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间里彻底休息够了,陈娇也完全适应了这具新的身体。对于内力与武功的运用,不再是之前那种朦朦胧胧、全凭本能的感觉,而是有了更清晰的理解和初步的掌控。她又特意花了些时间,在广阔的空间里好好练习了一番轻功。
这一练,感觉愈发得心应手。只觉得身体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脚尖轻轻一点,便能跃出老远,体内那股被称为“内力”的热流自然而然地流转到双腿,让她身轻如燕。她试验了几次,确信飞檐走壁对她而言,已不再是难题,只要内力跟得上,便能持续施展。
陈娇心中暗喜,这古武轻功再配合上她来自系统的闪现异能,一远一近,一持久一爆发,两者结合,简直是如虎添翼,在这个世界保命的本钱又厚实了不少。
她将意识从空间中缓缓向外探出,如同无形的触角,感知着外界的情况。落脚点依旧是在那冰冷的河底。她在岸边选择了一处相对干燥、隐蔽的草丛作为坐标,心念一动,身形便已离开了空间,出现在现实世界。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她,带着河水特有的湿气和泥土的味道。她看了看四周,辨认了一下方向,随即不再犹豫,身形接连闪烁,沿着河岸向上游疾驰而去。每一次闪现,都能跨越数十米的距离,几个呼吸间,便已远离了刚才的位置。
闪了一会儿,凭借着原主记忆中的模糊印象和对地形的判断,她终于找到了原主纵身跳下的那处悬崖。抬头望去,崖壁陡峭,在朦胧的夜色下更显险峻,确实挺高的。
若是寻常人,甚至是一般的武林好手,要不是下面就是河流,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也绝无生还之理。
陈娇没有直接一次性闪现到崖顶,悬崖不止五十米高,她闪现的距离有点不够。她选择分两次进行,身形第一次闪烁,精准地出现在悬崖中间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脚尖在岩石上轻轻一借力,缓解了下坠的冲击,随即第二次闪烁,身影已然稳稳地站在了悬崖顶端。
崖顶之上,夜风呼啸,比下面更显凛冽。那些追击原主的恶人自然不会傻傻地守在这里吃风。到了这里,陈娇对周边的道路就熟悉多了,原主的记忆清晰地浮现出来。
此时天色已完全黑透,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她身上依旧穿着一身便于夜行的黑色劲装,与夜色完美地融为一体。她再次施展闪现,每一次出现的位置,都与前一处保持着大约五十米的距离,行动轨迹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别说这深更半夜的荒郊野外根本没人,就算是恰好有夜归的行人或更夫瞥见,也只会觉得眼前一花,一道模糊的黑影一闪即逝,多半会以为自己熬夜眼花,或者干脆是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出一身冷汗。
陈娇很快就来到了原主之前落脚的那家客栈外面。她没有在灯火尚存、可能有人走动的正门停留,而是直接一个闪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客栈的后院。
凭借着意识扫描,她“看”到原主居住的那间客房依旧空着,里面的东西也还原封不动地放着。原主那个不算太大的行李包裹还好端端地放在桌上,旁边倚着墙的,是原主行走江湖的武器,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剑,以及一条盘绕起来的长鞭。
那鞭子设计得颇为别致,平时可以当作装饰性的腰带系在腰间,丝毫不显突兀,一旦需要对敌,只需运劲一甩,便能瞬间化为凌厉的武器,令人防不胜防。
陈娇用意识仔细扫过房间内外,确认并无旁人埋伏或监视,这才心念一动,身形瞬间出现在房间内部。她迅速将原主的包裹、长剑和长鞭都收进了空间里。
做完这些,她并没有急着将池冰和池兰从空间里放出来。她们二人的武力虽然不错,但行动间难免会留下痕迹,远不如自己这般来去自如,隐匿无形。
她在房间的床沿上坐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闭上眼睛,将自身的意识如同水银泻地般铺展开来,覆盖了整个客栈,仔细搜寻着那群害死原主的恶徒的踪迹。
根据原主的记忆,那群人是前日才住进这家客栈的。原主比他们来得早,已经在这里歇脚了两天。那群人以一个衣着华丽、举止张扬的年轻公子为首。
那人猛地一看,皮相倒算得上俊朗,但细看之下,眉宇间总带着一股高人一等的傲然,眼神流转时常闪过毒蛇般的阴狠之色,让人极不舒服。
原主当初见到这群人横行霸道、嚣张跋扈的样子,心里就存了忌惮,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路上便刻意低调,尽量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只盼着井水不犯河水,平安度过便是。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她不去招惹麻烦,麻烦却主动找上了门。那天早上,原主起身后,连随身的兵器都没有携带,就是想着低调地去楼下吃个早饭,然后便继续赶路。
万万没想到,早已被人盯上。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吃了客栈伙计送来的、再普通不过的清粥小菜。然而,粥刚下肚不久,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股难以抗拒的酸软无力感从四肢百骸深处升起,内力运转也变得滞涩起来。她心知不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最好能跑到官府衙门寻求庇护。
谁知,那些下药之人一直暗中盯着她,见她神色有异想要离开,立刻撕下了伪装,连戏都懒得再演,直接就明目张胆地追了出来。原主拼命往衙门的方向跑,却被他们早有预谋地堵截了回去。
无奈之下,原主只能咬着牙往城外逃。幸亏在来到这座小城之前,她对附近的地形做过一番了解,起初仗着轻功和地形熟悉,确实暂时甩开了追兵。
但随着体内的药效彻底发作,她的速度越来越慢,脚步也越来越虚浮。最终被逼到悬崖边,走投无路,怀着满腔的悲愤与不甘,纵身跳了下去。
可怜原主在家中苦练了十几年的功法,怀揣着行侠仗义、博取侠女名号的梦想,信心满满地踏入江湖,却没想到,江湖的险恶远超她的想象,才刚刚开始闯荡没多久,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香消玉殒,含恨而终。
若是陈娇能看见原主残留的魂魄,估计那冲天的怨气,足以形成实质。陈娇收敛心神,意识很快锁定了那群人。他们似乎包下了客栈后方一个独立的院落。此刻,那为首的公子哥正在厅内大发雷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连一个中了药的娘们都搞不定,小爷我养你们有什么用!”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盏乱响。
一个手下连忙躬身,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少庄主息怒。那女的看身手路数,似乎不像是寻常江湖女子,怕是有些来头,身份可能不普通。不过您放心,她中了咱们的‘软筋散’,又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去,下面是湍急的河流,这会儿肯定已经尸骨无存,凶多吉少了。”
“我管她什么身份!”那被称作“少庄主”的公子哥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与蛮横,“小爷我看上她,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哼,不识抬举的东西,要是乖乖从了我,入了我天叽山庄,岂不是一步登天,麻雀变凤凰?真是没眼力的蠢货!”
那手下立刻连声附和:“是是是,少庄主您说得对,能得您青眼,确实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为了这种不识抬举的人生气,不值得。”
他眼珠一转,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少宗主,小的还打听到,这小城里有一户富商,他家有个女儿,据说有倾城之貌,在这附近是出了名的美人。您要是还有兴致,小的这就去给您带来,保证让您满意。”
那少宗主斜着眼睛瞥了手下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懒洋洋地挥了挥手:“那还等什么?快去!别让小爷我等久了。”
“是!小的这就去办!”那手下得了命令,立刻带着几个同样一脸谄媚的同伴,兴冲冲地退出了房间。陈娇“看”到这一幕,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原本她还打算先盯着这个主谋,但现在既然他的爪牙又要去祸害别的无辜女子,那就不能坐视不管了。她决定暂时先放过那个所谓的少宗主,跟上这群即将作恶的家伙,解决了他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