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们这次能找到您,多亏了黄金鼠,是它带的路。”
“吱!”黄金鼠听到自己的名字,得意地扬了扬小脑袋,仿佛在邀功。
老人看着那灵性的小东西,眼中流露出浓浓感慨:“这小家伙……真是我的福将啊。”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黄金鼠蓬松的背毛,小家伙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当初在矿场遇袭,若非它提前感知到危险,发出急促预警,我恐怕连跳河逃命的机会都没有。这次……又是它将你带到我的面前……我本以为……以为此生都再见不到我的昭儿了……”
他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交织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昭儿,时间紧迫。爷爷这身子……不知还能撑多久。我还有太多太多事情,没有向你交代,太多关于家族、关于传承的秘密,不能再耽搁了……”
“爷爷,您说!孙儿听着!”
老人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他紧紧盯着黄昭的脸,仿佛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端详自己的孙子。
“奇怪……真是奇怪……”他喃喃自语,眉头越皱越紧。
“昭儿,你……你这段时间,可曾遇到过什么奇事?或者……接触过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
黄昭心中咯噔一下:“爷爷,您……您指的是什么?”
“你的命格!你的命格……变了!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虚空中划动,像是在推演某种无形的轨迹。
“命由天定,运随气转。人的命格,如同天上的星辰,虽有起伏明暗,但其核心轨迹,却有其定数。你的命格,本该是……‘潜龙在渊,劫火焚身’之相,虽隐有腾飞之机,但终究困顿重重,凶险万分,甚至……有早夭之兆!这也是为何,我一直不愿将家族最核心的传承交付于你……”
老人眼中充满了困惑。
“可如今……你的命格,却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扭转!劫火仍在,焚身之危未解,但那‘潜龙在渊’的格局却已被打破!如今你的命格……竟是‘星火燎原,龙蛇起陆’之象!凶险更甚,却蕴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变数!”
他猛地抓住黄昭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昭儿!告诉爷爷!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改变了你的命格?这绝非寻常!这变化……太过惊人!”
爷爷的话如同惊雷!命格改变?逆天改命?
他当然知道原因!这具身体里,如今融合了另一个来自千年后的灵魂!这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
可是……这匪夷所思的真相,他能说吗?他该怎么解释?爷爷会信吗?会不会把他当成被邪祟附体的怪物?
看着爷爷那洞悉一切的目光,黄昭只觉得口干舌燥,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愧疚涌上心头。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能艰难地摇头:
“奇事……?没有啊,爷爷……孙儿……孙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吗?……罢了。”良久,老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带着无尽疲惫。
“天命玄奇,非人力可测。或许……这便是你的造化,既然命格已破,我便可以放心的交给你了。”
吃完东西后,奔波一日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黄昭与爷爷依偎在冰冷的石壁下低声交谈,另一侧,小兰和卓玛相拥而眠,呼吸均匀。
黄昭心知肚明,她们并未真正睡去,那微微颤动的眼睫下,正悄然倾听着他们爷孙的对话。
“昭儿,还记得你小时候,总缠着爷爷,要学那‘搬运术’吗?那时候,你小小的个子,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一遍遍地问:‘爷爷爷爷,那个竹马呢?那个小木鸟呢?你变到哪里去了?教教我嘛!’”
黄昭的嘴角弯起一丝温暖的弧度,那段无忧无虑、追在爷爷身后撒娇的童年时光,恍如隔世。
“当然记得!我明明每次都搜过身的,什么都没有,但您总能像变戏法一样,从空荡荡的袖子里、怀里,摸出我喜欢的玩意儿。我一直觉得……那是爷爷最厉害的本事。”
爷爷轻轻笑了一声,他缓缓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摊开在黄昭面前,掌心空空如也。
“看好了,昭儿。”
黄昭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爷爷的手掌。
就在他眼皮底下,爷爷的手掌中心,空间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一团柔和温润的黄色光芒凭空出现!
那光芒并不刺眼,带着一种厚重古朴的气息,仿佛凝聚了山川大地的精华。
光芒迅速凝实,化作一物,静静地躺在爷爷的掌心。
那是一方印钮!通体由一种温润、仿佛蕴藏着星光的黄玉雕琢而成,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与神秘。
印钮的造型,赫然是一只龙首龟身的神兽——赑屃
赑屃昂首向天,龙目微睁,似在吞吐日月精华,姿态威严而沉凝。
赑屃的背上负着一块方形石印的基座,那基座四侧,隐约可见精美的浮雕,在跳动的篝火下闪烁着幽光。
“这……这是……”黄昭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这方印钮,造型古朴奇绝,材质神异非凡,绝非人间凡品!
“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搬运术’…其实…爷爷骗了你那么多年。世上哪有什么凭空挪移的搬运术?我能‘变’出那些东西,靠的…全是它。”
爷爷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那个在家族传承中重逾千钧的名字:“昭儿,这就是……黄—石—天—书!”
“黄石天书?!”黄昭失声惊呼,这就是家族世代守护,让叛族分支不惜一切也要夺得的无上秘宝?!
与他想象中光芒万丈、书页翻飞、符文流转的“天书”形象不同!
它如此内敛,如此沉静,却又如此神秘莫测,如同将天地玄奥都浓缩于方寸之间!
“世人皆道‘黄石天书’乃无上典籍,却不知其真形。它确非书卷,而是这方‘玄黄印’!那传说中的《太公兵法》、《璇玑策》,乃至我族秘传的《素经》,皆非原本,而是后人从这玄黄印中感悟、抄录所得!”
爷爷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肃穆,
“你幼时所见的‘搬运术’,不过…是此印最粗浅的应用之一,只需以《素经》修出的内息引动神念,探入这印钮之中,便能感应到一处……玄之又玄的‘纳物须弥’之境!心念所至…凡是无灵之物…皆可存可取。爷爷这些年东躲西藏…一些紧要之物,便是…藏于这印中的须弥空间内,外人搜身…自然一无所获。”
黄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困扰他童年的“戏法”谜底,竟是——储物袋,不对,这可比储物袋厉害太多了。
他看着那方神秘的玄黄印,眼神变得无比炽热。这,才是黄家真正的根!这,才是他未来道路的起点!
可是……一个念头闪过:“爷爷,您将东西都藏在这天书里,那这天书本身您又是藏在哪的?难道……”
爷爷看着孙子眼中燃起的火焰,欣慰地点点头,将手中的玄黄印郑重地递向黄昭。
“……滴一滴你的血……在印钮赑屃的龙首之上……然后……以《素经》运转内息,凝聚神念……探入这龟甲之下……从此……你便是这玄黄印……新的主人!黄家……真正的……守印人!当你成为守印人的那一刻,你自会知晓……天书藏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