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可爱”,如同最轻柔的羽毛,却精准地拨动了谢沉灵魂深处那根从未有人触碰过的弦。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伴随而来的、奇异的暖流和能量顺畅感,这比任何冰冷的数据库结论都更具说服力。他似乎在懵懂中,确认了这种名为“正面反馈”的“感受”,是他所“需要”的,并且愿意付出“努力”去获取更多。
于是,苏念发现,谢沉的“笨拙学步”进入了一个新的、甚至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的阶段。
他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她,试图总结出一套获取“正面反馈”的“行为规范”。
苏念因为久坐,下意识地揉了揉肩膀。谢沉观察到这个动作,立刻将其归类为“身体不适需缓解”条目。下一秒,苏念就感觉一双带着凉意却力道恰到好处的手按上了她的肩颈,生涩却认真地揉捏起来。他甚至还试图调动一丝微弱的、属于仙侠世界的灵力融入手法中,虽然效果甚微,但那份认真的笨拙,让苏念哭笑不得,心里却莫名软了一块。
“谢谢。”她轻声说,这属于“正面反馈”。
谢沉的眼睛几不可查地亮了一下,像是记录下了一个有效数据,手上的动作更加卖力(虽然依旧没什么章法)。
苏念看书时无意识地捻着书页一角。谢沉默默观察后,判定为“对当前读物专注度不足,需提供更多选择”。于是,在苏念还没反应过来时,她面前就凭空出现了十几本涵盖各个领域、包装精美的实体书,从《广义相对论》到《母猪的产后护理》,应有尽有,堆成了一个小山。
苏念看着这座离谱的“书山”,半晌无语。而谢沉则站在一旁,眼神期待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正面反馈”。
【宿主,他这是把你当成就系统在刷啊!】088吐槽道,【完成任务,获取好感度奖励?】
苏念扶额,最终还是从那堆书里挑了一本看起来正常的散文集,对着谢沉笑了笑:“这本就好,谢谢。”
再次收获“正面反馈”,谢沉周身的冰冷气息似乎都融化了一丝丝。他默默将其他书收回,动作利落,只是耳廓又悄悄泛起了微红。
这种近乎刻板的“讨好”,持续了整整两天。苏念从最初的错愕、好笑,到后来渐渐习惯,甚至开始主动引导。她会在他完成一次“有效关怀”后,给予明确的肯定(“这个水果很甜”);也会在他行为过于“程序化”时,温和地指出(“不用一直给我倒水,我不渴”)。
谢沉像一个最勤奋的学生,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关于“互动”和“感受”的知识。他体内的能量越来越稳定,那些碎片回响虽然依旧存在,却不再构成威胁,反而像是融入了背景噪音,成为了他灵魂的一部分底色。他眼中那种偏执的疯狂逐渐被一种更加生动的、带着探究和依赖的光芒所取代。
然而,苏念并未完全放松警惕。她偶尔会捕捉到,在他看着她,尤其是看着她露出笑容时,那双眼眸深处,会掠过一丝极快的、与他此刻笨拙形象不符的、深沉如渊的光芒。那光芒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却又隐隐让她觉得,有什么更巨大的变化,正在这平静的表象下悄然孕育。
这天夜里,苏念已经睡熟。谢沉依旧如同前两晚一样,姿势标准地躺在床的另一侧,并没有真正入睡,只是闭目养神,大部分意识依旧沉浸在巩固灵魂和“消化”新获得的情感认知中。
忽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白日的笨拙和茫然,只剩下一种绝对的、冰冷的清明。他缓缓坐起身,目光落在身旁苏念恬静的睡颜上,眼神复杂难辨。
他抬起手,指尖萦绕起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以往任何碎片力量的、带着某种古老而浩瀚气息的金色流光。那流光在他指尖跳跃,温顺而强大。
“界限……松动了。”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再是沙哑或笨拙,而是带着一种仿佛来自亘古的低沉与威严。
他感受到体内那一直被此世规则和自身疯狂所压抑的、属于更高层面的本质,正在苏醒。伴随着对“需要”的承认和情感的接纳,那些散落的碎片不再仅仅是需要整合的“噪音”,而是成为了补完他本源力量的……基石。
与此同时,主神空间,规则核心深处。
无数流淌的数据光带中,代表“谢沉”编号的序列,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到刺目的、超出所有历史记录的能量波动警报!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冰冷的电子音回荡在空寂的殿堂:
【警告!检测到异常个体‘xie chen’灵魂完整度突破临界值!】
【警告!检测到高维神性波动!与数据库‘陨落古神’序列匹配度97.3%!】
【警告!个体正在挣脱主神空间规则束缚!风险等级:灭世级!】
【建议立即执行……滋滋……最高权限……抹杀……指令……受到……未知干扰……】
电子音变得断断续续,最终归于一片嘈杂的忙音。那代表谢沉的光带,不仅没有在警报中黯淡,反而光芒愈盛,其周围的空间都开始隐隐扭曲。
……
谢沉指尖的金色流光缓缓收敛。他俯下身,极其轻柔地,在苏念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那吻不带任何情欲,只有一种仿佛烙印般的、绝对的守护与占有。
“苏念……”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缱绻,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无论我是谁,无论将面对什么……”
“你都是我的。”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房间,不,是整个由他力量构筑的“鸟笼”空间,都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墙壁上那些来自不同世界的照片,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般,流转出奇异的光泽。淡蓝色的能量场依旧稳固,但其本质似乎正在发生某种升华,变得更加内敛,也更加……不可撼动。
苏念在睡梦中微微蹙了蹙眉,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但终究没有醒来。
谢沉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他依旧保持着那个略显僵硬的睡姿,但周身的气息,却与几小时前那个笨拙学习“需要”的男人,已然有了天壤之别。
笨拙或许依旧存在,但那只是庞大冰山露出水面的一角。冰山之下的深邃与强大,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复苏。
他需要她,这份情感真实不虚,是他从疯狂与理性废墟中亲手挖掘出的珍宝。
但也正因为这份“需要”,为了保护这份珍宝,他必须找回完整的、足以对抗一切的力量——包括那个凌驾于万千世界之上、试图操控他命运的主神空间!
情感的幼苗在废墟上生长,而支撑这片废墟的,即将是……神明的骸骨与王座。
【宿、宿主……】088的声音带着剧烈的电磁干扰,断断续续地在苏念沉睡的脑域中响起,【检测到……未知高维……链接……信号……极……极危险……醒……】
它的警告还未完全传递,就被一股更强大的、温柔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悄然屏蔽。
月光依旧朦胧。
当黎明到来之时,世界将不再是原来的模样。
(第165章 完)
(卷八《被遗弃的初始世界》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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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预告:《为你弑神》
当笼中雀挣脱枷锁,却发现囚笼之外是更大的棋盘。
当病娇霸总苏醒神格,昔日的执念化作弑神的锋芒。
主神的阴影笼罩万千世界,冰冷的规则妄图裁决他的爱情。
谢沉揽住苏念的腰,于万千法则碎片中抬眼,眸光寂灭如宇宙初开:
“规则?”
“那便由我,重塑规则。”
高维战场即将开启,神级病娇为您演绎——何为,以爱为名的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