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振邦？”
电话那头，林浩的声音充满了困惑。
他虽然是个技术宅，但对于国内学术界的顶尖人物，还是有所耳闻的。
可这个名字，他却从未听说过。
“你确定……没搞错人？”林浩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从不搞错。”秦明轩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的脑海里，关于钱振邦的资料，如同电影般，一帧帧地闪过。
【钱振邦，78岁。】
【华清大学物理系终身教授，龙国理论物理学的奠基人之一。】
【其导师，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钱学森。】
【三十年前，他在国际顶级期刊《Nature》上，发表了一篇名为《等离子体约束下的量子隧穿效应及其在极紫外光源中的应用》的论文。】
【该论文，从理论上，完美地预言了EUV光刻机核心光源的实现路径。】
【然而，因为其理论太过超前，整整领先了当时世界科技水平至少三十年，被当时整个西方物理学界，斥为“痴人说梦”、“毫无根据的幻想”，并遭到了集体的封杀和嘲笑。】
【国内的学术界，也因为各种复杂的原因，对他进行了孤立和打压。】
【最终，这位本该站在世界之巅的科学巨匠，心灰意冷，选择了自我放逐。他从华清大学办理了提前退休，然后，便销声匿迹，再也无人知晓他的下落。】
【最后一次有记录的出现地点：海城市，青浦区，一家名为‘忘忧’的敬老院。】
一个被时代遗忘的国士。
一个怀才不遇的悲情英雄。
秦明轩看着这份资料，心中，竟罕见地，升起了一丝敬意和……惋惜。
这样的国之栋梁，不该被埋没在故纸堆里。
他的智慧，应该成为点亮这个国家未来的，最璀璨的火焰。
“老林，”秦明轩的声音，变得有些凝重，“这个人，对我们，对整个国家，都至关重要。”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并且，要用最高规格的礼遇，把他‘请’到我们新建的实验室里。”
“告诉他，他三十年前那个未完成的梦，现在，有人可以帮他，实现了。”
“我……我明白了！”林浩虽然依旧满心困惑，但他对秦明轩，已经有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他知道，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挂断电话，秦明轩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那灯火辉煌的夜景。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ASmL？卡尔·蔡司？你们以为，垄断了技术，就能永远高高在上吗？】
【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降维打击。】
【我不仅要造出光刻机，我还要造出比你们领先至少两个时代的，量子光刻机！】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那些引以为傲的EUV，还能卖给谁。】
……
国安部，七局。
苏清影刚刚回到指挥中心，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战袍”。
“头儿！有情况！”
一名技术员立刻冲了过来，脸上写满了兴奋和紧张。
“就在刚才，AI‘天机’捕捉到了一次异常通讯！”
“目标的手机，在五分钟前，与一个位于城郊的号码，进行了长达三分钟的通话！”
“我们立刻对那个号码进行了定位，发现它来自……青浦区，一家名为‘忘忧’的敬老院！”
敬老院？
苏清影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团。
这个秦明轩，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前脚刚在酒吧跟自己立下“光刻机之赌”，后脚就给一家敬老院打电话？
难道……他还有什么失散多年的亲人，住在那里？
“立刻查！把那家敬老院，连同里面所有的员工和老人，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查个底朝天！”
苏清影立刻下令。
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敬老院，绝对不简单！
这，很可能就是秦明轩那张纸醉金迷的面具之下，露出的第一丝……破绽！
“是！”
整个专案组，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然而，调查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大失所望。
“报告头儿，查清楚了。”副手拿着一份报告，表情古怪地走了进来。
“那个电话，是敬老院的院长打给秦明轩的。”
“内容是……催他去交一下他奶奶上个月的住院费和护理费。”
“据说，他已经拖欠了两个月了。”
噗——
指挥中心里，一个正在喝水的探员，没忍住，一口水全喷在了屏幕上。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屏幕上，那张写满了“无辜”的秦明轩的照片。
搞了半天，我们兴师动众，调动了国家最顶级的资源，查了半天。
结果，人家只是接了个……催债电话？
苏清影的脸，瞬间就黑了。
她感觉自己的智商，又一次，被那个混蛋，按在地上，狠狠地碾压了一遍。
她一把抢过报告，看着上面那白纸黑字的调查结果，气得浑身发抖。
【秦明轩，奶奶，王秀英，82岁，患有阿尔茨海默症，三年前入住‘忘忧’敬老院。】
【费用：每月一万五千元。】
【欠费记录：两个月，共计三万元。】
“混蛋！”
苏清影将报告狠狠地摔在地上，那双漂亮的凤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终于明白了！
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在耍她！
什么光刻机之赌，什么私人助理，都是他妈的烟雾弹！
他故意高调地成立公司，故意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把自己和整个专案组的精力，都牢牢地拴在他身上！
而他真正的目的，很可能，就藏在这些看似鸡毛蒜皮的日常琐事之下！
这个敬老院，绝对有问题！
“备车！”
苏清影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我要亲自去会会，那个‘老疯子’！”
她口中的“老疯子”，自然不是指秦明轩的奶奶。
而是……那个让AI“天机”在进行关联性分析时，给出了一个高达99%风险预警的，神秘人物。
那个在三十年前，发表了一篇惊世骇俗的论文，然后便人间蒸发的，理论物理学巨匠。
钱振邦！
根据“天机”的推演，这个老人，有极大的可能，就化名隐藏在那家敬老院里！
而秦明轩，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他！
“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挖走国士？”
“秦明轩，你太小看我苏清影了。”
苏清影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如同刀锋般的光芒。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她并不知道，就在她驱车赶往敬老院的同时。
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已经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忘忧”敬老院那扇破旧的大门前。
车门打开，林浩，这个曾经落魄潦倒的技术宅，此刻却穿着一身得体的手工西装，神情激动而又忐忑地，走了下来。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由黄花梨木制成的，古朴而又精致的盒子。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份聘书。
一份，足以让全世界任何一个科学家，都为之疯狂的……聘书。
以及，一张薄薄的，却又重若千钧的，用最古老的活字印刷术，印出来的……信笺。
信笺上，只有寥寥数十字，却仿佛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钱老，学生秦明轩，拜上。”
“三十年沉寂，只为一朝龙吟。”
“星辰大海，正在等您。”
“EUV的光，也该……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