,接到布芙之后,祖孙俩一同去太傅府下棋。
吓的吴涯打起十二分精神办差,生怕被祖父抓到错处,收拾他。
吴伯庸心里五味杂陈,每日下朝,他都能看见自己老爹接布芙去太傅府,他也是希望有个女儿的,如此优秀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可惜啊,他们父女的缘分,是被他自己砍断的。
布芙对于吴老将军总堵她下朝,是有疑惑的,但她想破头也想不出原因,最后勉强归结为:吴老头想多玩几天雁,讨好她。
布芙眼瞅着一边去被喂的越来越胖,感觉它每次吃的食都快堆到嗓子眼了,怀疑是不是飞不起来了。
布芙还暗叹定南侯府的下人是真会溜须拍马,知道吴老将军稀罕这只雁,瞧把这雁打扮的,天天香喷喷的,比她身上的味都好闻,头上给戴了个小帽子,脚丫子还穿着袜套,比她穿的都暖和。
脖子上戴的东西更是天天不重样,今天戴个小玉坠,明天戴个小项圈,都不知道咋打扮它好了,咋不给它挂个大金链子呢?
布芙吐槽完不到两天,再见一边去的时候,它那脖子上就挂了个大金链子,脸蛋还涂了胭脂。
真是没眼看,布芙嫌弃的翻白眼,她的大雁好像被吴老头玩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