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花立洲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将再无机会。
谢景玄和龙青澜也严肃的望向桑儿,龙青澜好奇的望着面前这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真的可以吗?
桑儿撇撇嘴,不玩就不玩嘛,那么严肃干嘛。
她望向偎在谢景玄怀里的龙青澜,心里不得劲。
难怪这男人瞧不上她,原来他妻子这么美啊。
她又望向床上躺着的男人,脸色终于正色起来,她走到床边,手抚着下巴,啧了两声。
“你们真的要救他?”
朝槐听出了不寻常。
“怎么说?”
桑儿道:
“他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就算勉强救回也活不了多久。如果不解的话,还能活一年半载的。”
他们只说有人中蛊了,也没说中蛊的人身体这么差啊。
这就剩一个壳子了。
朝槐变了脸色。
“如果解了能活多久?”
桑儿漫不经心的道:
“这个不好说,幸运的话能有几个月吧。我先跟你们说吧,有两种解法,你们自己选。第一种直接把他身体里的子蛊催出来弄死,这样母蛊的人也活不了。第二种就是把他身上的蛊引到别人身上,母蛊能活。”
朝槐听了第一反应要第一种,但是谢景玄看他一眼,他立马清醒了。
现在花立洲还不能死,如果皇后忽然殁了,皇帝又命在旦夕。
朝堂震荡,他一个无根无基的五皇子凭什么能坐上那个位置。
宫里斗的你死我活的几个皇子就会乱起来,到时如果有外患,大越立马会灰飞烟灭。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他要徐徐图之。
“如果选第二种,对父皇的身体有多大的伤害?”
朝槐艰难的问了出来。
桑儿道:
“其实也没有多大,只是他身体太弱了,可能要受点罪。”
朝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时,龙青澜道:
“五皇子,我们与其这样纠结,不如让皇上他自己选。”
谢景玄也道:
“青儿说的对,我们谁都无法决定皇上的事情,让他自己选吧。”
桑儿倒是无所谓,朝槐也点点头,望向桑儿。
桑儿在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放到皇上鼻子处放了一下。
几息工夫,皇上睁开了眸子。
朝槐上前喊道:
“父皇。”
皇上聚焦了一会,才看清殿中几人,他有点疑惑,看向朝槐。
“槐儿这是?”
朝槐简略跟他说了一下刚才桑儿说的话。
“父皇,这位桑儿姑娘是从蛊村请来帮你解蛊的大师。”
皇上有点吃惊,蛊村很少人知道,他已经封锁了消息了,槐儿竟然也知道。
他要坐起来,朝槐忙小心把他扶起来。
“你们最好快点做决定,皇后那边已经感觉到了,很快就要回来了。”
桑儿在一旁说道。
朝槐望向皇上。
皇上没有思考,道:
“选第二种吧,来人。”
殿外进来一个小太监,小太监走到皇上跟前,跪下行礼。
皇上看向他。
“小安子,朕问你,你可愿替朕死。”
小安子身子抖了一下,但很快又跪好了,脸上是坚定的神情。
“回皇上,奴才愿意。”
说完这句话后,他眼里有泪光闪过。
皇上点点头,再次问道:
“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我身上的蛊引到你身上去,你会很痛苦的死去。”
小安子用力眨了眨眼睛,开口道:
“回皇上,小安子愿意为皇上粉身碎骨。”
他说完深深伏身下去。
皇上看了他一眼,对朝槐道:
“小安子,姓黄名安,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与一个妹妹。”
朝槐知皇上用意,眼眸垂下,点了点头。
小安子一听皇上的话,也懂了,又磕了一个头。
“谢皇上隆恩。”
如果妹妹能进宫,他立刻替皇上死也是值了。
皇上对桑儿道:
“姑娘,可以开始了。”
桑儿对龙青澜和谢景玄道:
“你们俩走远点。”
免得看着心烦。
她让皇上躺下,又对小安子说:
“你到皇上跟前去。”
然后又拿出刚才那个小盒子,拿过皇上的手,用匕首割了点血滴入盒中。
又滴了一滴在小安子的手上。
把小安子的手放在皇上的手旁边。
众人又看到,像上次一样,皇上的胸口上起伏着一条虫状的隆起。
龙青澜注意到到,桑儿嘴里念念有词。
那条虫状隆起一路往上走,走到肩膀处又往手臂走,走到指尖被匕首扎破的地方,往外拱。
龙青澜心里毛毛的,她不由抓紧了谢景玄的手。
谢景玄用力握紧她。
不一会,皇上的指尖上就出来了一条浑身血红的小虫。
桑儿嘴里没停,用匕首在皇上指尖上一挑。
那虫子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想往里缩。
桑儿念出了声:
“功德金色光,微微开幽暗。”
手里一个用力,便把蛊虫挑了起来,放到了小安子的手指上。
然后飞快把皇上的手挪开。
蛊虫到了另外一个人体上,抗拒着。
桑儿拿过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暗红色的小虫子。
那条蛊虫好像很怕暗红色的虫子,忙从小安子的指尖钻了进去,小安子痛苦的呜咽了一声。
皇上额头上全是汗,朝槐拿出帕子给他擦着。
桑儿把盒子收起来。
“完事了,你好好养着吧。”
她轻松的站了起来。
这时皇上却说道:
“桑儿姑娘,朕想请你再给朕种一个感应蛊。”
他身上如果没有了蛊,皇后肯定会直接发难。
他身体已没有多少时日,如果皇后现在发难,宫变一触即发。
感应蛊,他便能感应到小安子身上的反应,从而迷惑皇后。
朝槐也想到了,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又睁开。
“父皇····”
他声音哽咽,不忍看向皇上。
虽然他也恨过父皇,为什么不理他,把他一个人丢在那暗无天日的后宫里,任人欺凌。
但现在看到躺在床上孱弱的老人,他所有的怨恨都化成了心疼。
那是一种来自于血液深处的亲情。
皇上摸了一下他的头。
“孩子别哭,是父皇欠了你,父皇会还给你的。”
是时候给他们母子一个交代了。
他知道他的时日已无多,有些事情他必须得亲自做,不能让皇后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