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点,别摔着。”温子珩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他刚从藏经阁回来,手里还捧着几卷古籍,见白灵半个身子探出飞檐,不由皱了皱眉。
白灵回头冲他笑,发间的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放心吧,我现在灵力稳着呢!”说罢指尖凝起一缕淡青色灵力,轻巧地将灯笼勾到檐角,红绸穗子垂下来,恰好拂过她鼻尖。
这沉稳的灵力,多半要归功于温子珩还回来的那块黑金石。上月温子珩稳固元婴后,便将那方通体黝黑的奇石还给了她,只淡淡说了句“你用着更合适”。白灵起初还担心自己像上次那样失控,谁知黑金石里的温和灵气竟如涓涓细流,顺着经脉缓缓浸润,不仅没闹出吸光山头灵气的笑话,反倒让她的金丹在半月内就稳稳踏入后期。
“对了温子珩,”白灵从飞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前几日我听弟子们说,宗主和长老们要找璇玑真尊?还说要请她当我师尊?”
温子珩将古籍放到廊下的石桌上,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石面:“嗯,宗主确有此意。璇玑真尊是宗门仅有的两位化神期之一,论修为,教你绰绰有余。”
“化神期啊……”白灵眼睛亮起来,蹲在他身边托着腮,“那她应该很厉害吧?”
温子珩被她问得失笑:“化神期已经是人界的最高修为了,自是很厉害的。”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补充,“说起来,她还是宗主的妹妹。当年宗主为了主持宗门事务留在宗内,真尊却更喜欢四处云游,只是每逢年关总会回来住些日子。”
正说着,星遥抱着一只雪白的灵狐从月亮门走进来。那灵狐是她新收的灵兽,此刻正蜷在她臂弯里打盹,尾巴尖偶尔扫过她的袖口。“你们在说璇玑真尊?”她听见了后半句,笑着走过来,“方才我去后山喂灵鹿,还见着几位长老在清点给真尊的年礼呢,说是备了百年份的雪参和琉璃盏。”
“星遥星遥,”白灵立刻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你见过璇玑真尊吗?她是不是像话本里写的那样,白衣胜雪,一挥手就能移山填海?”
星遥挠了挠头,将灵狐放到石桌上:“我倒没怎么见过。从前总在灵兽谷待着,真尊回宗门时,我多半在忙着给灵植换土。只远远见过一次,好像穿的是青灰色的道袍,背着个挺大的行囊,看着……倒像个行脚的修士。”
“哪有化神期修士背着行囊走的?”白灵撇撇嘴,显然不信,“定是你看错了。”
温子珩在一旁整理古籍,闻言淡淡道:“星遥说得没错。璇玑真尊向来不讲究这些。听说她云游时,常与凡人商贩同行,住客栈吃粗粮,遇到不平事还会出手帮衬,倒比我们这些守着宗门的弟子更像俗世中人。”
“那她为何不飞升?”白灵追问。她在典籍里见过,化神期修士若不压制修为,不出百年便会引来飞升雷劫,可璇玑真尊留在人界已有数百年,这在修真界简直是奇闻。
温子珩指尖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主峰:“听说当年她本可飞升,却在雷劫降临前散去了大半修为。至于原因……宗门典籍里没写,长老们也讳莫如深。”他抬眼看向白灵,“或许,等你真成了她的弟子,就能问出答案了。”
白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瞥见星遥臂弯里的灵狐醒了,正睁着琥珀色的眼睛看她,便伸手想去摸。谁知灵狐“嗷”地一声缩回去,爪子扒着星遥的衣袖不肯放。
“这小家伙认生。”星遥笑着安抚,“倒是和你刚入山门时一样,见了谁都怯生生的。”
“我才不怯生!”白灵不服气地哼了声,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摸出块桂花糕——那是她今早路过膳堂时顺手拿的。她将糕点掰成小块递过去,声音放软了些:“给你吃呀,可甜了。”
灵狐犹豫了一下,终究抵不过香气的诱惑,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叼走糕点,尾巴尖悄悄卷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