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利亚从摄魂怪手中接过笼子,隔着“统统加护”的屏障晃了晃。
但笼子里的小矮星彼得没有尖叫着,他认出了这张脸——西弗勒斯·斯内普,当年食死徒的一员,也是……莉莉曾经最好的朋友。
他拼命往后缩,爪子抓住铁条,指甲在上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教授,我最近在研究复方药剂,”少年笑容纯良,眼神却像只偷腥的猫,“只是想问问你,老鼠喝了复方药剂可以成功吗?”
斯内普的目光从老鼠身上移开,落在阿塔利亚脸上,黑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当然不可以。”
“动物摄入复方药剂,只会产生负面后果——抽搐、脱毛、器官衰竭,最后痛苦地死去。”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啊咧咧~真的吗?”阿塔利亚故作惊讶地张大嘴巴,“我刚才试了下,可是成功了呀?”
“真奇怪呢~”阿塔利亚歪着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这只老鼠好像也就是比其他老鼠少了根脚趾头而已,怎么就这么特别呢?”
“少了根脚趾头”——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斯内普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
他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小天狼星布莱克被关进阿兹卡班时,报纸上刊登的照片:
一堆废墟的旁边,被傲罗抓住面目狰狞的小天狼星布莱克,以及一截象征着小矮星彼得‘死亡’的断趾。
斯内普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突然伸手,将阿塔利亚挡在身后,同时一把抓起笼子,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只老鼠放在我这。”他的声音低沉得发紧,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先离开。”
阿塔利亚和多多对视一眼,嘴角同时勾起得逞的坏笑。
“好吧~”阿塔利亚拖长了语调,脸上露出“沮丧”的表情,脚步却轻快得像踩着弹簧。
“那教授我们先走啦,记得好好‘照顾’小老鼠哦~”
多多也配合地耷拉着耳朵,尾巴却悄悄翘了起来,“一定要好好对它呀,它看起来这么‘可怜’。”
一人一狗转身离开,摄魂怪跟在后面,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只留下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彼得,和办公桌后眼神阴鸷的斯内普。
斯内普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里面那只抖得像筛糠的老鼠,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墨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情绪——愤怒,鄙夷,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
而门外,阿塔利亚正对着多多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少年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惊人,像只刚刚偷到鸡的狐狸。
“搞定。”他低声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接下来,就看斯内普教授的喽~”
多多甩了甩尾巴,“结果绝对会跟我们预想的一样呢~”
摄魂怪飘在他们身后,黑袍下的空洞对着魔药教室的方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一人一狗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笼子里的彼得突然发出尖锐的吱吱声,短小的前爪徒劳地扒拉着铁栏杆。
斯内普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嗒嗒声,像死神的秒针在倒数。
他缓缓站起身,黑袍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残影,阴影将整只笼子笼罩其中。
他拿出魔杖,魔杖尖端触及老鼠脊背的瞬间,一股微弱却熟悉的魔力波动顺着杖身传来,像一条冰冷的蛇钻进斯内普的神经。
他的指尖猛地一颤,黑曜石般的瞳孔骤然收缩——杖尖居然泛起了淡紫色的光晕,那是只有巫师才会出现的魔力流动。
“嗬……”斯内普倒抽一口冷气,握着魔杖的手微微发抖。
淡紫色的光雾在鼠毛间流转,勾勒出一个蜷缩的人形轮廓,那轮廓在光晕中扭曲挣扎,仿佛要冲破鼠类的躯壳。
笼子里的小矮星彼得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短小的四肢疯狂抓挠着铁笼,指甲在栏杆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试图阻止着真相的出现。
“彼得·佩蒂吉鲁……”斯内普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个字都带着血腥的重量。
他终于看清了那截断趾的断面——不是像当年报道被小天狼星的咒语炸断,而是被某种精准的切割咒整齐截断,边缘还残留着变形魔法特有的痕迹。
记忆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猛地刺穿了他多年来刻意冰封的心脏。
当年魔法部的公告在眼前炸开:「小矮星彼得,凤凰社成员,为保护波特夫妇壮烈牺牲,遗体仅存一截断趾……」
小天狼星被押上阿兹卡班囚车时的怒吼在耳边回荡:“是他!是彼得!你们抓错人了!!!”
莉莉倒在血泊中的样子突然浮现,那双总是盛满暖意的绿眼睛失去了所有光彩,而他只能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里,任由着泪水砸在她逐渐僵硬的脸上……
“是你……原来当年是你!!”斯内普的嘴唇哆嗦着,淡紫色的光晕在他眼中疯狂跳动,“是你出卖了他们!”
愤怒像岩浆般从胸腔喷涌而出,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是你害死了莉莉!!!”
他猛地攥紧魔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杖尖的光晕骤然转为刺目的猩红。
笼子里的彼得吓得魂飞魄散,身体缩成一团,发出绝望的呜咽。
“你这个懦夫!”
斯内普低吼出声,黑袍无风自动,办公室里的魔药坩埚突然发出剧烈的沸腾声,墨绿色的液体溅出坩埚,在桌面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孔洞。
“当年你躲进阿尼玛格斯形态苟活,让布莱克替你背了十二年黑锅,让整个魔法界都以为你是英雄。”
“而你,却像只肮脏的耗子,躲在暗处舔舐着背叛的毒药!!!!”
他猛地将魔杖指向笼子,杖尖的红光几乎要凝成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