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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本书的作者:闻君意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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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铅灰色的,低垂得仿佛要压垮大地,将最后一丝天光也吝啬地吞噬。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了血腥、硝烟、焦糊和尸体腐败的浓烈气味,沉重得几乎凝成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着死亡本身。
风呜咽着掠过这片刚刚经历浩劫的土地,卷起灰烬和未燃尽的碎屑,如同无数黑色的幽灵在哀嚎盘旋。
这里是两国交界的战场,一场惨烈程度远超预期的战役刚刚落下帷幕。
目光所及,皆是地狱般的景象。
焦黑的土壤被鲜血反复浸染、干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近黑的色泽,踩上去黏腻而松软。
破碎的兵器--断裂的长矛、卷刃的战刀、碎裂的盾牌--如同钢铁的荆棘,杂乱地插在泥土里,或散落在残肢断臂之间。
旗帜早已被撕碎、焚毁,残留的布条挂在折断的旗杆上,在腥风中无力地飘荡,如同招魂的幡。
尸骸,无尽的尸骸。
穿着不同甲胄的士兵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毙在地,有的叠压在一起,形成小山般的尸堆,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乌鸦成群结队,如同移动的黑云,聒噪地落在尸体上,贪婪地啄食着腐肉,猩红的眼睛在灰暗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秃鹫则在更高的天空盘旋,耐心等待着饕餮盛宴。
尚未完全熄灭的火焰在焦木和倒塌的营帐上跳跃,舔舐着残余的物资,发出噼啪的声响,是这片死寂之地唯一的“生机”。
空气中除了血腥和腐臭,还残留着魂技对轰后逸散的狂暴能量波动,形成无形的乱流,让普通士兵靠近都感到心悸。
焦糊的人肉气味与焚烧草药的苦涩混合,构成了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气息。
偶尔从某个尸堆深处,还会传来几声濒死者的微弱呻吟或垂死挣扎的抽搐,很快又被乌鸦的嘶叫和死寂吞没。
在这片炼狱的中心,矗立着一道身影。
他身姿挺拔如松,穿着一身纤尘不染、在灰暗中依然流淌着淡淡金辉的华贵长袍,袍角绣着神圣而繁复的天使羽翼纹路。
他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张如同神只雕琢般威严而俊美的脸庞。
金色的眼眸深邃如渊,平静地扫视着这片修罗场,里面没有丝毫的恐惧或厌恶,只有一种俯瞰众生的淡漠与审视。
仿佛眼前的尸山血海,不过是棋盘上被清掉的棋子。
他正是武魂殿大供奉,天空无敌,九十九级绝世斗罗--千道流。
他并非来此凭吊,也非为了战场上的蝇头小利。
他踏足这片焦土,只为履行一个承诺,寻找一个故人托付的遗孤。那故人身份非同小可,其托付,千道流无法拒绝。
“大供奉。”一名身着武魂殿高级执事服饰、神情精悍干练的中年人快步走到千道流身后,恭敬地行礼,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战场特有的沙哑,“战场已基本清理完毕,我方残余部队正在收拢伤员和物资。您要找的那个孩子……”
执事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战场太大,尸体太多,且许多已被……毁坏严重,面容难辨。我们拿着画像比对了一整日,尚未发现符合特征的活口或……遗体。”
他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张被仔细保管的画像。画纸上是一个银发金眸、宛如精灵般精致的小女孩,正是根据故人描述所绘的云渺。
千道流的目光并未离开焦黑的土地,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他接过画像,指尖在画中女孩那双清澈的浅金色眼眸上停留了一瞬。故人临终前虚弱却郑重的托付言犹在耳:“……求您……找到她……护她周全……她是我族最后的希望……”
那故人提及女孩时眼中闪烁的光芒,与此刻画中纯净的眼眸重合。
这份托付,关乎的可能不止是一个孩子的性命。
“继续找。”千道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周围所有武魂殿精锐士兵的耳中,“活要见人,死……也要找到她的遗物。范围扩大,废墟、残存的营帐、甚至尸堆深处,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孩子银发金眸,特征显着,若有活口,必不会毫无踪迹。”
“是!”
执事凛然应命,立刻转身,对着分散在战场各处、身着武魂殿制式轻甲、神情肃杀的精锐小队厉声喝道:“大供奉有令!目标:银发金眸,约五岁女童!画像特征都记牢了!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所有残垣断壁、尸堆角落,仔细搜查!不得遗漏任何线索!行动!”
命令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原本如同雕塑般矗立、散发着铁血气息的武魂殿士兵们瞬间行动起来。
他们三人一组,动作迅捷而高效,如同精密的机器,开始在这片死亡之地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沉重的军靴踩踏在焦黑粘稠的土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噗嗤声。
他们面无表情地用佩刀或长枪拨开堆积的尸体,检查每一具可能符合年龄特征的孩童尸体,尽管大多已面目全非,搜索每一处可能藏人的倒塌营帐角落、半埋的壕沟、甚至堆积如山的辎重废墟。
金属碰撞声、尸体被翻动的沉闷响声、士兵间简短的指令交流,打破了战场的死寂,却更添几分压抑和残酷。
千道流站在原地,如同一座金色的灯塔,在这片灰暗的死亡之海中岿然不动。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士兵们搜索的区域,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潮水,以他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细致地感知着方圆数百米内任何细微的生命波动或异常气息。
然而,战场上残留的狂暴魂力、浓烈的死亡气息以及士兵活动带来的干扰,极大地影响了他的感知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