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时间回到数月前,柏林和平鹭被“请”到这里的最初几天。他们并非自愿前来“安享晚年”,而是被一群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强行带走。一路上,任凭他们如何质问、怒吼,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沉默。
当他们在别墅客厅里,看到那个如同暗夜帝王般端坐在主位上的年轻女人时,柏林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了。他虽是个文人,此刻却因女儿的控制而目眦欲裂。
“星沉浦我女儿柏锦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柏林挣脱开身边保镖的钳制,冲到星沉浦面前,声音因激动而嘶哑,手指几乎要戳到星沉浦的鼻梁上。
平鹭也扑上来,泪水涟涟,带着母亲的绝望哭喊:“你把小锦还给我们!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星沉浦缓缓抬起眼眸,那双深邃的眼里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只有一片漠然的深渊。她挥了挥手,示意保镖退开些许,然后看着眼前这对情绪失控的夫妇,语气甚至称得上平和:
“伯父,伯母,稍安勿躁。”她声音低沉,“锦儿现在很好。她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安全?放屁!”柏林怒吼,根本不信,“你把她关起来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星沉浦,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赶紧放了小锦,否则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告你!”
平鹭也哭着道:“小星,我们小锦就是个普通孩子,她什么都不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她吧!你想要什么?”
星自横的耐心,在对方提及“告时,似乎消耗了一点点。她微微蹙眉,但语气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克制:
“法律...”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那是为普通人设定的规则。”
星沉浦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向柏林和平鹭,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请二位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们,我对柏锦,是认真的。”
柏林和平鹭都愣住了。
“我爱她。”星沉浦继续吐出这三个字,语气笃定,“我会给她最好的一切,她会成为最尊贵的星太太,未来星氏帝国的女主人。”
“你...你爱她?”柏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气得浑身发抖,“你用这种方式‘爱’她?强行把我们绑来,把她不知道关在哪里?你这是爱吗?你这是犯罪!是变态!”
平鹭也颤抖着说:“爱不是这样的...星先生,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应该尊重她,放她自由。”
“自由?”星沉浦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幼稚的概念。她脸上的那点“平和”终于开始褪去,冰山的本质逐渐显露。“她的自由,就是待在我身边。”她的语气带上了不容反驳的力度,“至于尊重...”
她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一步步走近柏林和平鹭。那双眼睛里,最后一丝伪装的耐心彻底消失,只剩下赤裸裸的冰冷。
“我是爱你们的女儿,”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狠狠剐在柏林和平鹭的心上,“但这不代表,我会尊重你们。”
柏林和平鹭瞬间僵住,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人,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你...你说什么?”柏林的声音都在发颤。
“我说,”星沉浦缓慢地重复,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绝对的傲慢,“我爱柏锦,想要她,所以我会不择手段得到她,留住她。至于你们,作为她的父母,存在的价值仅仅是让她能够更‘安心’地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你们‘配合’,需要你们‘认同’,而不是在这里,用你们那套可笑的道德和逻辑,来质疑我的方式。”
她微微偏头,眼神如同看着蝼蚁:“理解了吗?你们的意愿,你们的尊严,在我对柏锦的诉求面前,一文不值。”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柏林彻底崩溃了,嘶吼着想要冲上去,却被保镖死死按住。
平鹭瘫软在地,绝望地哭嚎:“魔鬼....你会下地狱的...”
星沉浦冷漠地看着他们歇斯底里的模样。她失去了最后一点交谈的兴趣。
这时,门滑开,舟自横带着两名穿着白色研究服的助手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金属托盘,上面放着几支已经吸满了透明液体的注射器。
“看来,沟通并不顺利。”舟自横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惋惜,但她的眼神却冷静得像是在处理两个出了故障的实验样本。
星沉浦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交给你们了。我需要他们‘安静’下来,并且‘认同’他们的女儿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明白。”舟自横微微颔首,示意助手上前。
“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柏林惊恐地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针头,拼命挣扎。
平鹭也吓得往后缩,尖叫着:“不要!”
舟自横走到他们面前,蹲下身,用她那特有的带着欺骗性的温柔语气说道:“伯父,伯母,别害怕。这只是帮助你们稳定情绪的小小辅助。很快,你们就不会感到痛苦和恐惧了,你们会记得,你们的女儿...嫁给了深爱她的人。你们在这里,享受着无微不至的照顾,安享晚年。”
“不!不!那是假的!你们不能篡改我们的记忆!”柏林目眦欲裂地怒吼。
平鹭也哭喊着:“我不要!我要我真正的女儿!放开我们!”
舟自横对他们的反抗无动于衷,她对助手点了点头。两名助手上前精准地抓住了柏林和平鹭的手臂,不顾他们疯狂的挣扎和哭喊将酒精棉擦在他们的皮肤上。
“注射制剂a型,剂量按预设方案。”舟自横冷静地吩咐。
“不——”柏林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眼睁睁看着那冰冷的针尖刺入自己的静脉。平鹭也在极致的恐惧中,被注射了同样的药物。
药物生效很快。剧烈的挣扎逐渐变得无力,愤怒的嘶吼变成了含糊的呜咽。
最终,两人眼神中的惊恐和愤怒迅速消散,变得空洞、迷茫,最后缓缓闭上,陷入了药物强制带来的“平静”睡眠。
舟自横仔细观察着他们的生理指标,对星沉浦汇报:“第一阶段记忆干扰和情绪平复完成。接下来需要进行多次巩固注射和潜意识引导,才能彻底覆盖原有记忆,建立符合要求的认知体系。”
星沉浦只是漠然地看着沙发上失去意识两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尽快完成。”她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
此后数月,柏林和平鹭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治疗”。他们的记忆被强行扭曲、覆盖。
那些关于女儿,对星沉浦的愤怒和指控,被一点点擦除、替换。新的“记忆”被植入。
反抗的意识在药物的持续作用和精密的心理操控下,被彻底磨平。他们学会了在看到星沉浦时露出小心翼翼的笑容,学会了在接受“安排”时保持沉默,甚至开始“发自内心”地觉得,女儿能找到这样的归宿,真是莫大的“幸运”。
直到今天,柏锦抱着外孙女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属于父母的本能,曾有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颤动,但在强大的药物作用和长期形成的恐惧惯性下,那点颤动迅速被“现状很好”、“要听话”、“不能惹星先生不高兴”的新认知所淹没和覆盖。
于是,柏锦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对看似安好、实则灵魂早已被掏空重塑的“父母”。
(回忆结束)
...
此刻,站在别墅客厅里,柏锦无法知晓父母具体经历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她抱着女儿的手,收紧到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