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疤面虎的尸体倒在角落，无声地诉说着不久之前那场短暂却激烈的战斗。
短暂的死寂之后，牛大壮第一个回过神来。
他快步走到洞口，小心向外张望，仔细确认那些散修已经真的逃远了，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转回身看向王凡，眼神十分复杂，里面既有惊叹，也有一丝后怕：
“小师叔……你刚才真是……太猛了！两拳就打爆了一个炼气九层巅峰？”
孙大力也凑了过来，围着王凡转了两圈，上下打量着，嘴里不停啧啧称奇：
“乖乖，小师叔，你真行啊，藏得这么深！你这身力气，比俺这个正经体修还要吓人！”
胡有福捂着胸口轻轻咳嗽了两声，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连声说道：“好，好！真是天佑我黑岩宗，能出你这样的人物！”
一旁的柳小翠和胡灵儿更是双眼发亮，满是崇拜地望向王凡。
就连一向躲在后面的钱小眼也钻了出来，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连连说道：
“小师叔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跟着小师叔，咱们肯定有出路！”
王凡被大家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解释：我不也是马上突破筑基了吗！？
“只是侥幸，趁他没有防备。而且我的灵力有些特殊，恰好能克制他的火系功法。”
他并没有详细说明混沌灵根的奥秘，这并非不信任同伴，而是有些底牌，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
他走到疤面虎的尸体旁边，先捡起了那只储物袋，又低头看了看那柄已经布满裂纹、失去灵光的大环刀，略带惋惜地说：
“这把刀材质其实不错，可惜内部的阵法已经被我彻底震坏了。想要修复它，恐怕比重新炼制一把还要费事。”
说着，他把储物袋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散修的身家并不丰厚：只有五十多块下品灵石，几瓶最常见的一品、二品疗伤和回气丹药，一些零散的妖兽材料，几本低阶功法秘籍——这些东西大家都看不上眼。
最后，还有一块赤阳宗颁发的临时令牌，上面刻着“协巡”两个大字，背面则刻着疤面虎的名字和一道简单的识别禁制。
“看来就是靠这个东西，他们才能在外围活动，而不被赤阳宗的弟子误伤。”
王凡拿起令牌在手里掂了掂，若有所思地说道。
“小师叔，你刚才说……要‘借’他们的身份？”
牛大壮忽然想起王凡之前说的话，连忙问道。
“嗯。”王凡点了点头，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那些散修衣物和那块令牌，详细解释起来，
“现在赤阳宗的主力都在围攻我们山门，外围的搜捕和巡逻工作，大部分都交给了这些被悬赏吸引来的散修，只有少量赤阳宗弟子在监督。”
“如果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再拿着这块令牌，说不定能鱼目混珠，避开大多数盘查，尽快靠近宗门区域。”
“好主意！”孙大力一听，兴奋地一拍大腿，高声说道，
“俺早就想狠狠揍那帮赤阳宗的孙子了！正好混进去，给他们搞点乱子！”
“千万不可鲁莽！”胡有福连忙劝阻，脸上写满了担忧，“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回宗门报信，而不是跟敌人厮杀。一旦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胡掌柜说得对。”王凡表示赞同，语气郑重地补充道，
“我们必须分清主次，首要任务是把后山的消息送回去。至于制造混乱，必须等待合适的时机，绝对不可以本末倒置。”
他说着，目光转向那两位重伤的师兄，继续说道：
“而且，我们还有伤员需要妥善安置。”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休整和恢复。
王凡将疤面虎留下的灵石和丹药分给大家，特别是两位伤势最重的师兄，让他们服下丹药稳定伤势。
他自己只留下了那块令牌和少量灵石，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各自找地方坐下，处理伤口，开始打坐调息。
山洞里暂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和灵气流转时发出的微弱波动。
王凡走到一个角落，也盘膝坐下。
他先内视检查了一遍自身状况。
刚才那两拳看似威猛，实际消耗巨大，体内的混沌气旋都明显缩小了一圈，经脉也还有些隐隐作痛。
毕竟越级催动混沌灵力、强行分解对方的全力一击，负担实在不小。
他取出几块下品灵石握在手中，缓缓运转起《混沌化尘经》。精纯的灵气被不断吸入体内，经过功法的转化，变成灰蒙蒙的混沌灵力，慢慢滋养着干涸的经脉，补充着丹田中的气旋。
混沌灵根吸收灵气的效率极高，远远超过普通修士。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王凡的状态恢复了七八成。
他睁开双眼，见其他人还在静心调息，便轻声对状态稍好的牛大壮和柳小翠交代道：
“我出去探查一下周围的环境，顺便看看能不能找些吃的回来。”
“小师叔，我跟你一起去吧！”柳小翠立刻站起身来说道。
“不用，你留下来帮忙照顾伤员。我很快就回来。”
王凡摇了摇头，身形轻轻一闪，便悄无声息地掠出了洞穴。
洞外，天色已经蒙蒙发亮，林间飘荡着薄薄的雾气。
王凡将神识散开，仔细探查着周围数里的情况，确认没有埋伏也没有追踪者之后，才快速在附近搜寻起来。
他摘了些野果，又幸运地抓到了两只肥硕的野兔，用匕首处理干净之后，才带回洞中。
看到王凡带着食物回来，众人都是眼睛一亮。
经历了连番的奔逃和战斗，大家早已饥肠辘辘。
柳小翠和胡灵儿连忙接过野兔，熟练地生火烤制。
没过多久，浓郁的肉香就弥漫在整个洞穴之中，驱散了一部分血腥和压抑的气氛。
大家分食着烤兔肉和野果，虽然食物简单，却吃得格外香甜。
身体暖和起来，士气也随之恢复了不少。
“小师叔，接下来我们具体该怎么做？”
牛大壮一边啃着兔腿，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
王凡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说出自己的计划：
“等大家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就换上那些散修的衣服。胡掌柜，李师兄和赵师兄伤势太重，不适合继续移动，必须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把他们安置下来。”
他转头看向钱小眼，吩咐道：“钱师弟，你身法好，头脑灵活，对宗门附近的情况也比较熟悉。安置好两位师兄之后，由你负责照顾和保护他们，并想办法打探更详细的外围情报，特别是赤阳宗巡逻队的行动规律和换岗时间。我们会定期回来与你联络。”
钱小眼一听，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正是他擅长的事情。
他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小师叔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我肯定能把两位师兄藏得严严实实，把消息打探得明明白白！”
王凡又看向其他人，继续说道：
“剩下的人，我们分成两组，交替伪装成散修小队，尝试向宗门方向渗透。一旦确认了赤练那些人的动向，或者找到了安全的路径，就立刻想办法突破回宗门报信！”
“好！”众人齐声应道。有了明确的目标和计划，大家心中的迷茫和恐惧顿时消散了大半。
众人一直休整到午后，状态都恢复得不错。
王凡和牛大壮再次外出，在一个更加隐蔽的山体裂缝处藏身，将两位重伤员和胡有福安置过去，并留下了一些食物和丹药。
告别的时候，众人都对王凡郑重地嘱咐道：“小师叔，一切务必小心！宗门……就拜托你们了！”
王凡重重地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放心，我们一定会把消息带回去！”
夕阳西下，王凡、牛大壮、孙大力、柳小翠、胡灵儿五人换上了从散修那里得来的衣物。
这些衣服虽然有些不合身，上面还沾着血污，但稍作处理后，在昏暗的光线下倒也难以分辨。
王凡将那块“协巡”令牌挂在了腰间最显眼的位置。
五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是一副散修乌合之众的模样，忍不住都觉得有些好笑。
“走吧。”王凡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而沉稳，
“咱们就去把这潭水搅浑，把这天……捅出个窟窿来！”
五人小队走出藏身地，融入了苍茫的暮色山林之中，向着黑岩宗的方向，开始了他们的潜伏与渗透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