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宁荣街,经过宁国府,史家的马车在荣国府前停下。
马车车帘掀起,一身青衣长衫的史鼐走下马车,随着得了消息提前候在门前的荣国府管家林顺走进荣国府。
一个时辰后,史家的马车再次出现在荣国府门前,史鼐从荣国府中走出,重新走上马车。
马车掀起的车帘垂下,进入马车车厢中的史鼐瞬间沉下脸色。
无论是他那位姑姑,还是贾存周都非常擅长演戏,但戏即使演得再好,终究都是假的。
脑中回忆着在荣庆堂中的所见,史鼐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
马车外,自家主子已经上了车,坐在车前驾车的车夫当即挥动鞭子,在荣国府门前一众管家小厮的目送中,驾着马车缓缓离开。
一刻钟后,马车伴着马蹄声驶出宁荣街,汇入宁荣街外行人来往穿梭的街道中。
一路往保龄伯府的方向行驶了大半炷香,在马车经过经过一个路口时,一个二十上下,身穿深蓝色短打,站在路口前方三丈左右位置的年轻男子,进入马车车夫的视线。
马车车夫握着缰绳的手一拉,马车速度放缓,最后在蓝色短打的年轻男子身前停下。
马车一停下,年轻男子立即动作利落的跳上马车,坐在车辕上随着史鼐一同前来的小厮伸手掀开车帘,年轻男子迅速一个矮身钻入车厢中。
“二爷。”
进到车厢内,深蓝色短打的年轻男子半跪下,抬手向倚着车厢车壁坐着的史鼐恭声行礼。
“打听到什么?”
深蓝色短打的年轻男子话音刚落,车厢内史鼐询问的声音立即响起。
“回二爷,荣国府中近来大大小发生的事不小,其中有一件小的觉得最奇怪——”
深蓝色短打的年轻男子话到一半,声音顿了顿,依照他打探到的,荣国府中近来发生的事情不少,但大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只有一件,他听到的第一时间,心下就猛地一跳。
“前段时日,荣国府中有一个名叫赵弘的人被姑太太派去了津海府,至今未回。荣国府的政老爷,据说之所以与姑太太闹得不愉快,也是因为赵弘的事。
“而且,‘赵弘’这个名字,现在在荣国府中已经成了禁忌,凡是府中的下人,无论是谁都不得再提起。”
街道上的各种声音传入车厢,与蓝色短打的年轻男子的声音混合,听在史鼐耳中嗡嗡作响,额角一阵阵发疼。
史鼐闭上眼。
果然,他和大哥在听到消息后的推测没错。
“你们继续盯着,有任何消息,立即往府里回报。”
抬手揉了揉疼痛的额角,史鼐睁开眼,眼中神色狠厉。
津海府,津海府!
荣国府和贾家可没有什么与津海府相关的关系,他们那位姑姑派人去津海府还能是为了什么?
身上的诰命都没了,还能这么折腾,什么事都敢掺和进去。
前面贾恩侯妻儿身亡,他们掺了一脚,史家名声降到谷底,无话可说。
金陵和甄家之事,是父亲当年所布下,史家因此从侯爵降为伯爵,也认了。
但可一,可二,不可三。
这一次,若是波及到伯府,那就别怪他们兄弟了不顾念血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