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即是说,北静王水昱想要对小殿下出手?”
屋内床榻一侧的香炉中的燃香,不知何时已经燃尽,没了来源空气中四凝香的木质香气更淡。
贾赦坐在屋子眉间屏风后的圆桌前,听过龙影卫带回的消息,眉间蹙起。
兔子逼急了都会咬人。
水昱身为景朝自立国开始传袭的四王之一,在如今宫中上皇和司徒辰动作一致,无论是津海府还是神都之中,明里暗里不少潜藏布置的人手都已经被上皇和司徒辰控制的情况下,水昱想要针对少阳殿以进行反扑,丝毫不意外。
从藏在祖母留下的铺子牌匾中的津海城布局图和附近的地形图被发现开始,单是在津海府的菱舟镇上,上皇身边的杨善永领着龙影卫抓到的那一帮人开口的口供,吐露的内容就足够水昱喝一壶了。
再加上津海城、虞城、陶家、铭王府和东罗国,一项项证据叠加,北静郡王府不说要彻底倾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至少水昱本人绝不会好下场。
现在那些早已经送入宫中的证据,之所以还没有彻底被摊开,只是一步步先将程文境、李维绗等人扔进刑部大牢,让刑部、大理石和督察院三司会审,为的不过是一个字——等。
等虞城和津海府的状况稳定下来,等确认东罗国的动静,便是算账的时候。
这些,水昱也很清楚,所以直接一刀对准了少阳殿。
窗外斜垂的枝叶随着清风轻晃,垂在肩上的发丝被从窗外闯入的风带动,贾赦眸色微凝,右手食指屈起,下意识轻点了点桌面。
少阳殿中水昱安排的人已被察觉,上皇也出手将司徒宣护在大明宫内,按理水昱针对少阳殿的计划已经被打破,但他心里自昨日雨下之时突然升起的不安丝毫不减。
这股不安究竟是来自什么地方?
“荣国府中现下如何?”
手上轻点桌面的动作停下,贾赦抬眸看向桌前一侧的龙影卫。
“依照公子的吩咐,贾史氏因被如今荣国府的当家人忤逆,加上昨夜夜雨凉气入体,已经“病”了。
“荣国府请了济安堂的大夫看诊,依照脉案,少则七八日,多则大半个月,对方出不了荣庆堂的院子。
“另,从荣国府中传回的消息,贾政吩咐了身边心腹小厮,要将荣国府中与津海府相关的人处理掉。”
龙影卫将离开神都前宫中收到的荣国府的消息道出。
荣国府中的兄弟收到他从村中传回的消息的后,就立马着手准备,昨日夜间突然下雨,算是“天时”相助,将他们动作的痕迹直接掩盖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荣庆堂那位也过了不惑之年,合该多休息些日子。往外放的消息也改动一下——”
狭长的凤眸中掠过一丝暗芒,贾赦话到一半顿了顿,指间再次动了动,点了点桌面。
“——明面上荣庆堂那位只是夜间着了凉,‘贾存周将人气病’的消息放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