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营地的炊烟刚升起时，轩联盟第一军的族人便踏着晨露回来了。队伍列着整齐的队形，铁矛斜挎在肩上，个个脸上带着战后的亢奋——昨日傍晚那场袭扰，杀了五十多个黑莽部族人，自己人连皮都没擦破，这样的战果，足以让每个人都挺直腰杆。
后勤长老早已带着侍者在营地门口等候，陶碗里盛着温热的黄米粥，陶盘里摆着烤得喷香的肉干，还有用麻布包好的伤药。“快歇歇，喝碗粥暖暖身子，”后勤长老接过一个族人手里的铁矛，递上陶碗，“神尊说了，你们是联盟的英雄，得让你们吃好。”
族人们围坐下来，呼噜噜喝着粥，嘴里还不忘讨论昨日的战斗。“那黑莽部的人太笨了，我一铁矛过去，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了！”“要不是神尊让咱们撤得快，我还能再杀两个！”“你没看他们晚上跟瞎了似的，连咱们的影子都抓不到，笑死我了！”
张轩走过来时，正好听到这话，他在一个族人身边坐下，拿起一块肉干递过去：“别大意，黑莽部人多，这次只是偷袭得手，真打起来，他们拼命的时候也很凶。”那族人立刻点头：“神尊放心，我们记住了，一定跟着命令走，不逞能。”
吃过早饭，张轩立刻召集四个大队长、斥候队长和木长老开会。帐篷里，一张兽皮卷铺在木桌上，上面用炭笔标注着黑莽部的最新动向——斥候传回消息，黑莽部昨日夜里收拾完尸体后，只敢在河谷里待着，天亮后才继续推进，速度比之前慢了一半，而且每走三里地就会停下来警戒，显然是怕了再次被袭扰。
“黑莽部现在又怕又急，”张轩指着兽皮卷上的一个红点，“他们的营地今晚应该会扎在前面的河滩，那里开阔，取水方便，但周围只有几棵矮树，没什么遮挡，正好适合咱们夜袭。”
第一大队长皱了皱眉：“神尊，夜袭倒是好，可咱们晚上行动，会不会也不方便？而且黑莽部肯定会加强警戒。”
“咱们不怕，”张轩笑了笑，“咱们的族人每天吃鱼，补充了眼睛需要的东西，晚上能看清路；黑莽部没这个条件，夜盲症只会更严重。至于警戒，他们白天已经够累了，晚上又看不清，警戒只会是样子货。”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次夜袭，不跟他们硬拼，重点是烧他们的营地。我挑五十个精锐，都是灵活、擅长隐蔽的，带些浸了油脂的麻布团当火种，悄悄摸到他们的帐篷附近，点燃帐篷就跑。帐篷一烧，他们肯定乱作一团，咱们再趁机杀几个落单的，既能削弱他们，又能让他们睡不好，明天更没力气推进。”
斥候队长立刻道：“神尊，我去！我带着斥候队的人，熟悉地形，跑得也快，保证完成任务！”
“不行，”张轩摇头，“斥候队还要盯着黑莽部的主力动向，不能动。这次让第一大队出二十人，都是用铁刀的，灵活；第四大队出三十人，狩猎队擅长隐蔽和射箭，能掩护。选一个小队长带队，听我指挥。”
很快，五十人的夜袭队伍就选好了。第一大队的二十人穿着轻便的皮甲，腰间别着铁短刀，手里拿着浸了油脂的麻布团；第四大队的三十人则背着短弓，箭囊里装满了青铜箭。小队长是个三十多岁的族人，之前跟着张轩打过野猪群，经验丰富，他走到张轩面前躬身：“神尊，保证完成任务，绝不丢联盟的脸！”
张轩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安全第一，能烧多少帐篷就烧多少，别贪多，烧完就往回撤，我会让第二大队在半路接应你们。如果遇到危险，就放信号箭，我们会立刻支援。”
“是！”小队长应声，转身带着夜袭小队去准备了。
木长老看着兽皮卷，又问：“神尊，咱们夜袭之后，下一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袭扰，黑莽部迟早会到联盟营地。”
“夜袭之后，咱们就诱敌，”张轩指着兽皮卷上的一片山谷，“这里叫‘鹰嘴谷’，两边是山，中间只有一条路，适合埋伏。咱们让第一大队的一个中队去挑衅黑莽部，打一下就跑，把他们引到鹰嘴谷里，然后……”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我已经派使者去青鸟部和苍狼部了，让他们在咱们诱敌的时候，突袭黑莽部的留守营地。黑莽部留了两千人守营地，青鸟部和苍狼部能动用的狩猎队加起来有五千多人，能拿下。等他们来鹰嘴谷和咱们汇合，到时候前后夹击，黑莽部的五千主力插翅难飞！之后再去端了他们老巢”
木长老眼睛一亮：“这个计划好！黑莽部没了后路，肯定会慌，到时候咱们再打，就容易多了！”
“就是怕青鸟部和苍狼部那边出意外，”后勤长老担忧道，“毕竟他们之前跟黑莽部打过，损失不小，会不会不敢尽全力？”
“不会，”张轩很有信心，“青鸟部的小居次凌云跟我保证过，苍狼部也想报仇，只要咱们这边能吸引住黑莽部的主力，他们肯定会动手。使者已经带着我的信物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果然，下午时分，派去青鸟部的使者就回来了。他骑着马，身上沾了些尘土，显然是赶路太急。“神尊！青鸟部族长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集结了三千七百青壮，苍狼部也集结了一千五百人，明天就能跟我们汇合！”
“好！”张轩猛地一拍桌子，“这下好了，咱们的计划能顺利进行了！”
当天傍晚，黑莽部的队伍果然如斥候所说，在河滩上扎了营。帐篷密密麻麻搭了一片，大概有几百顶，篝火在帐篷之间燃起，映得河滩一片通红。黑莽部的族人坐在篝火旁，有的在吃干粮，有的在擦拭石斧石矛，还有的在抱怨：“这鬼地方，每天都被偷袭，什么时候才能到联盟的营地啊？”“我晚上根本看不清路，要是再被偷袭，咱们肯定完了！”
他们的首领站在一个高台上，看着族人的样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昨日被袭扰后，族人的士气越来越低，晚上不敢睡觉，白天走得慢，再这样下去，不用等打到联盟，自己人就先垮了。“都别抱怨了！”首领喊道，“明天咱们加快速度，只要到了联盟的营地，把他们的好东西都抢了，咱们就能好好休息！今晚加强警戒，发现异常立刻报信！”
族人们不情不愿地应着，派去警戒的人也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手里握着石矛，眼睛却时不时闭起来——白天走了一天，晚上又怕黑，早就累得不行了。
夜色渐深，河滩上的篝火渐渐暗了下来，大部分黑莽部族人都钻进帐篷睡觉了，只有几个警戒的人还在打盹。这时，五十人的夜袭小队已经悄悄摸到了河滩附近的草丛里。小队长趴在草丛里，看着远处的帐篷，对身边的族人低声道：“按计划来，先解决警戒的，再去烧帐篷，动作要快！”
狩猎队的族人点点头，拿起青铜短弓，搭箭拉弦——“咻咻咻！”几支青铜箭悄无声息地射出，正好命中打盹的警戒兵。警戒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
“上！”小队长低喝一声，联盟军的族人立刻拿着浸了油脂的麻布团，快速冲向最近的帐篷。他们用火种点燃麻布团，塞进帐篷里——帐篷是用兽皮和麻布做的，遇火就燃，很快就冒出了黑烟，火焰顺着帐篷的缝隙窜了出来，照亮了夜空。
“着火了！”帐篷里的黑莽部族人惊呼着跑出来，可刚出来就被狩猎队的青铜箭射中。有的族人想灭火，却因为夜盲症，连水桶都找不到，只能在原地乱转；有的族人想反抗，却连敌人在哪里都看不见，只能挥舞着石斧，胡乱砍杀。
小队长带着族人，一边烧帐篷，一边斩杀落单的黑莽部族人。铁短刀划过夜空，轻易就能割破黑莽部族人的喉咙，青铜箭则精准地射向逃跑的敌人。河滩上一片混乱，哭喊声、惨叫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黑莽部的营地彻底乱了。
“撤！”小队长见大部分帐篷都烧起来了，立刻下令撤退。族人们有序地往后退，狩猎队的人断后，时不时射出一支青铜箭，阻止黑莽部的人追击。
黑莽部的首领看着燃烧的帐篷，气得浑身发抖，他大喊着：“追！给我追！把他们杀了！”可族人们根本不敢追——晚上看不清路，万一再遇到埋伏，只会死得更多。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夜袭小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然后徒劳地灭火。
夜袭小队撤回联盟营地时，天还没亮。每个人身上都沾了些烟灰，却没人受伤，反而个个精神抖擞。“神尊！我们烧了他们大概两百顶帐篷，杀了差不多一百个黑莽部的人！”小队长兴奋地汇报，“他们晚上跟瞎了似的，根本没法追咱们，乱得跟没头苍蝇一样！”
张轩笑着点头：“做得好！你们先下去休息，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第二天一早，斥候传回消息：黑莽部的营地被烧了大半，族人只能露天休息，士气低落到了极点，首领下令加快速度，朝着联盟营地推进，看样子是想尽快结束战斗。
“时机到了，”张轩召集第一大队的一个中队，“你们去诱敌，带着青铜箭和铁矛，在黑莽部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看到他们过来，就射几箭，杀几个人，然后假装打不过，往鹰嘴谷的方向跑。记住，别真跟他们打，只要把他们引到鹰嘴谷就行。”
中队长领命，带着五十个族人出发了。他们在黑莽部的必经之路上找了一片树林，藏在里面，等着黑莽部的队伍过来。
大概中午时分，黑莽部的队伍果然来了。五千多人乱糟糟地走在小路上，个个面带疲惫，却因为急于报仇，脚步还算快。“首领，前面好像有联盟的人！”一个族人喊道，指着树林里的动静。
黑莽部首领立刻警惕起来，可看到只有几十个联盟军的人，又放松了警惕：“才这么点人，怕什么！给我冲！把他们杀了！”
族人们立刻朝着树林冲去，可刚跑几步，就被青铜箭射中。“撤！”中队长喊了一声，带着族人假装慌乱地往鹰嘴谷的方向跑，装作不敌的样子。
黑莽部的族人见联盟军“逃”了，立刻追了上去。“别让他们跑了！”“杀了他们，为死去的族人报仇！”首领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多想，带着主力一路追了上去，完全没注意到这条路正好通向鹰嘴谷。
中队长带着族人，一边跑一边回头射几箭，始终和黑莽部的队伍保持着一段距离，既不让他们追上，也不让他们失去目标。大概下午时分，他们成功把黑莽部的五千主力引到了鹰嘴谷的入口。
“神尊，我们把他们引到鹰嘴谷了！”中队长派人传回消息，然后带着族人继续往谷里跑，准备和埋伏在谷里的联盟军汇合。
黑莽部的首领追到鹰嘴谷入口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两边是陡峭的山壁，中间只有一条路，万一有埋伏，根本没法撤退。“停下！”他大喊道，“别追了，这里不对劲！”
可族人们已经追红了眼，根本没人听他的命令，还在往谷里冲。就在这时，谷两边的山壁上突然响起了号角声——“呜——呜——”
张轩站在山壁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黑莽部族人，嘴角微微勾起。他抬手一挥，身边的族人立刻将准备好的石头推了下去——石头顺着山壁滚下来，砸向黑莽部的族人，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好！有埋伏！”黑莽部首领大喊，“快撤！”可已经晚了，谷口被联盟军的第一大队堵住，铁矛组成的矛墙挡住了退路，谷两边的山壁上，狩猎队的族人不断射出青铜箭，黑莽部的族人被夹在中间，根本没法撤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青鸟部和苍狼部的使者！他骑着马，快速跑到张轩面前：“神尊！青鸟部和苍狼部大部队很快就能到鹰嘴谷！”
“好！”张轩大笑，“这下黑莽部彻底完了！告诉下面的族人，守住谷口，别让他们跑了，等青鸟部和苍狼部的人到了，咱们就合围，把他们全部歼灭！”
山壁下，黑莽部的族人已经乱作一团。石头砸下来，青铜箭射过来，前面有矛墙挡着，后面又退不出去，不少族人已经放弃了抵抗，蹲在地上瑟瑟发抖。首领看着这一幕，知道自己输了，他手里握着石矛，却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眼神里满是绝望。
张轩看着下面的景象，心里很平静。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黑莽部靠的是人多，靠的是蛮劲；而联盟靠的是战术，靠的是配合，靠的是盟友的支持。只要再等青鸟部和苍狼部的人一到，这场战斗就会彻底结束，联盟也能彻底摆脱黑莽部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