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错怪我了!我是她妈啊,我怎么可能这样对待她呢!”
事到如今,毛翠萍还在嘴硬,慌张的来回在村民们面前解释。
就算她想要解释,那也要有人信才行。
村民们一个个撇开视线,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脏。能对自己女儿下狠手的人,他们可惹不起,等族长来了他们自然会多说。
会云者多云。
毛翠萍:“谁家养孩子不打两下,我这个当娘的,为了孩子将来能懂事,做一个对社会有价值的人,打在她身,疼在我心啊!”
村民们:……
你看我们像棒槌不?你猜我们信不信?
村民们的眼神上下打量毛翠萍,像是在透过这身皮囊看出她内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怎么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
他们村里就算有深仇大恨的,也没闹成这样。
“呜呜呜……她根本就不是我妈!”
突然,杨玉清尖声嚷嚷,食指指着毛翠萍情绪激动。
毛翠萍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杨玉清才十二岁,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她亲妈了?
又或者是……
杨季青已经发现这个不是他女儿,所有走后两年没有任何消息。说不准,这件事还是杨季青告诉她的!
毛翠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背后沁出了一层冷汗。
就听到杨玉清哭诉着说道:“她如果是我妈,怎么会忍心指使我干这么多活!我看她根本就是剥削阶级,剥削我这个没了爸的可怜孤儿!”
毛翠萍:!
这种话怎么能乱说?这要是被传出去了,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毛翠萍:“你瞎说!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你是想害死我吗?害死你妈你能有啥好处!”
要是真被人当了真,她别说想回城,命在不在都难说。
杨玉清还没停,压根没搭理她。
“说不准我是她偷来的,压根就不是她亲生的!所以她才能一点都不心疼的鞭打我,奴役我,还不让我吃饱饭。她一定是万恶的资本家,是地主狗崽子!”
杨玉清瘦弱的肩膀瑟瑟发抖,一看就是没有被善待过的模样,大大的眼睛在几乎瘦脱相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出。
这样的小孩子,不但没有被“恶势力”打倒,嘴里还能说着冲击“恶势力”的话,不向邪恶的恶势力低头。
先不谈她嘴里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这孩子真是个勇敢孩子啊!
村民们互相换着眼神,交流着只有他们知道的信息,看向毛翠萍的眼神也显得意味深长。
“有什么大事,要麻烦我过来,你们是知道我的,我是不爱多管闲事的……”
老远就听到一位老人的声音传来,院里的村民瞬间给族长让出一条路来,老人顺着大家伙让出的路,被人搀扶着走到了杨玉清旁边。
嘴里叨叨的话也吞回肚子,“这不是知青院的孩子吗?”
族长今年八十多岁,虽然老眼昏花,但也不至于认不出人,一眼就看出杨玉清的身份。
“族长,您不知道!她毛翠萍太过分了,差点把这孩子给打死了,您看看她这胳膊,还有这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村是什么虎穴狼巢,连个孩子都养成这样!”
还是那位大娘,在族长面前撸起杨玉清的袖子和手给他看,又赶紧给她把袖子撸下去。
“还有孩子身上,还有刀伤呢!”在身上的伤,大冬天的也不好掀开给族长看,他们这些人都可以作证。
村子离外面远,他们世世代代都是生活在这的,自有一派领导方式,反正在这个村,族长就是最大的。
族长怒不可遏,村民们把族长围住,不停在旁边添油加醋,很快族长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毛翠萍在旁边压根插不上嘴,想凑到族长跟前解释,也被某个“见义勇为”的村民一屁股拱到旁边,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粗鲁!太粗鲁了!
毛翠萍在旁边恨的牙痒痒。
族长本就不怒自威,何况现在怒气冲冲,更加显得不好惹,勉强缓和了下语气,低头看向面前的小可怜。
“以后你就是咱们村里的孩子,行吗?”
这句话可以说是给了杨玉清一个保障。
别看知青们在这下乡好多年,和村民间的关系也比较融洽,但到底不是村里的村民,隐约还是和他们隔着一层。
村里可以说不排外,也可以说很排外,就看大家心里是怎么理解的。
反正村民们是觉得这些知青们和他们就是不一样,不是他们村里的人,他们只是借住在他们村的外乡人。
杨玉清好像什么都没发觉,忽略掉旁边一脸震惊的知青们,也没管在一旁急的快上火的毛翠萍。
见她只是单纯的点点头,答应了族长的提议,毛翠萍突然感到一阵不祥。
果然,就听到杨玉清的声音传来。
“那这个房子还是我爸建起来的,我现在是咱们村里的村民了,能把我的名字写上去吗?”
杨玉清仰头,眨巴着大眼睛崇拜又期待的看向族长。
当初杨季青和毛翠萍结婚,再住在知青院也不合适。知青院里都是男女分开的宿舍,是大通铺。
于是杨季青便和村里商量,在知青院旁边盖起了这样一个房子。
前提是,杨季青和毛翠萍都不是村子里的村民,宅基地不能随意批给外乡人。所以这栋房子虽然是他们的,但他们只有使用权,宅基地还是村里的。
族长听到她这个要求,低头思考忖度。
“哎呀!族长,你就答应她吧!既然是咱们村的人了,户口也得和毛翠萍分开。咱们村的人,哪个没有宅基地的?”
“是啊族长,都这个时候了,您还犹豫啥?”
村民们纷纷给杨玉清说好话,族长自然是考虑的比较多。
他们村的宅基地不能随便给人,要是开了先例,随便来个人张口就要他们的宅基地,那就不好了。
“我们村的人都是姓陆,你可是姓杨的,我看这宅基地的事还是缓缓再说。”
族长本想先把这事往后推一推,等过几年风头过去,他再安排人给她把名字写上去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