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恐怖的速度，明明体型巨大，和之前看到的简直是天壤之别。”沈屿说道。
“这里是赫斯瑞亚的中心部分，这座怪物聚集的城市被围墙环绕。”“勇者”记录下眼前的景象后说道，“我们在围墙上兵分两路，尽量不要被发觉，找到合适的机会后再下去，随时保持通话流畅！”
“明白。”
两只小队相对而行，在围墙上的他们逐渐变成几个芝麻大小的圆点。
“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下去？”谢拟歌问道。
“地上。”乔沚仁说道。
我们顺着脚下的砖瓦一路向下看去，只见广袤的地上有黏黏糊糊的肉像胶水一般死死贴在地上，随着赫斯瑞亚的昏暗灯光强强弱弱正在鼓动，那其中的肉缝隙之间不停地冒着泡，还有黑色的毛绒穿梭。
颜梓玉只是看了一眼，便强忍着恶心移开视线。
“你们小心些，这里是万丈高空，掉下去只能下辈子再见了。”我说道。
“我一直以为老大信奉科学，居然还信这个？”谢拟歌打趣道。
“就当我在许愿吧。”
“你们不觉得怪怪的吗？”郑黎自顾自地说道，“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总觉得脚底下藏着什么。”
“先考虑城内的。”我回答道。
很快，前面的一座大厦暴露在视线当中，与城墙只差了一些距离。
“上去。”
“我来。”沈屿二话不说，城墙的边缘渐渐开始延展，在上面生长出一块块包含灵素的平台，很快连接到了底下的大厦顶。
我们迅速来到大厦顶，身后的平台在眨眼之间消失了，不留痕迹。
这里没有任何通往脚下楼层的路线，只有怪物在这里留下的蜘蛛网和各种肉瘤，甚至还有器官。我深吸一口气，决定用暴烈的方式。我双手死死攥住顶楼冰冷锈蚀的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我将全身的重量交付给双臂，猛地向下牵引，整个身体便决绝地荡入虚空。
那一瞬间，世界被急速抽离。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像冰冷的刀片刮过脸颊，却又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自由快感。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饱满而危险的弧线，如同挣脱了所有束缚的钟摆。
就在重力即将夺回全部控制权的刹那——我等待的坐标终于出现在倒转的视野里！那扇映照着室内昏黄灯光的窗户，就是我唯一的目标。
没有丝毫迟疑，腰腹猛地发力，将下坠的所有动能凶狠地灌注到右腿上，像一张拉满的弓骤然弹开，脚跟如同重锤，精准而狂暴地踹向那面玻璃！
“砰——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炸响，无数晶莹的碎片如暴雨般迸溅、散落，反射着破碎的光。我的身体顺势撞入那片狼藉的缺口，碎玻璃在衣服上划出细响，一股混合着尘埃和恶臭味的沉闷空气扑面而来。我一个踉跄，但双脚已稳稳踏在了楼内的地板上。
成功了！
“太疯狂了！头儿，你还活着吗？！”颜梓玉故作夸赞的语气问道。
“废话，你们等一会下来，我先查看情况。”
此时我才注意到楼里面怪物成群，这些怪物和失了魂一样游行在楼里面。身体和脸由各种各样的生物拼接而成，比如说前面的这个一半长着翻白眼的老鹰脸，另一半看起来像是烧伤了的焦黑的脸皮，而它的身体是裸体人身的状态，但是很明显特征居然为女，此时嘴上挂着一连串的黑色液体，哗地流到了地上。
我提着庸刃冲上前去，横刀拦腰斩断怪物身体，再接着一刀将其钉在地上，黑红色的血液从它的身上慢慢渗出。
而该怪物丝毫没有感到疼痛的样子，只是见到了我第一眼，便兴奋地露出只剩半边的脸，就连最后没有了动静都保持着令人恶寒的笑。
不敢想象有人类误入这里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我注意到身后的一扇锁着的门，被那种恶心的肉爬满。
我蛮横地踹开门，只见里面是一个小隔间，头顶上的墙看起来很松垮，我拿刀顶了顶，果然很轻松地就被翻开了，露出了灰蒙蒙的天空。
“可以下来了。”
沈屿他们一一跳了下来，我们决定先从这栋楼里开始清扫搜寻。
“要是还有那种会说话的咒魂就好了，能抓过来拷问情报。”我斩掉一只样貌丑陋的怪物后烦闷地说道。
“...他们理智为零。”乔沚仁的长枪扎进面前的怪物，冲击在其身体中膨胀，它的的身体眨眼间爆裂，血液四溅。
“一群只懂生殖交配，被欲望冲昏头脑的怪物，不可能还记得那些东西吧。”谢拟歌认同地说道。
在楼下我们逐渐向下排查，一层一层地清扫怪物，每一层能看见的东西无非就是粘糊的肉瘤，其貌不扬的怪物和暗黄色的灯光，看得我头脑发胀，这就是一种酷刑，或者叫“审丑疲劳”吧。
这些怪物还真都是拼接而成的，我没看见过完整的外形，但他们不约而同地看见活体就两眼放光，接着就是想冲上来做些什么。
就像是鬼打墙一样不断循环，若不是手机上的时间在不停变动，我真的会认为我们始终奔袭在这几层楼之间。
“目测下来我们攻了多少层？”
“下一层是九十七了，邪魇。”沈屿回答道。
九十七层？快要赶上末世前人们修建的最高楼了，它们究竟修这么多楼层用来做什么？
我们决定先暂停，在原地休息一会。
不过，我透过这一层被腐蚀的窗户看见那只庞然大物在到处穿行，似乎在躲避什么？
紧接着，一道狂暴的水流如同天神的巨刃，以绝对的冰冷和精准，横斩而过！蜘蛛上一秒还攀附其上的大楼，在这一刻被拦腰切断。
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齿冷的、沉闷的撕裂声。一道光滑到不可思议的完美缺口，瞬间将摩天楼分离成两个孤独的部分。上半截建筑失去了所有支撑，在重力的哀嚎中开始无声地滑落，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绝望，朝着地面轰然倾塌。
它砸进浓雾，像一座山坠入了无尽的渊洋。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弥散的雾气冲散，形成一个短暂的、环形的真空地带。地面在震颤，地下的怪物甚至来不及嘶鸣，便在钢筋水泥硬体的作用下炸开，化作一团团黏腻、腥臭的血浆，四处飞溅。
而就在这片混乱的尘埃与血雾之上，对面残存大楼的顶端，三个影子的轮廓，清晰地、突兀地烙印在我的眼帘之中。
otFw？！我愕然失色，如此嚣张的战术太不常见了——他们竟然直接进入了赫斯瑞亚，还追着这里的的主人攻击。
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