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奴跟着红薯去大快朵颐,老黄也抱着剑匣晃悠悠地不知去了何处。
朱瞻基却并未闲着,他站在湖边,目光扫过巍峨的北凉王府,心中一个念头越发清晰。
他需要一支绝对忠诚、且强大到足以碾压一切的精锐力量来帮自己做事。
想到便做,他径直去了徐骁的书房。
这位北凉王正对着几卷竹简皱眉,似乎在为军饷发愁。
朱瞻基来了后,直接开门见山。
“爹,跟你商量个事。”
徐骁抬起头,有些意外。
“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还会主动来找我商量事?”
“我想从军中挑些人,亲自练一支亲兵出来。”
朱瞻基直接说明来意。
徐骁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上下打量着儿子,眼神里写满了“你小子别是又想到什么折腾人的新花样了吧?”
然而,当他看到朱瞻基眼中那份不同于以往的平静与笃定时,忽然想起了李义山隐晦提及的“真武临凡”之事,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期待和好奇。
他这儿子练的兵,或许真的不一样了。
“行!”
徐骁一拍书案,出人意料地答应得极为爽快。
“要多少人?”
朱瞻基略一沉吟,道:“先要五千吧。要最好的苗子,家世要清白,最好年纪不要超过三十岁。”
“五千?!”
徐骁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瞪大眼睛。
“你小子当这是买白菜呢?五千精锐说要就要!还年纪不要超过三十岁!”
但他看着朱瞻基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最终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嘟囔道。
“五千就五千!人,老子给你!但是——”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副“地主家也没余粮”的表情,眼神却略带幽怨地瞟了一眼朱瞻基,显然还惦记着之前那座晃眼的金山。
“但是这钱粮辎重、铠甲兵器、还有你练兵的额外开销,王府库房里可是一个子儿都挤不出来了!得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朱瞻基看着自家老爹这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无赖模样,不由莞尔一笑,痛快地应道。
“没问题,钱粮的事,我来解决。”
徐骁这才满意地哼哼两声,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去办,别耽误自己“算账”。
数日后,北凉军校场。
五千铁骑肃立,玄甲沉黯,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齐齐望向点将台上的身影。场中寂静,唯有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绝大多数军士心中仍萦绕着疑虑——这位名满北凉的纨绔世子,真能执掌练兵之责?
朱瞻基一身玄衣,独立高台。他目光沉静地扫视全场,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校场每一个角落:
“我是谁,你们应当清楚。”
“从今日起,我便是你们的主将。”
他语气平静,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要你们听从号令、严守军纪——我必让你们成为一支威震天下、所向披靡的铁骑!”
没有华丽辞藻,没有空口许诺,字句铿锵,如同战鼓擂在每个人心头。
言罢,他不再多话,只一挥手。
“现在所有人,列队,立正。”
话音刚落,很快就有教官下去进行教导将士们该怎么做。
他没有一开始就传授高深功法,没有呼喊响亮口号,唯有最基础的站立、转向、行进。
这是队列训练,也是纪律性训练,更是服从性训练,是必要必须的训练。
朱瞻基亲自带人督导,从早至晚,目光如炬,纠正每一个细微动作。
烈日灼人,铁甲滚烫,汗淌入眼中也无人抬手去擦,整个校场只剩下整齐划一的踏步声和沉重均匀的呼吸。
晌午,炊烟渐起。
朱瞻基并未返回王府,反而径直走入士卒之中,接过与众人一样的粗陶碗,舀了满勺炖菜,掰开干馍,蹲在地上就吃了起来。
周围士兵先是愕然,继而神色渐松,有人听见他随口问:“能吃饱不?”“肉炖得入味么?”
那一刻,世子的身份悄然模糊,仿佛他只是同锅吃饭、与他们并无不同的军中一员。
下午,日头西斜。
朱瞻基再度登上点将台。
他目光扫过台下——经过整日磨砺,这群百战老卒眼神中的浮躁已被洗去,只余沉静与坚韧。
朱瞻基声调不高,却字字如铁,撞击每个人的耳膜。
“现在,闭目,凝神。”
将士依言阖眼。
下一瞬,一股洪亮而温厚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入每个人耳朵里——《龙象般若功》第一层的法门清晰呈现,运气路线、锻骨要诀,如天生印记般深刻明晰。
校场寂然无声,只闻呼吸渐重。
紧接着,五千人齐刷刷盘坐于地,无一人指挥,却如一体同念,依功法运转周天。
在这宏大的修炼场面中,有两道身影尤为突出。
一人是宁峨眉。这位耿直刚正的将军,虽对世子某些行事手段不敢苟同,但对能切实增强北凉军力之事却抱有极大的热忱。
他修炼得极为刻苦投入,凭借其扎实无比的根基,进展远超同侪,周身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雄厚磅礴。
另一人则是顶着一张尚未完全消肿的猪头脸的褚禄山。
他一边龇牙咧嘴地忍着脸上疼痛运转功法,一边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兴奋的光芒,也不知是在享受力量提升的快感,还是在盘算着如何借此良机更进一步地抱紧世子的大腿。
他对这“神功”展现出的热情,甚至比宁峨眉还要高涨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