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熙道:“曹知县虽不能助花刺帮度过难关,但他在官场上确实结交有不少狐朋狗友,留住他对花刺帮有益无害。当然花刺帮号称仁义之师,不应当和他们有来往,我们必须限制他不再作恶多端。至于他的真实身份,只有并且只能我们几人知道,不许向任何人传扬,我们将错就错,以假乱真,继续利用曹知县的资源迷惑童宏凡。
沙元秃一脸的迷茫。
杜伯熙道:“花刺帮面临的事很多很杂,需要袁副帮主,同样也需要曹知县。”
袁尊不屑一笑,低头不语。他这才明白,帮主为何对贺长老等人的恶行睁只眼闭只眼了!
贺长老、洪长老、崔香主这才明白杜伯熙不想处罚曹知县,一方面是不想让大家知道他受骗之事,另一方面还想利用他。
不由得暗暗欢喜,尽管曹知县骗了自己数载,毕竟相处多年,彼此还是有些感情,况且曹知县待自己也不薄。
沙元秃虽感失望,但仍不便对杜伯熙的决定指手划脚,不过再想想,用曹知县的声威再吓唬吓唬威风八面的童宏凡,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在贺长老的医治下,曹知县慢慢苏醒过来,他一见杜伯熙便尖叫道:“饶命!…”
杜伯熙微微笑道:“曹大人,饶什么命呀!刚才之事就当没有发生,你依然是威风八面的曹大人。”
曹知县瞪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信将疑地问道:“杜帮主,你肯饶我?”
杜伯熙点了点头:“如果我要杀你。你还能见到我吗?平心而论,你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但我还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依然是那个威风八面的曹知县,明白吗?”
曹知县顿时大喜,没想到杜伯熙会放自己一条生路,惊魂稍定,谢过杜伯熙的不杀之恩后道:“曹某愿为杜帮主效犬马之劳,将功补过。”
杜伯熙道:“贺长老,你们好好陪陪他多饮几杯,一定要尽兴。”说完转身离去。
袁尊和沙元秃也相继离去。
贺长老骂道:“曹知县呀曹知县,你真是胆大包天,害得我们在帮主面前献丑不说。幸亏帮主仁慈,不和你计较,不然你早已见阎王爷去了。”
曹知县道:“那怎么办?帮主今后不会再惩罚我吧!”
贺长老道:“谁知道?这就要看你今后自不自重了。说实话,咱们朋友一场,也不希望你遇害,但这是你自讨若吃,明知前面是个火坑,却还往里跳。平时咱们几人在起,吹嘘吹嘘自己倒没什么,在我们帮主面前也吹嘘起来了,今天你不露出原形,早晚会露出原形的,好自为之吧!你的真实身份只有我们几人知道,我们既然放你一条生路,就不会将你的真实身份泄露出去,你是精明人,无须我多费唇舌也应当明白了吧!好自为之!”
曹知县呆了一呆道:“我明白了。”他们哪还有兴致饮酒?随后也各自散去。
袁尊虽不同意杜伯熙的做法,除了失望生气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和沙元秃回到府上闷闷不乐。
沙元秃道:“真让人不解,帮主被曹知县骗了居然还放他一条生路。”
袁尊道:“帮主有帮主的主张,我们不便说三道四。”
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呦喝声。袁尊和沙元秃都不禁为之一怔,沙元秃走到门口一看,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施安田正和几名帮众纠缠,赶忙跑过去阻止帮众,将施安田拉到一僻静处,急道:“施大哥,你到这儿来干什么,不是自投罗网吗?赶快走吧!不然将凶多吉少。”
施安田道:“沙贤弟,你来得正好,我正是来找你和袁副帮主的。”说话声音洪亮,好像别人听不见似的。
沙元秃大急道:“施大哥,说话轻声一点,别让人听见,你找我和袁副帮主有事吗?”
施安田故意大声道:“当然有事啦。袁副帮主在那儿,我想见见他,感谢他对雪玲的救命之恩。”
沙元秃知道袁尊虽对杜伯熙忠心耿耿,但是他并不想和官府为敌。想来即便他见施安田也不会加害于他,于是说道:“那好吧!不过你见到袁副帮主后要赶快离开花刺谷,免得惹出麻烦。”
施安田笑着点了点头。
袁尊听到吆喝声之后又见沙元秃去后迟迟不归,也不禁起了疑心,以为遇上了强敌,赶忙出门一看,只见施、沙二人急匆匆地走来,也不由得一惊。
沙元秃赶忙将施安田和袁尊拉进屋内,紧紧张张的似做贼一般,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袁副帮主,施大哥冒险前来是来感谢你的,他对你没有恶意。”
袁尊淡淡一笑道:“谢我干什么?沙侠士,你还是赶快让他离开花刺谷吧!帮主不发怒则罢,发起怒来你们两人恐怕都不是他对手。”
施安田笑道:“多谢袁副帮主关心,我武功虽不如杜帮主,但有沙贤弟相助,逃走还是不困难的,所以你就不用为我的安危担心了。
袁副帮主,今日前来走得匆忙,没带什么礼物,不过我岳父大人说了,如果袁副帮主想在官场上谋一官半职,请尽管开口。”
二人听到这里均不由得脸上一红,颇感尴尬,要知道童宏凡目前还是花刺帮的敌人,二人且对童宏凡的为人还是嗤之以鼻的。
袁尊道:“施大侠,你走吧!你的这番心意我心领了。”
施安田道:“你不用赶我走我也会立即离开这里,不过今日前来不仅仅是来向你们道谢的,贺长老难为童姑娘,害得童姑娘回汀州后便大病一场,至今卧床不起,我若不为他报仇雪恨,日后有何面目去迎娶她?沙贤弟,你给我带路,我今日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沙元秃和袁尊不禁面面相觑。
沙元秃道:“施大哥,这儿是花刺谷,你可不能胡闹。你要报仇要寻找时机呀!”
施安田哈哈笑道:“贺长老将童姑娘抓为人质我不敢胡闹,是怕伤着童姑娘,如今童姑娘获救,我为何不敢胡闹?”说完走出房门,在院中高声大喊道:“贺老贼、洪老贼,你们出来!我找你报仇来了。”
袁尊心下大骇,沙元秃也暗暗叫苦,想道:“若惊动了帮主,那如何是好,施大哥真是不识抬举。”心念及此,急急跑出房门想去阻拦施安田,施安田已走得远了。他的叫喊声很快传遍了花刺谷,待他气喘吁吁追上施安田时,贺长老、洪长老、崔香主等人已闻讯赶来。
沙元秃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虽痛恨贺长老等人,却不希望他们兵刃相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施安田有备而来当然不会客气,双方交手之后,几招之内,便将贺长洪长老打败。
沙元秃也不禁胆颤心惊,想道:“想不到多日不见,施大侠的武功长进不少。”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与天下第一的杜伯熙相比,差距不小,于是暗暗着急。自己身为花刺帮中人,施安田在花刺谷胡闹,自己若不尽力阻止,帮主质问起来如何交待?若帮主闻讯赶到威胁到施大哥的性命,自己该不该出手相救?正自茫然无措,忽听得杜伯熙暴喝道:“是谁在胡闹?”声到人到,待沙元秃看清杜伯熙时,他和施安田已经交换了三招。他不由得冷汗直冒,两眼发呆,
施安田不敢和杜伯熙硬拼,只好逃走。
贺长老、洪长老、崔香主吃了亏,哪能甘休,正要率人追赶,却被杜伯熙拦住,听他说道:“不许追赶,防止调虎离山。”当即命人打探童宏凡在花刺谷有无伏兵。
沙元秃见杜伯熙不追赶,这才稍稍心宽,不过他担心受到帮主责怪,心里怦怦乱跳,惴惴不安。
过了片刻,各路探子来报,均无发现童宏凡的伏兵,杜伯熙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仍对施安田在花刺谷来去自如,且瞬间击败贺长老非常恼火,于是召来袁尊喝问道:“刚才施安田大闹花刺谷之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袁尊点了点头。
杜伯熙又道:“花刺谷戒备森严,人才济济,居然还让施安田来去自如,为所欲为,花刺帮颜面何存?”
袁尊沉思了一阵,道:“帮主,请怒我斗胆重复一句,花刺帮虽人才济济,但并非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与官府相比,依然是弱不禁风,刚才之事便是最好的例证。我们与官府为敌,等于自取灭亡,希望帮主当机立断,作出有利于花刺帮的决策来。”他话没说完,贺长老已忍不住喝道:“袁尊,你胡说什么,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袁尊冷冷道:“我武功低微,自认不是施安田的对手,贺长老、洪长老你们是帮中一流高手,战果如何?”
贺长老、洪长老颇为自负,被施安田打败,本已觉得面上无光,岂能容得袁尊继续在伤口上撒把盐,顿时恼羞成怒,喝道:“花刺帮戒备森严,施安田来去自如,固然与他武功高强有关,但他居然没有把天下第一的帮主放在眼里,且对花刺谷的地形了如指掌,我看帮中一定有人呼应,他才有恃无恐。”虽没指名道姓,这话当然是指沙元秃和袁尊了。
杜伯熙看了沙元秃和袁尊一眼,说道:“施安田在花刺谷来去自如,不仅严重损害花刺帮的声誉,也动摇了军心。施安田已经成为花刺帮的敌人,人人都可以诛之,今日之事,不得张扬。”
贺长老、洪长老、崔香主不禁面面相觑,施安田武功高强,且有官府作为靠山,诛他谈何容易?
袁尊本就反对与官府为敌,听了施安田的话,他虽不屑在官场上谋一个官职,也不禁渐渐动心,但花刺帮解体后要保家人安全并不困难。于是他和沙元秃回到家中,便说道:“沙少侠,曹知县作恶多端,准备行刺他去。他离开花刺谷后行刺他就不方便了。”
沙元秃不由得心头一震,说道:“袁副帮主,帮主想利用他,已经放他一条生路,我们行刺他,坏了帮主大事,帮主会不会责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