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东郊。
与长溪村相邻的庄子内,一座青砖碧瓦,廊檐飞翘,错落有致的别院,依山临水的坐落在庄子东面。
“嫂子莫推辞,不过是些不值当的小玩意,若不是嫂子,我这脚不知要受多少罪。”
别院中,一道声音从宅院左侧的院子里传出。
碧琼坐在院中西面的厢房内的松木香椅上,一手拉着年轻妇人的手,一手不容分说地将一个精致的荷包塞入年轻妇人手中。
“姑娘如此,那我就厚颜收下了。”
拉着自己的手,在荷包落在手心中时,力道蓦的加重了一份,年轻妇人目光微微一动,抬眼直直与碧琼的视线交错,面上带上笑容,同时手指轻轻往碧琼手上点了点,“说来这次回村除了这药散,还另带了一些消肿祛瘀的膏帖,刚刚走的急没带上,我一会儿给姑娘送过来。”
“那就有劳嫂子了。”
感受到手上的回应,碧琼松开抓着年轻妇人的手。
“时间不早,嫂子家里肯定等着,我也不多留嫂子了”
看着年轻妇人将荷包收好,碧琼转头看向一旁的带着珍珠耳铛的小丫环,唤道,“小霞。”
“嫂子,跟我来。”
戴着珍珠耳铛的小丫环,脆生生的声音带着一股活泼,听到碧琼的话,笑着上前一步,将年轻妇人引向屋外。
在迈出屋内时,小丫环眼角余光往屋中的碧琼瞥了一眼,眼中掠过一丝轻蔑。
“嫂子……这边……对了,嫂子,我听庄子里的庄头说……”
脚步声渐渐远去,伴着脚步声的脆生生声音,活泼好奇的向年轻妇人询问,话中的内容看似东拉西扯,却一点点的在打探。
屋内,看着年轻妇人夫妇和戴着珍珠耳铛的从院门处消失,碧琼长舒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软倒在松木香椅上。
她在荣庆堂中待的时间不短,这些年老太太的手段明里暗里见过的算不上少。
前些时日,对方冷眼旁观二太太谋害大太太和瑚大爷,还命人往昏迷的大老爷屋中的燃香添加金灯花,让她觉得已经够狠。
但没想到,身为堂堂曾经的国公夫人,对方手段只有更狠。
谋害亲子算什么?
人死了,也就死了。
让人万人唾弃,活着生不如死,才是最狠的。
*
乐山村。
河岸宅院的花厅内,桌面上的杯碗盘盏被一一撤下。
花厅外,藏在树荫间的廊道上,姜宁脸上笑眯眯的领着穆安皓和身后的跟随的小厮,往正院左后方的院子走。
“昨个儿,小公子想着穆公子和穆夫人若到村中来,定是要住上一段时日的,吩咐咱家派人提前将缀云轩收拾出来。”
沿着廊道走到正院左后方挂着“缀云轩”牌匾的院子前,姜宁停下脚步,瞥了一眼院前另一侧通往院子的鹅卵石小道,甩了甩臂弯上的拂尘,笑眯眯的看向穆安皓道。
“有劳姜公公。”
眼角余光同样留意到鹅卵石小道上的动静,穆安皓眼帘动了动,躬身抬手,恭敬地行礼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