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右手边的潋滟真君早已看见了她,青纱裙裾随着笑意轻轻晃动,腕间的珍珠手链叮当作响:“这不是白灵丫头吗?快来,正说你呢。”
白灵这才发现三人方才正说着话,案上的青瓷碗里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在谈论什么要事。她赶紧敛衽行礼,先对着主位的沈忆辞打了手印行礼:“弟子白灵,拜见宗主。”又转向潋滟真君:“见过真君。”行礼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左首那位女子,只觉得她坐姿挺拔如松,周身气息沉稳得像深潭,却没敢细看。
“不必多礼。”沈忆辞的声音温和如春风,指了指殿中摆着的锦凳,“来,我给你介绍。”她看向左首的女子,眼底漾起笑意,“这位便是你时常念叨的璇玑真尊,昨日刚回山门。”
白灵心头猛地一跳,像是有只小鹿撞进了胸口。她慌忙抬头去看,这才看清那位女子的模样:眉峰舒展如远山,鼻梁高挺,唇线分明,明明是英气的轮廓,眼底却含着三分暖意。最奇的是她鬓边别着的墨玉簪,簪头雕着半朵桃花,花瓣上的纹路竟和梦里见过的一模一样。白灵赶紧再次躬身,声音都带了点发颤:“弟子白灵,拜见璇玑真尊。”
“起来吧。”苏璃的声音比想象中更温和,带着种被岁月磨过的温润,像山涧里浸了百年的玉石。白灵起身时,总觉得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时正对上苏璃的眼,那双眸子里仿佛藏着数百年的风霜,却在看向她时,软得像落了场桃花雨。
“赐座。”沈忆辞抬手示意,旁边的弟子立刻搬来张锦凳。白灵刚要坐下,就见苏璃从袖中取出样东西,手腕轻转间,一道黑红色的流光落在掌心——那是杆长枪,枪身如墨,却泛着暗红宝石般的光泽,枪尖三寸处缠着银线,末端缀着枚小巧的铜铃,看着既英武又精巧。
“这物件跟着我有些年头了。”苏璃指尖轻抚过枪身,铜铃轻轻晃了晃,“你瞧仔细了。”话音未落,她手腕一翻,那杆长枪竟“唰”地化作条铁鞭,鞭身在空中甩过道弧线,带起的风声让殿中烛火都晃了晃。再一扬手,铁鞭又变回枪形,枪尖突然“咔哒”轻响,弹出数十枚细如牛毛的银针,在晨光里闪着寒芒,真如暴雨梨花般密集。
白灵看得眼睛都直了,这等能变能藏的法器,她只在古籍里见过。
“你这徒弟,我收下了。”苏璃笑着将长枪递过来,枪身入手微沉,却带着股温润的暖意,不像凡铁那般冰硬。她看着白灵,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多了几分郑重,“只是今早我卜了一卦,你我师徒缘分,怕也就止于此界了。”
“止于此界?”白灵愣在原地,手里的长枪仿佛突然重了千斤。她不懂这话的意思,是说自己修为不够,入不了真尊的眼吗?还是……她正胡思乱想,就听潋滟真君笑着推了她一把:“傻丫头,还愣着做什么?璇玑真尊肯收你,是多大的福气,还不快谢过师尊?”
“啊……是!”白灵这才回过神,双手捧着长枪先放一旁,转而端起旁边的热茶,弯腰恭敬的递上:“弟子白灵,谢师尊赐法器!”苏璃笑着接过,白灵起身时,她忽然想起袖中那枚暖玉,赶紧掏出来递上前。那是块羊脂白玉,是她一点点打磨的,玉上雕着只蜷着身子的小狐狸,尾巴卷成个圈,耳朵耷拉着,眼睛用赤金嵌了点,看着憨态可掬。
“这是弟子亲手做的……不成敬意。”白灵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手都在微微发颤。她本觉得这玉太普通,配不上真尊的身份,可此刻却只想把最用心的东西送出去。
苏璃接过暖玉时,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温温的触感让白灵心头一颤。“好手艺。”苏璃把玉凑到眼前细看,眼底的笑意又浓了几分,“你看这狐狸的眼神,雕得像活的一样。”她用指腹摩挲着玉上的纹路,忽然抬头看向白灵,目光深邃得像藏着星辰,“这玉我收下了,往后戴着它,也算有个念想。”
沈忆辞在主位上看着,唇边泛起欣慰的笑意。潋滟真君则凑过来,悄悄对白灵说:“你可知这枪的来历?当年璇玑真尊在漠北斩雪怪时,用的就是它,枪尖的梨花针救过她三次性命呢。”
白灵握着枪的手更紧了,低头看着枪身流转的光泽,忽然想起之前在面板中璇玑真尊表示不能再飞升唯恐妖化,白灵抿着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