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夏眯着眼睛看着几个背光进来的人影。
前头是秦父秦母和警察,后头是一个五十多岁,穿着中山装表情严肃的男性,再后头便是陈满仓对着一个穿着西装笔挺的光头佬说着话,他的另一边是个三十多岁的,身着休闲装长相妩媚的女性。
林夏夏挑着眉梢,看着陈满仓转头看了两眼自己后,又对着他旁边的光头佬说着什么,接着便是那光头佬看向自己的眼神。
看着几人踏过门槛,进到灵堂里来。
陈虎秉着来都来了,给主人家总要有个尊重,对无恶念的死者也要给与尊重,于是,对着供桌上了一柱香后便随着秦父秦母进入侧屋。
临进去前,他还转过头来看了林夏夏一眼,那一眼不由的让林夏夏眯起双眼,【看来来者不善。】
“老夫人,该喝鸡汤了。”旁侧传来丫鬟的声音。
另一个丫鬟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碗鸡汤,两人一个扶起秦奶奶,一个上前伺候用鸡汤。
秦奶奶犹如刚刚生完孩子似得,头上裹着一块头巾,虽然没有那时的痛楚,却有那时的记忆,她佯装自己虚弱的模样缓缓起来。
林夏夏抽着嘴角看着这奇怪的一幕,想着回避一下省的尴尬,可一想现在只有她一人看到,只要她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转眼望去,只见秦奶奶的嘴角果然也抽抽着,显然也快演不下去了。
接着,陈满仓和秦父秦母又从侧屋里出来。
林夏夏循声望去,只见陈满仓拿起放在灵堂的婆子纸人,对着秦予安说道:“小秦老板,那纸干了吧?!”
秦予安抬手看向黄纸上的内容,果然干了,虽然下过雨,但总有一股风吹拂进灵堂,现在还开出太阳来,天气也温暖起来,那写的内容自然干得也快。
林夏夏看着秦予安起身往后门处走去,本着眼不见为净,她也急忙跟上。
到了后门处,几人听从陈满仓的建议,现将‘卖身契’烧过去。
待几人看着灰烬,林夏夏听着前头灵堂处传来声音,“哎呀,老夫人,少爷给你买了个新婆子,这是她的卖身契。”
林夏夏对着几人说道:“我听到秦奶奶收到了,可以烧纸人了。”
陈满仓惊讶的抬头看她,这么远的距离就听到从灵堂传来的声音,【她这听力可真灵敏!】他边想边与众人合力将纸人放入圆桶里。
片刻之后,林夏夏眼中倒映着火光,看着圆桶旁边显露出刚刚的纸人婆子的身形。
接着,婆子陡然飘起,往后门处而进。
“进去了。”话音刚落,林夏夏便随着它进去。
婆子经过后堂进入前厅的灵堂处,直直往秦奶奶的棺材处而去。
林夏夏紧随其后,看着它到了秦奶奶的面前后,便僵硬又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比起现在那两丫鬟的动作要木讷不少。
陈满仓也跟着进来,看到这一幕陡然想到原先林夏夏给两丫鬟的那一股生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陈满仓本觉得自己根据师父留下的纸扎技艺,独自摸索到现在已经算有不错的成绩。
可看到林夏夏这随意的一手,就将他引以为傲的纸扎技术打击的粉碎。
突然,就在众人坐在灵堂看着秦奶奶‘坐月子’时,半空中出现一个黑色旋涡。
接着阴气阵阵的从里面冒出来,一只穿着白靴子的脚从里头跨出了,当即灵堂里的温度直线下降。
林夏夏对着秦予安开口:“小安,你带着伯父伯母去院子里吧。”植被上虽然还有些雨水,但外头的雨停了后太阳反而更猛了,照照太阳有助于驱散阴气。
“好!”秦予安听从林夏夏的建议,带着秦父秦母出去。
林夏夏头也不抬的看着那漩涡处,继腿脚之后出来的是一只手,“啪!”正待林夏夏聚精会神看着旋涡处的时候,侧屋的门猛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将林夏夏的目光吸引过去。
那五十多岁的老头从里头冲出来,“七爷竟然亲自来做接引阴司,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漩涡处的一手一脚停在半空中,不再出来,“哦?你认识我?”声音低沉带有一丝磁性,“原来是弹棉花那人的子孙。”
场面一时变的寂静,林夏夏紧盯着那一手一脚,直到它们缩回旋涡处。
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其它,林夏夏挪了挪屁股,交换了下两腿的上下关系。
“嗯?”
林夏夏陡然一阵警惕,感觉旋涡里的人好像转向她这边。
“呵呵......”笑声低沉而磁性,不得不引起林夏夏的注意,接着声音再次传出来,“凌程思,该走了!”
凌程思是秦奶奶的名字,她的遗愿已了,再无遗憾。
她从棺材里起来,来到林夏夏的面前,“夏丫头,我走了,你和小安要好好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孙......啊!”秦奶奶对着林夏夏告别,哪知道刚说到一半,就被旋涡处出来的一条铁链子圈住脖子后,被拉进旋涡里。
婆子和两个丫鬟连忙跟上秦奶奶,秦奶奶的声音回荡在旋涡里,“媳——妇——”直到旋涡消失,那声音才消失。
林夏夏呼出一口气,【秦奶奶终于走了。】她第一时间看向院门口与秦父秦母聊天的林父林母,【哎,该怎么和爸妈解释......】
同样,旁边的陈满仓和对面的几个人也同时呼出一口气,“这白无常怎么亲自来了?这秦老太太是什么背景?”
“嗯?”林夏夏听到白无常的名头,“刚刚不是叫七爷吗?怎么又是白无常?”
陈满仓转头为林夏夏解释起这七爷的缘由来。
此时,一阵音乐声响起,陈满仓住了嘴,看着林夏夏拿出手机看到上面凌小小几个字样。
林夏夏站起身,来到后门处接起电话,电话里头传来凌小小的声音:“夏夏,如果你实在不方便,我和妈妈明天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