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乌云遮蔽,营地陷入一片黑暗。似锦悄无声息地起身,指尖轻抚过斩恶,冰冷的金属泛起幽蓝的光,随着似锦的轻抚发出嗡鸣。
阿若在意识中提醒:【阿锦其他兽人都被迷香迷晕过去了,现在要去找月隐吗?】
似锦点头,身形如猫般轻盈地掠过。
月隐正准备休息,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
“锵——”
他猛地后仰,一柄漆黑古刀擦着他的咽喉划过,带落几缕银发。他紫眸骤缩,看清了来者:“是你!”
似锦面无表情地收刀,第二击直取心口。月隐仓皇闪避,衣袖被刀锋撕裂,露出布满蛇鳞的手臂。
“灵猫族的雌性,”他冷笑,“你我无冤无仇,打我做什么?”
无冤无仇么?
不,是有的。
上一世,白薇薇也是在路上救了月隐。
月隐是金鳞的堂弟,但野心十足,想要取代金鳞成为鳞蛇族的族长,甚至不惜修习秘法献祭族人的生命给魔蛇。
纸包不住火,他的事情被发现,因为已经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月隐的最终结果是被处死。
可他逃了,逃到了交易集市上,被白薇薇所救。
上一世原主也跟来了集市,但因为说话刻薄难听又行为娇纵,引起月隐的不满,被他献祭给魔蛇,受尽折磨。
因为路上有白虎族兽人巡逻,月隐不太好动手,原主得以吊着一口气回到白虎部落。然后在某个需要她作为养料的黑夜,原主死于月隐刀下。
从始至终月隐都不是好人,先是在自己部落拿族人献祭,后来把原主作为养料,要不是白薇薇在他性命垂危的时候救他一命又触动他某个点,白薇薇的下场和其他人没两样。
月隐自私偏执、吝啬自我、占有欲强、嫉妒心极盛,小肚鸡肠。就因为银月是白薇薇第一个男人被白薇薇偏爱,他竟把白薇薇带到无人洞穴酿酿酱酱整整三天——那三天,正是白虎族需要白薇薇画图纸抵御即将到来的山洪关键时期。
不出意外,白虎部落死伤大半。
更可恶的是,他召唤出了魔蛇。最后白薇薇和她的雄性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重新封印魔蛇后,他因为卖惨装可怜居然还能被原谅,成为白薇薇的后宫之一,从阴鸷蛇兽人变成可怜卑微黏人小奶狗。
据阿若说,当时看这本小说的不少读者居然直呼刺激带感,也想拥有这样一个那啥方面很强的病娇男友。
这是阿若都直呼卧槽的人渣虐她千百遍,她依旧待人渣如初恋的离谱程度。
唯一的帐篷给了月隐,白薇薇原本已经准备在外面凑合一晚了,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借此机会和月隐培养感情,于是折返回来。
看见似锦和月隐缠斗,她尖叫一声:“你要对月隐干什么?”
“滚开。”似锦看都不看她一眼,刀锋直指月隐,“否则连你一起杀。”
白薇薇还想说什么,月隐趁机一把抓过她挡在身前,尖利的指甲抵住她的咽喉:“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白薇薇不可置信:“月隐?!”
似锦脚步未停:“随意。”
她充耳不闻,斩恶刀泛起幽蓝光芒,直刺月隐面门。月隐咒骂一声,猛地将白薇薇推向似锦,自己化作一道紫影窜向树林。
“砰!”
白薇薇被似锦一脚踹开,撞在树干上昏死过去。
阿若:【漂亮!】
早看这人不顺眼了。
樊从暗处扑出,一口咬向月隐的后心,却只撕下一块衣料。
似锦来不及探究为什么给他吸了迷香还清醒。
她简短下令,一人一狼如离弦之箭射入密林。
月隐在林间疯狂逃窜,银发在风中飞舞。他边跑边从怀中掏出一支骨笛,吹出刺耳的尖啸。霎时间,无数毒蛇从地底钻出,嘶嘶地扑向追兵。
似锦刀光如练,所过之处蛇尸遍地。樊更是凶猛,雪白的身影在蛇群中穿梭,每一爪都带起血花。
“该死!”月隐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越发阴沉。他咬破手指,在额头画下一个诡异的符号:“以吾之血,唤汝真名——”
他准备强行唤醒魔蛇了。
大地突然震颤,鸟兽尽藏。一条巨蟒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
樊低吼一声,浑身毛发炸起:“阿锦小心!是蛇魔分魂!”
似锦不退反进,斩恶刀蓝光大盛,直劈虚影七寸。来不及后撤,巨蟒消散前嘶吼着张开血盆大口,毒液如雨般喷洒。
樊圈住似锦的腰把她甩上自己的背,跳跃着躲过去,他居然还有闲心笑嘻嘻:“阿锦的腰软软的。”
似锦一把推开这头不正经的狼,目光锁定正在逃窜的月隐:“速战速决。”
樊会意,变回人形与她并肩而立。两人同时发力,如两道闪电般追了上去。
月隐逃到一处悬崖边,已是穷途末路。他转身面对追兵,紫眸中满是怨毒:“为什么非要对我赶尽杀绝?!”
他试图和似锦谈判:“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
似锦懒得废话,斩恶刀直指他咽喉:“将死之人是话留到地狱里去说。”
月隐突然狂笑起来:“这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魔蛇的力量!”
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蛇鳞。他的下半身化作蛇尾,额头生出尖角,完全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怪物。
阿若在意识中惊呼:【是蛇魔寄生!阿锦小心!】
似锦丝毫不惧,刀锋直取怪物心脏。
月隐蛇尾横扫,掀起漫天尘土。
樊趁机绕到侧面,利爪直插他咽喉。
“噗嗤!”
利爪入肉的声音响起,月隐却诡异地笑了。他的伤口没有流血,反而爬出无数红色小蛇,顺着樊的手臂缠绕而上。
“樊!退后!”似锦厉喝一声,斩恶蓝光大盛,一刀斩断那些小蛇。
“怎么可能!”月隐咬了咬牙扑向似锦,蛇尾缠上她的腰肢:“既然你这么想杀我……那就一起死吧!”
他拖着似锦向悬崖边缘滑去。
千钧一发之际,樊猛地扑上来,一口咬住月隐的脖子,硬生生将他扯了回来。
“阿锦是我的!”樊怒吼着,用力把他往悬崖相反的方向拖,“不准碰她!”
似锦趁机一刀斩下他的头颅。美人蛇头滚落在地,仍在不甘地张合着嘴,阿锦拎起头发,将头颅收入早已准备好的兽皮袋中。
“结束了。”她擦了擦刀上的血,看向樊的伤势。
樊变回狼形,委屈地把受伤的前爪递到她面前:“阿锦,疼……”
似锦望着正在愈合的伤口:“……”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她还是低头呼呼了几下。
樊开心地蹭了蹭她的手,尾巴摇得飞快。似锦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耳朵,转身走向昏迷的白薇薇。
“她臭死了。”樊嫌弃地嗅了嗅白薇薇的气息。
似锦检查了一下她的状态:【阿若,能消除她的记忆吗?】
阿若蹦出来:【小菜一碟!】
它化作一道金光钻入白薇薇眉心,片刻后回来:【搞定!】
似锦点头,随手把白薇薇扔到帐篷里,随后开始朝和金鳞约定的方向去。
去的路上,樊变回人形,好奇地戳了戳那个兽皮袋:“阿锦,为什么要带这个丑东西回去?”
“礼物。”似锦简短回答。
“礼物?”樊顿时醋意大发,瞬间炸毛,他一把抢过兽皮袋就要往悬崖下扔,“不行!阿锦只能送我礼物!”
“……我送我自己。”似锦眼疾手快地拦住他。
“那没事了。”樊乖乖跟在似锦身后。
过了会儿,某只狼崽子又作妖,委屈巴巴的,尾巴都耷拉下来了:“阿锦是不是喜欢那个金鳞?”
“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