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照天没理会,继续厉声道:“您想过没有?一大爷一个月挣一百多,花得完吗?有了孙子,钱不都花在棒梗身上?等棒梗大了,还能接他的班。您这到底是聪明还是傻?”
说完,刘照天朝秦淮茹使了个眼色。秦淮茹多精明一个人,立刻会意——她本来就清楚认干亲的好处多。
于是她上前劝贾张氏,其实是给她一个台阶下:“妈,一大爷认了棒梗,对孩子将来好。一大爷一直喜欢孩子,以前也帮了咱家不少,这次就当是成全他一片心意,您就答应了吧!”
贾张氏一听刘照天的话,顿时明白了认干亲的益处。她顺着秦淮茹递来的台阶,故意摆出几分不情愿的样子,最终点了点头。
这时,聋老太太突然转过头,目光恰好与刘照天对上。她那带着询问、困惑和恳求的眼神,让刘照天不由自主地避开了视线。
秦淮茹趁势加了一把劲,连忙叫来棒梗,想把事情尽快敲定。别看棒梗年纪小,人却机灵,只听母亲简单说了几句,便赶忙跪下来,朝易中海磕了个头。
全院大会圆满落幕,刘照天不禁自我欣赏起那乐于助人的好品质。众人皆大欢喜,他在心里默默祝福自己:“好人一生平安。”
今天厂里休息,刘照天却并未赖床,仍像往常一样早早起身,去乡下收鸡蛋。年关将近,鸡蛋越来越不好收。他跑了三个村子,才收到五百元的鸡蛋,系统空间几乎被塞满,不得不腾出些不常用的物件。
随后他找到高伟,商量分两周陆续卖掉这批货——一次出手太多,难免引人注意。
等一切忙完,天色已近傍晚。院里依旧热闹,孩子们不畏严寒追逐嬉戏,大人们则各自张罗晚饭。
在中院,刘照天遇上了满载而归的棒梗。他手里攥着一大爷给的零食,先分给了两个妹妹,最后一块糖,塞进了贾张氏嘴里。
贾张氏脸上堆满笑容,棒梗也显得格外高兴。
这时,一大爷正好经过,刘照天喊住了他,指了指棒梗问道:“是从您那儿拿的?”
一大爷点头后,刘照天语带讥讽地说道:“真是孝顺孙子,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奶奶,从干爷爷那儿偷了东西,最后喂到亲奶奶嘴里。”
“一大爷,棒梗有没有从他奶奶那儿拿什么东西送给您呢?”
见一大爷脸色变了变,刘照天摇了摇头说:“干的终究不如亲的管用啊。”
“别到头来一场空。”说完,他也不看一大爷的神情,转身就走了。
刘照天就是想在他们之间制造裂痕,在一大爷心里埋下一颗“干的不如亲的”种子。
正想着,刘照天忽然注意到许久未见的阎解成。阎解成左腿打着石膏,拄着拐杖,神情落寞。
见到阎解成,刘照天故作惊喜,一脸关切地问:“前几天听说你腿断了,找到是谁干的了吗?这种事得报警,我去过几次派出所,熟门熟路的。”
阎解成苦笑:“还没找到人,当时场面乱,没看清是谁。”
刘照天又看向阎解成身边的于莉,之前见过一次,就没再多看。他恭敬地对于莉说:“嫂子,您说要给我介绍对象的事,我等了好几天了。要不明天让您妹妹抽空见一面?”
于莉连忙应道:“我和于海棠说了你的情况,她基本满意。明天她下班就过来,你们见见,好好聊聊。”
得到于莉肯定的答复,刘照天心中暗喜。
其实他对娶于海棠并没有太多想法,只是好奇这位“轧钢厂第一厂花”的风采,想聊聊天而已。
他记得剧情里的于海棠不像她姐姐于莉那样安分守己,也是个能折腾的主。俗话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这年代早已不许纳妾,他也就不多作他想,只当是无聊生活中的一点调剂。
尽管如此,刘照天对这次相亲仍十分重视。第二天一下班,他就赶回家开始布置。
虽然只是走过场,但他还是认真准备起来。桌上摆着四样点心:大饼干、槽子糕、驴打滚、豌豆黄。
不是他不想买别的,而是买不到;高档地方他进不去,进去了也舍不得花钱。
随后,刘照天备好了五种坚果:栗子、榛子、松子、花生与瓜子。
桌子中央摆着四个苹果——这在当时可是稀罕物。
这年头苹果不易得,他还是托高伟帮忙才弄到五个。
其中一个,已经给了何雨水。
毕竟不是外人,同住一个院,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
准备妥当后,他又泡了一种叫“飘雪”的花茶,名字记不太清,只记得真贵,一小撮就花了两块钱。
整整两块钱啊,要是买高碎茶叶都能买好几斤了。
他暗暗提醒自己:和姑娘约会的成本,真的不低。
刚穿越来时,他可不敢这样大手大脚。
敲门声响起,刘照天收回思绪,起身开门。
来的人正是于海棠。
他们虽未见过,但刘照天觉得她和电视剧里的模样有六七分相像。
不得不说,在尤凤霞出现之前,她无疑是最好看的。
青春俏丽,两根小辫轻巧地扎在脑后。不同于何雨水的素面朝天,于海棠显然精心打扮过,化了淡妆,更显明媚。
确实很美,人如其名,像海棠花一样娇艳动人。
而何雨水也如其名,如春雨般轻柔细腻,润物无声。
刘照天抛开杂念,礼貌地请于海棠进屋。
于海棠看到桌上的布置,知道他是用了心的。
想起从前和别人约会,有人直接摆只大肘子,还眼巴巴望着她,仿佛在说:“像我这样,拿起来啃就行。”
相比之下,刘照天准备的都是小糕点和小坚果,没有气味重的,吃起来也优雅,不需费力撕扯。
她承认自己爱吃肉,但在相亲场合,还是希望举止斯文些——或者说,她喜欢那种带点“装”的氛围。
两人坐下后,刘照天并未多言,而是先到脸盆边仔细洗手。
于海棠有些不解,接着便见他打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盒中绒布垫上有个纸包,纸包里裹着一颗蜡丸,蜡丸中才是茶叶。
于海棠有些惊讶,原来喝茶还有这么多门道?她父亲在家也经常喝茶,却只是随便倒进罐头瓶或大茶缸里直接喝。
她一边看着茶叶,一边望着眼前这个专注的男人——刘照天。他的长相虽不算特别出众,但于海棠觉得,他是她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
接着,刘照天缓缓开口,为她讲解泡茶的每一个步骤。
什么“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凤凰三点头”,虽然听着云山雾绕,却让她觉得格外高雅,充满韵味。
其实刘照天哪里懂什么茶道,不过是信手拈来。但他始终记得一点:泡茶要慢,要有条不紊。不是因为这样茶更好喝,而是这样喝的不仅是茶,更是一种文化、一种格调,是泡茶人倾注的情感。
于海棠自然不明白这些门道。
茶确实是好茶,但装茶叶的盒子是他在鸽子市花五毛钱买的。不过那盒子似乎是紫檀木的,放到以后应该也能值些钱。至于那个蜡丸,其实是吃完山楂丸剩下的。
刘照天又继续吹嘘这茶叶有多珍贵,讲它产地的讲究、种植方法的特别,还有每天要为茶树测温度、测湿度,经过精密计算才能确定采摘时间。尤其强调必须在特定时辰采摘,又说了这种茶与其他茶在采摘和炒制上的不同,甚至多出108道工序。
于海棠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真的,她竟真的尝出了这茶的与众不同,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
看到她的反应,刘照天知道第一步心理暗示已经成功。现在就算给她喝的是茶叶沫子,她大概也是这副表情。
第一幕,格调装得成功。
接着,刘照天又开始天南地北地聊,从外国文学讲到中国诗词,从西方戏剧说到元曲杂剧。他还随口背了几首来自网络时代的小诗,像是《飞鸟和鱼》《螃蟹在剥我的壳》之类,一连好几首。
一番神侃之后,于海棠再次被震住了。
第二幕,博学形象完胜。
然后,刘照天又谈起于海棠的本职工作——播音员。
一个厂里的播音员,本来没什么太多讲究,声音好听、长相端正、有点关系,基本就能胜任。可刘照天却教她怎样发声、如何练气,怎么运用胸腔共鸣,甚至讲到“头腔战栗”。
他还教她怎么写好播音稿、怎么播得动人,不同事件该用什么语气,哪些内容需要重点突出。于海棠又一次听得入神。
第三幕,在她最擅长的领域征服了她。
于海棠走出屋子时只觉得脚步发飘,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刘照天对自己这番表现相当满意。虽然有些话编得连自己都快圆不上,可于海棠总会主动帮他找补,根本不用他多费心思。
看了眼桌上几乎没动的点心,只喝了几口茶,刘照天心里美滋滋的——这次约会可真省钱了。
不过说实在的,经过这番接触,他觉得于海棠除了长得漂亮,实在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爱钱财,慕权势,还总爱装纯情扮文艺,和他以前认识的姑娘没什么两样。反正就是陪着聊聊天,打发时间罢了。
另一边的于海棠却完全是另一种心境。
她从未遇到过这样令她着迷的男人。他谈吐风趣,学识渊博,每句话都说得恰到好处。
这大概就是爱情吧?于海棠不禁想道。
在院里站了好一会儿,等脸上的红晕褪去,心跳平复了些,她才敲开何雨水的房门。
虽说和何雨水是同学,但两人关系并不亲密。不过为了多了解刘照天,于海棠还是来了。
何雨水开门时很惊讶。她们俩虽是校花,可正因为总被拿来比较,反而没什么来往。
见于海棠进屋就急切地说:“今天我姐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
“不会是刘照天吧?”何雨水接口道。
“你怎么知道?他这人怎么样?听说二十多岁了还没谈过恋爱,是什么缘故啊?”
看着于海棠连珠炮似的发问,何雨水愣住了。于海棠该不会看上刘照天了吧?就他那样的,能入得了于海棠的眼?学校里谁不知道于海棠交的男朋友非富即贵,连她现在的工作都是前男友帮忙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