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在护村阵眼处突然竖直时,正盯着那株半截埋土的“本源稻”。这是三日前禾心从极北带回的雪魂稻残株,此刻根须正与灵田的沃土发生排斥,稻茎上的冰棱与稻香激烈碰撞,竟在叶片上显形出赤阳教“夺源咒”的残纹——他们妄图将生命本源视为可掠夺的灵物。
“生命本源,就是‘本源’自身。”他的低语惊起田埂上的萤火虫,掌心的稻穗突然泛起老娘木雕的温润。虎娃的雷火灵气在他肩侧炸开,少年的剑尖挑开稻茎上的冰棱,却见冰层下刻着极北稻村的族纹,与他道袍上的稻穗印记完美重合。
李寡妇的擀面杖“当啷”落在灶台,她望着本源稻渗出的血色汁液,忽然想起陈二柱幼年时,总说“稻穗的根就是它的魂”。她往新熬的“固本汤”里撒了把灵田土,汤面立即浮现出本源稻在极北冰原的生长轨迹;王大爷的火铳喷出“归源稻烟”,烟圈里全是陈二柱十八年来守护灵田的虚影,每道虚影都与稻穗的拔节声共振。
秋生推了推眼镜,在《青囊真解》“本源篇”发现新批注:“生者,稻之根;源者,心之种。外求本源者迷,内守本源者明。”他望着本源稻根须与灵田土的排斥反应,镜片上倒映出陈二柱灵脉深处的画面:老娘临终前将虎娃的襁褓按在灵田中央,说“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就是稻村的本源”。
“他们以为本源是灵脉里的金光,”虎娃的雷火灵气化作细手,轻轻梳理本源稻的根须,“可柱哥的本源,是替我编草帽时的稻香;禾心姐的本源,是雾隐山影牢里的护苗咒;就连李婶的擀面杖——”他指着灶台方向,“都是稻村本源的一部分。”
陈二柱的灵气稻穗缠上本源稻茎,穗尖扫过赤阳教咒纹时,突然显形出十八年前的废墟雨夜。襁褓中的虎娃攥着他的手指,哭声惊飞寒鸦,而他掌心的稻穗印记,正是从那一刻起,与这孩子的生命本源紧紧相连。“本源不是天上的仙光,”他的声音混着稻香,“是你第一次喊‘柱哥’时,我灵脉里炸开的暖;是禾心在极北用血养稻时,冰原上长出的第一株绿。”
赤阳教的“夺源蛛”在此时扑来,蛛丝上的邪纹却在本源稻的稻香中碎成齑粉。禾心的禾纹灵气从雾隐山方向涌来,在本源稻根部织出极北稻村的护田阵,而虎娃的雷火灵气则化作老娘的虚影,轻轻按在稻茎上:“柱儿,本源是稻穗知道自己该往哪长,是人心知道自己该护着谁。”
暮色降临时,本源稻的根须突然扎入灵田土,冰层融化处竟长出半透明的穗尖,穗尖凝着陈二柱的稻光、虎娃的雷火、禾心的禾纹——三种本源之力并未融合,却各自明亮,如同稻村人灵脉里的不同纹路,却共护同一方田。
李寡妇端来的固本汤冒着热气,汤面上的灵田土自动聚成“归”字,每粒土都映着陈二柱替村民疗伤时的掌心温度;王大爷的火铳声变成了舒缓的鼓点,每声都带着“守本”的咒纹,震得本源稻的根须发出清鸣;秋生翻开《青囊真解》,新章插图里陈二柱和虎娃、禾心围坐在本源稻旁,三人的灵脉与稻根交缠成“源”字,背景是老娘的木雕、灵田的沃土,以及每株稻穗根部闪烁的本命之光。
“柱哥,”虎娃摸着本源稻的穗尖,雷火灵气顺着穗纹涌入陈二柱灵脉,“秋生哥说,这叫‘本源自明’。”陈二柱笑着点头,摸出用本源稻残株和三人灵气共炼的“稻源佩”,佩面上的冰棱、雷光与稻穗各自独立,却在中心处凝成“本”字——正如生命本源从不是单一的光,而是每个生命独特的纹路,在守护与被守护中,自成圆满。
山风掠过,带来固本汤的暖香和稻源佩的清响。陈二柱忽然指着灵田惊呼:“本源稻的根须在结‘自明粒’!”虎娃望去,看见每颗谷粒上都映着村民们的日常:李寡妇熬粥时的笑,王大爷擦火铳时的专注,秋生看书时的眼镜反光,在月光下连成一片温柔的光海。
赤阳教的残咒在夜色中消散时,护村阵的石砖上正浮起每个村民的本命稻纹,那是他们各自的生命本源,无需外求,自然明亮。而陈二柱终究明白:这世间最强大的本源之力,从来不是夺来的灵物,而是每个生命对自己存在的坚守——是稻穗知道自己该向阳生长,是人心知道自己该护好眼前的暖。当风掠过灵田,本源稻的穗尖划过月光,每一声轻响都是对生命的回答:本源即自身,守好自己的根,便是对世界最温柔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