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晨那句“就按你说的办”落下时，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就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沸点。
张一谋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感觉自己的创作灵感，像是火山一样，疯狂地喷发。
疯子！
这两个人，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一个想演神，一个想演魔王！
这他妈是什么神仙剧情！
这要是拍出来，别说是mV了，就算是拿去评奥斯卡，都绰绰有余了！
“好！好！太好了！”
张一谋兴奋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灯光！灯光要暗！要那种，哥特式的，充满压抑和绝望的感觉！”
“道具！给我找一个最大的，最华丽的，巴洛克风格的王座过来！要纯金的！不！要黑曜石的！上面要镶满钻石和骷髅！”
“还有服装！苏老师的服装，要黑色的！最纯粹的黑！像深渊一样的黑！林小姐的，要红色的！像鲜血一样，刺眼的红！”
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副，神与魔对峙的，惊世骇俗的画面。
而林心婉，在得到苏晨肯定的答复后，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愈发的灿烂和肆无忌惮。
她看着苏晨，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她寻觅了许久，终于找到的，最完美的艺术品。
只有王姐，一脸绝望地站在旁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碎了。
完了。
这次是真的，彻底完了。
她家这个姑奶奶，不仅自己疯，现在还找到了一个，能陪她一起疯的男人。
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天知道会搞出什么样的大乱子来。
她已经可以预见到，等这部mV发布之后，整个娱乐圈，不，是整个世界，都将掀起一场，怎样恐怖的腥风血雨。
就在这一片，有人癫狂，有人兴奋，有人绝望的混乱中。
会议室那扇，一直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无声地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绝美的身影，静静地，出现在了门口。
是顾念薇。
她的出现，像是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瞬间就让会议室里那股狂热的气氛，冷却了下来。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张一谋那张狂的笑脸，凝固在了脸上。
林心婉那灿烂的笑容，也微微收敛了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聚焦在了那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的身上。
顾念薇没有理会任何人。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只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苏晨。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那双幽深的，黑得看不到底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冰冷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从她那娇小的身体里，弥漫开来。
完了。
王姐的内心，哀嚎一声。
正主来了。
这两个疯子刚才讨论的那些，什么神啊，魔啊，狗啊的，她肯定都听到了。
这下，是真的要出人命了。
苏晨看着门口的顾念薇，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我操，这个疯婆子怎么又回来了？
她不是已经被我“清”出去了吗？
他看着顾念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大脑的cpU，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否则，今天这里，就不是拍mV了，而是要拍，凶杀案现场了。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
顾念薇却动了。
她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朝着会议室里，走了进来。
她没有走向苏晨，也没有走向林心婉。
她走到了那个，正处于癫狂状态的，导演张一谋的面前。
她停下脚步，抬起头，那双幽深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她用一种，羽毛般轻柔的，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声音，缓缓地，开口了。
“张导，是吗？”
“啊？是……是我……”
张一谋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快打结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美得不像真人的少女，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一个来自深渊的，魔神。
“我听说，您是国内，最顶尖的导演。”
顾念薇的声音，很轻，很柔。
“所以，您应该知道，什么叫，清场吧？”
清……清场？
张一谋愣了一下，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念薇微微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个，病态的，却又充满了极致美感的，诡异的弧度。
“我的意思是。”
“我的人，要拍戏了。”
“这里，除了他和我。”
她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林心婉，王姐，还有那个摄影师。
“不应该有，任何多余的观众。”
她的话，很轻。
但听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却像是一道道，催命的惊雷！
我操！
所有人的内心，都爆出了一句粗口。
这个女人……她才是真正的，疯子啊！
林心婉那个，最多也就是在规则的边缘，疯狂试探。
而这个顾念薇，她根本，就无视任何规则！
她要的，不是在舞台上表演。
她要的是直接，把这个舞台，变成她一个人的私有物！
“你……”
林心婉的脸色，终于变了。
她看着顾念薇，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燃起了毫不掩饰的，滔天的怒火。
“顾念薇，你别太过分了！”
“这是我的mV！我的摄影棚！”
“你凭什么，把我们都赶出去？！”
她的话，掷地有声。
然而，顾念薇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她甚至，都没有看林心婉一眼。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那个已经吓得快要站不稳的，张一谋的身上。
她伸出一根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纤细的手指。
轻轻地，指向了门口的方向。
她没有说话。
但她的意思，却再也明白不过了。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