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哪个糟心孩子发明的玩意?谁把这东西安装在我手机上面的?白修齐脸色略黑,直接点了右上角的灰色叉号,卸载软件。
天秤看见“克莱因”呆住了的表情,便知道他也是把滴滴打人看成某打车软件的了,这些天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于是主动说道:“老师,上车吧,你要去哪?”
“回华清学院。”
白修齐坐上了副驾驶,来都来了,这车不蹭白不蹭,他询问道:“所以这个滴滴打人……是我理解的字面意思吗?”
“差不多,不过这个是以暴制暴吧,下单的人群基本都是妇女和孩子,我一般都是去给家暴男还有霸凌者普普法。”
天秤摆了摆手,他从不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带来麻烦,这个世界上能给他找麻烦的人不多了。
至于这个普法的过程……
嗯,那当然是轻松阳光正能量了。
“那这软件……还挺正能量的,就是名字一言难尽了些。”
“哈哈,据说跟杀了么是一个幕后黑手来着。”天秤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谝:“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杀了么的老板不是人。”
“在中介费方面,确实不是人。”
“不是骂人啦,听说幕后者是恶魔,第九柱魔神拜蒙。”天秤开着车,思索道:“说到恶魔,最近北市似乎有恶魔的踪迹,还有人开价悬赏消息,不过那条帖子很快就没有了。”
“恶魔的信息?”
白修齐来了精神,关楚怡和他说过的事情他可不会忘,这是原着里面没有的情节,因为他把神使斩杀,已经改写了原本的故事线。
原本其实要来的更迅猛一些的,截止安池林毕业,学校遭遇了三次的恶魔入侵,现在还只是一个流窜的小恶魔,已经轻了很多。
“是啊,不过我也没什么头绪就是了,老师要是想知道,可以问问阿尔金,他可能会知道的更多,对了,老师最近看见易余了吗。”
白修齐记下了这件事,准备完了问问阿尔金,随后答道:“没有,他不是和你在一块吗?”
“别提了。”天秤懊恼的摇头:“趁我不注意跑了。”
白修齐闻言挑了挑眉:“跑了?你俩闹什么矛盾了?”
天秤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语气有些郁闷:“那小子非说我把他当小孩看,说我管太宽,结果趁我出任务的时候直接溜了,连张字条都没留。”
“没关系,那孩子闹腾,估计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己弄个大新闻了。”
白修齐倒是不怎么担心易余,他现在实力有限,还干不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手机短促的铃声响起,天秤随手按下接听键。
刚接通,对面就传来阿尔金的声音:“天秤,你刚才发的那个悬赏我有线索,能不能接?”
天秤困惑,内心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道:“什么悬赏?”
“悬赏恶魔哈克啊。”阿尔金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不对劲,试探着说道:“不会……你被盗号了?”
天秤的脸已经绿了:“易余这混蛋……”
“他之前偷看我账号密码的时候我还没在意……”
阿尔金的声音带上了幸灾乐祸:“哈哈,现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名鼎鼎的天秤在狩猎恶魔。”
天秤一脚急刹停在路边,方向盘被他捏得咯吱作响,白修齐默默的捂住了耳朵,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天秤的声音震荡在整个车厢里面——
“易余!”
白修齐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看着天秤气得发红的耳根,忍不住补刀:“这孩子倒是挺会借势的,用你的名号悬赏,这下都以为你要跟恶魔开战了。”
能奈何天秤的人类的确不多,但是恶魔不是人啊。
现在各地的恶魔活动都已经越发活跃,天秤可不想自己哪天睡着睡着天降一个大恶魔给他一巴掌拍死了,这死孩子,尽给他拉仇恨。
他马上登录网站,删帖,改密码一条龙。
就在这时,天秤的后台突然弹出一条消息,发件人赫然是一串乱码的默认名字,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尊敬的天秤,您发布的悬赏已被接单,骑手易余正在火速赶往现场。】
天秤:“……”
熊孩子三个字他已经说腻了,还专门发了信息,是挑衅吗。
白修齐瞄了一眼,笑了一声:“看来易余是打算亲自上。”
天秤面无表情地关掉消息,对着还没有挂断通讯的阿尔金说道:“帮我个忙,把易余的终端Ip找出来。”
阿尔金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幸灾乐祸的已经越发明显:“哟,被小孩坑了?我问问啊,等我一会……”
“嗯?奇怪,他的信号在……华清学院?”
天秤和白修齐同时一愣。
“华清?”天秤皱眉:“他去那儿干什么?”
“我们先过去吧。”
白修齐抓紧扶手,这与关楚怡告诉他的信息不谋而合,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易余别真把魔神给招出来。
……
华清学院。
安池林的寝室里,一道紫色的虚影浮现。
随后,他朝着睡梦中的安池林伸出了手。
几乎是刹那,一道长剑贯穿了他的身体,明明只是一道虚影,但他却是切实的感受到了疼痛。
原本紧闭着眼睛的青年已经睁开了眼。
长剑在空中转了个圈,转回到了他的手上,虽然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小熊睡衣,看起来有些可笑,但紫色虚影依旧感到了森然的剑意。
见势不妙,他转身就要跑,顺着窗户钻了出去。
安池林连衣服都没顾上使用一键换装,碎窗追了出去。
夜晚的天空冷冷清清,冷风灌入他的衣服,还有些冷,但是四周却是空无一人,紫色虚影似乎已经消失了。
他提着剑,拔剑四顾心茫然。
……
“奇怪,就是这边啊。”
易余嘀咕着,华清晚上没有保安巡逻,这倒是让他这个校外分子钻了空档,轻松混了进来。
他顺着气息走进了一栋建筑里面,全然没有看见外面写着的“女生宿舍楼”的字样。
走到楼梯口,他隐约看见一个人影。
“你……是谁?”
他听见了那个女生的声音,声音有些缥缈清幽,女生长发飘舞,皮肤皙白,大晚上的,像是见了鬼一般。
好在易余不是正常人,他不仅没被吓到,还热情的打起了招呼:“哈喽,晚上好。”
“你好……”
站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仇鸢璃,她看着这个陌生的男生,有些拿不准主意。
和安池林不同,她不太跟别人接触,只能勉强认得全自己班里面的同学,出了班门,连校领导都认不全,所以完全没认出易余是一位校外人士。
“你是学校的学生吗?为什么大晚上还在外面呢。”
易余一步步的靠近,脸上一直带着和煦的笑意。
“准备……出来走走。”
仇鸢璃是十足的夜猫子,她晚上失眠的情况很严重,所以时不时就会像幽灵一样,徘徊在夜间的校园。
还一度成为了校园灵异事件之一。
不过,虽然年近二十,但是仇鸢璃还是有些呆呆的,完全没有察觉到易余借机的步步靠近,还下意识的回答易余的问题。
“很好,那么同学,你有没有看见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
“没有……”
仇鸢璃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地面上缠绕而上的不明粘稠物质。
唔,有点像石油……她这样想到。
“诶呀呀,被躲开了。”
易余依旧笑的和煦,他继续说道:“不要躲嘛,我又不会对你干什么,你打不过我的,五星的小同学。”
仇鸢璃的大脑转的有些慢,她不是很想的明白眼前的人为什么要毫无征兆的动手。
但是,想欺负自己的人……应该打回去。
她垂了垂眼睑,森然的白手突然从地面出现,抓住了他的脚踝,狠狠的向下拉去。
“好厉害。”
易余半截身子被拉入了地下,但是丝毫不慌,还开心的拍了拍手。
一排的宿舍门忽然齐齐开启,身着各式睡袍的学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们的共同点是,肩膀上都有着刚才那些类似石油的东西。
易余的笑容更灿烂了:“同学同学,还要打架吗?”
仇鸢璃看着后面乌泱泱的同学,她们的目光转过来时,眼中是一片片的空洞。
“麻烦了……”
她轻声说道,这里是学校,她还通灵不出来什么亡魂,只靠本身的法术对敌,恐怕难以应对。
华清的宿舍楼隔音还是太好了,她如果不能出点大动静,也难以搬来救兵。
唔……好像搬来救兵也不算是好事呢,他好像可以控制其他人。
仇鸢璃对着扑面而来的攻击左躲右闪,甚至还有心思跑神。
“算了……擒贼先擒王……”
仇鸢璃不再纠结,法杖入手,强大的魔力气息翻涌而出。
她虽然存在感低了些,但好歹也是在天才如云的华清排的到前五的人,其他的那些同学,说实话,根本不能对她构成什么威胁。
若不是她有良知,不愿下死手,一个照面这些人就能死伤一半。
她的身上散发出了紫色的光芒,那是她与生俱来的死亡之力,随着实力的增长,她已经可以如臂指使。
易余看着仇鸢璃身上散发的死亡之力,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有点意思,不过还不够看。”
他双手结印,地上的粘稠物质迅速凝聚成一只只怪物,朝着仇鸢璃扑去。
仇鸢璃挥动法杖,紫色光芒化作一道道利刃,斩向那些怪物。
与此同时,她的身后冒出无数的紫色大手,争先恐后的抓向易余。
易余恶劣的一笑,朝后退去,与此同时,其他的学生纷纷上前,挡在了易余的前面,形成了人墙。
“无耻……”
仇鸢璃的紫色大手被迫一百八十度转弯,收了回来。
“谢谢夸奖,同学!”
易余充分的诠释了什么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正当他以为自己赢定了的时候,仇鸢璃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身上充满压迫感的紫色光芒更甚了一些,一双大手将他按在了地里面。
易余的笑容终于僵在了脸上,他好像犯了一个错误。
怎么还带开外挂的?是不是玩不起?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看着从各个寝室里走出来的女生们,她们的身上,属于他的黑泥已经消失不见,她们每个人眼睛里都泛着诡异的紫光,嘴角挂着完全同步的弧度。
“哎呀,玩脱了。”
他小声嘀咕,试着拔了拔陷在地里的腿:“这位同学,要不我们各退一步?”
仇鸢璃歪了歪头,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庞:“你……先动手的。”
她说话依然慢吞吞的,但那些紫色大手突然暴起,直接把易余整个人彻底按进了地板。
易余狠狠吃了一嘴的土,随后整个人下坠了下去。
随后,他看见那些被控制的女生正以诡异的姿势从楼梯爬下来,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有意思,居然能控制这么多人,比我想的要厉害啊,哈哈。”
楼上传来仇鸢璃飘忽的声音:“你们……认识?”
易余可以确认,那不是在和他说话。
那些被附身的女生突然集体抽搐起来,易余趁机冲回了上层,随后疯狂奔跑,他要离这个邪门的家伙远一点。
仇鸢璃却站在原地没动,她低头看着从自己影子里渗出的气雾,轻声道:“可是……他先找上我的。”
整栋宿舍楼突然剧烈震动,易余回头时,看见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仇鸢璃的影子里正爬出个三米高的紫色人形,而那个呆萌的女生只是平静的伸手,按在了恶魔的额头上。
“安静。”她说。
本来已经成型的恶魔瞬间凝固成紫色雕像,随后碎成一地渣滓,所有被控制的女生同时瘫软倒地,眼睛也闭上了,不知道是继续睡觉了,还是晕过去了。
关若曦猝然出现在场中,楼都快被拆了,她只是睡着了不是死了,怎么会毫无察觉。
她看了看躺了一地的人,易余,以及双目无神,好像还在状况外的仇鸢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