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毫无预兆地炸响,像重锤砸在鼓面上,瞬间撕裂了公寓内压抑的宁静。手鞠猛地从栏杆边弹开,仿佛被无形的针刺中,慵懒的神情一扫而空。
勘九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快步走到门边,手指刚触碰到门把手,门就被一股大力从外面猛地推开一道缝隙。马基那张写满焦躁和隐怒的脸庞挤了进来,他甚至没等门完全打开就侧身闯入,带起一阵急促的风。
你们两个笨蛋! 马基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砂砾摩擦般刺耳,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苦无,狠狠刮过手鞠和勘九郎的脸,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再三命令,要盯紧我爱罗!他人呢?!现在在哪里?!
什么?! 手鞠和勘九郎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不祥的预感几乎让他们窒息。他们根本来不及思考马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也顾不上任何解释或询问,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两人瞬间转身,身影化作两道模糊的疾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属于我爱罗的房门!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敲击着紧张到极点的神经。
勘九郎几乎是用肩膀撞开了房门,木门砸在墙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房间内,一片死寂。
窗户严丝合缝地关着,窗帘纹丝不动。简陋的桌椅摆放得一丝不苟,床铺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连被子都叠得像块冷硬的豆腐干——房间里空无一人,我爱罗不见了!
怎么会…… 手饺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她站在门口,目光急速扫过这个过于整洁、整洁到近乎没有生命气息的房间。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我爱罗的冰冷查克拉,但这气息此刻却如同鬼魅般,更增添了恐怖。
勘九郎的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他猛地一拳砸在门框上,的一声闷响,木屑微微飞溅。他胸膛剧烈起伏,又是愤怒于自己的失职,又是恐惧于那可能的后果,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难道我爱罗他……他…… 失控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千钧重量和血腥气息,死死地卡在他的喉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声带,让他无法吐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被封印在弟弟体内的怪物有多么可怕,也更明白我爱罗那在悬崖边缘徘徊的精神状态。在木叶村这个充满陌生查克拉和潜在敌人的地方,一旦那层脆弱的束缚被打破,引发的将不仅仅是任务的彻底失败,更可能是一场席卷一切的、无法挽回的血色风暴!
马基紧跟着踏进房间,他高大的身躯堵在门口,阴影笼罩下来。他看着这空无一人的、仿佛从未有人入住过的空间,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积压的乌云,眉头死死锁住,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字。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砂隐忍者特有的、混合着风沙和决绝的味道,强行压下几乎要破胸而出的焦躁,声音低沉、缓慢,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心悸,如同巨石投入深潭:
希望……不要发生什么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情。
这句话,像是一道冰冷的判决,落入了死寂的房间。三人僵立在空荡的房间里,无形的恐慌如同迅速弥漫的毒气,扼住了每个人的呼吸。空气粘稠得几乎无法流动,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找到我爱罗,必须立刻找到他,在他将那潜在的、毁灭性的灾难降临到木叶,也降临到他们自己头上之前——这个念头如同燃烧的烙印,刻进了每个人的脑海。
夜色深沉,木叶医院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医疗忍术的微光和一些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正是砂暴的我爱罗。他那双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其中一间病房——那是洛克李的病房。
我爱罗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预选赛的场景——小李那不顾一切的攻击,那打破他绝对防御的体术,以及最后……当他的沙子即将彻底绞杀那个绿色身影时,宇智波佐助、旗木卡卡西、迈特凯三人几乎同时出手阻拦的画面。每一次回忆,都让他的头痛加剧,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杀意在心中翻涌。
为什么?
沙子停滞了一瞬。为什么那个吊车尾的漩涡鸣人,那个宇智波佐助,甚至这个只会体术的废物小李……他们身边总有那样的人?而他,只有耳边夜叉丸最后那句温柔又残忍的话:
“我爱罗大人,请原谅我。我恨你,因为你夺走了我最爱的姐姐的生命。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所有人的伤害。”
母亲……那个只在照片里见过的女人,她的爱虚无缥缈。夜叉丸……那个曾给过他唯一温暖的人,最终也被他亲手染红。孤独像他操纵的沙子,无孔不入地填满他身体的每一个缝隙,沉重得让他想要毁灭一切。
头痛更剧烈了。毁灭能让他确认自己的存在。
沙子不再犹豫,猛地加速,如同黑色的潮水,涌入了病房,朝着病床上那个缠满绷带、毫无知觉的身影覆盖而去——要将他碾碎!
就在砂之触角即将碰到小李额头的刹那——
“木叶旋风!”
一声爆喝如同惊雷炸响!一道绿色的身影快得如同瞬移,猛地撞破窗户,凌厉的腿风如同利刃,轰然扫过!那凝聚的、充满杀意的沙子,竟被这一脚硬生生踢得爆散开来,化作无力坠落的沙雨。
月光下,迈特·凯傲然立在病床前,将小李牢牢护在身后。他平日里总是竖着大拇指、洋溢着热血笑容的脸上,此刻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愤怒,浓眉紧紧拧在一起,目光如炬,死死盯住我爱罗。
“我爱罗……”凯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怒火,“你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来杀害我心爱的弟子?!中忍选拔的预选赛,你不是已经赢了吗?难道你们之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私人恩怨?”
砂子缓缓回流,在我爱罗身边重新凝聚。他站在窗外冰冷的月光里,看着病房内怒发冲冠的凯,脸上依旧是那片万年不化的冻土。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冷得刺骨:
“没那种事。”
他顿了顿,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我就是单纯的想杀,所以就来了。”
“什……?!”凯的额头瞬间暴起青筋,怒火几乎要冲破天灵盖。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如此荒谬、如此恶劣的理由!他猛地伸手指向我爱罗,厉声喝道:“你小子!你家里人到底是怎么教育你的?!真是超级自我为中心啊!完全不顾及他人,肆意妄为!”
“家里人……”这三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我爱罗心脏最隐秘的伤口。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无比危险,更多的沙子开始不受控制地沸腾、涌动,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比之前浓烈十倍不止!
两人的对峙和凯的怒喝声在寂静的医院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隔壁病房的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病号服、头上还缠着些许绷带的黄发小子冲了出来,正是漩涡鸣人。他本来因为白天的修行和一点皮外伤在住院观察,被这动静吵醒了。
“吵什么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鸣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嚷嚷着,但当他看到病房里剑拔弩张的凯老师和我爱罗,尤其是感受到我爱罗身上那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时,他瞬间清醒了。
“怎么回事?!”鸣人一个箭步冲到凯的身边,警惕地看向我爱罗,摆出了战斗的姿势,“我爱罗,你这家伙,又想对小李做什么?!”
凯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在我爱罗身上,但话语是对鸣人说的:“鸣人,小心点。这家伙……是来杀小李的。”
“什么?!”鸣人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向我爱罗,“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