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蝇……
她连这个都说,不怕赌错了嘛?
上官浅面上没什么变化,可心却被一次次抨击。
惑绮实在太胆大了,有种不顾死活的疯,居然敢把身份透给宫门最痛恨无锋的两个。
“半月之蝇是无锋用来控制魑魅的一种毒药,每隔半月都需要解药,否则五脏六腑如同被虫子啃咬,血肉都会有灼烧之感。”
“无锋几乎都是被迫成为杀手的人,若是研制出解药,我可以保证,大多数人都会反水。”
“我所了解的毒里面,没有这么诡异的”,宫远徵询问的眼神看向宫尚角,“哥,你行走江湖多年,有见过类似的吗?”
宫尚角眸色深沉,想起三域试炼的蚀心之月,“我见过类似的,可那不是毒药,是烈性补药,用于提升内力。”
“补药……”
宫远徵呢喃一声,原先那些破碎的细节醍醐灌顶般串联起来,“对!就是补药。”
“因为是补药,所以未起药效时潜伏体内,发作时药性过强引起剧痛,内力增长则会有相应的经脉灼烧。”
“配以合适的药能够缓和痛感,再次服用药效则会隐下去,等待下一次发作。”
“补药是不需要解药的,那你们每次吃的解药……”
一颗泪珠落在桌面,紧接着又是好几朵泪花在檀木桌上绽放。
看着宫远徵将惑绮抱在怀里安慰,上官浅终究没控制住情绪,泪痕悄然浮现在脸庞。
宫尚角眉眼间全是不解和困惑,“你为什么要哭?”
上官浅擦去眼泪,一抹淡笑在嘴角浮现,“女子之间更能共情,我有点心疼阿绮的遭遇,情不自禁就掉眼泪了。”
“无锋这种祸害,迟早会被消灭,为那些无辜遭遇祸端的人,报仇雪恨。”
等惑绮平复了情绪,她又说了无锋的布局和人员。
“四魍的情况,差不多就这些,每个人都很棘手,但也不难对付。”
宫尚角注意到,她描述内容的多寡,“你作为魑,为什么能够接触到魍?而且……对寒衣客如此了解。”
寒衣客就是曾经杀害宫尚角亲人的凶手,如今提到这个名字,也是深入骨髓的恨意。
惑绮踌躇地转动茶杯,目光落在掀起阵阵波纹的茶面,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算是我师傅吧……”
咔嚓——
宫尚角把茶杯捏碎了,碎瓷片扎入掌心,丝丝鲜血从指缝流出,“你是他徒弟!”
猩红的眼盯着惑绮,里面是隐忍的愤恨和克制。
“我没拜他为师,但他总是以师傅自居,说到底,他就是太闲了,像养小猫小狗一样,偶尔教些本事。”
“总之,无锋的魑魅可能无辜,但魍魉绝对都是恶人,不将上面的人杀光,春风吹又生!”
今日接收的信息太多,宫尚角有些头疼,宫远徵和惑绮就先回了徵宫。
他们走了许久,宫尚角都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血渍也已经干涸。
上官浅端着水盆进来,“角公子,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宫尚角回神后,将左手摊开,伤口里还夹杂好些碎片,他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样,任由上官浅帮他清洗。
把药粉撒上,缠上纱布,等绑好结时,宫尚角幽深的眸子落在手心,握了握拳,似乎又渗出些血。
“您别乱动,牵扯到伤口不容易愈合的。”
上官浅双手柔柔地抓着,担忧的眼神望向宫尚角,却见他意味不明地问:“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