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海洋的浪涛愈发平缓，本源能凝聚的“海水”在脚下泛起细碎的光，每一步都像踩在温暖的云絮上。随着不断靠近，本源源核散发出的威压也愈发厚重，若非噬灵玉的光晕持续护持，众人恐怕早已被压得无法动弹。
星核在前方引路，小小的身子在金色雾霭中灵活穿梭，时不时回头对着林凡啾两声，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提醒。林凡顺着它指引的方向望去，目光穿透层层金色光晕，落在本源源核的表面——就在那万丈巨峰般的源核周围，隐约缠绕着一圈暗紫色的雾气。
“那是什么？”苏媚最先注意到，指尖下意识地凝出冰锥，眼中闪过警惕。
随着距离拉近，那圈暗紫色雾气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根本不是雾气，而是一团巨大的病毒云！
那病毒云约莫有千丈大小，通体呈暗紫色，边缘翻涌着如同触手般的雾气，每一根触须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这些触须死死缠绕在本源源核的表面，像无数条贪婪的毒蛇，正不断往源核内部钻去。触须接触到源核的地方，淡金色的琉璃表层竟泛起了灰败的色泽，仿佛被腐蚀的金属，连表面流转的螺旋图腾都变得黯淡了几分。
“是宙瘟病毒！”黑石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在蛮荒部落见过太多被病毒吞噬的族人，对这种暗紫色的气息刻骨铭心，“而且……比部落里的病毒强百倍！”
林凡的心脏也沉了下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团病毒云散发出的气息与他体内生命印记的躁动同源，甚至更加纯粹、更加凶戾——这就是宙瘟病毒的源头！是所有苦难的开端！
病毒云似乎察觉到了外来者的气息，缠绕在源核上的触须突然剧烈翻涌起来，暗紫色的雾气中隐约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虫豸”，那是病毒的最原始形态，正疯狂地啃噬着源核的表层，发出细微却刺耳的“沙沙”声。
“它在侵蚀源核！”铁锋的机械义肢瞬间弹出光刃，扫描光穿透病毒云，屏幕上瞬间布满了代表危险的红色信号，“源核的能量正在被病毒吞噬！”
话音未落，本源源核突然剧烈震颤起来。淡金色的琉璃表层亮起刺目的光芒，螺旋图腾飞速流转，无数道金色的能量光带从源核中爆发，如同盛开的金色莲花，朝着病毒云狠狠抽去！
“啪！啪！啪！”
能量光带抽在病毒云的触须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暗紫色的触须被金光灼烧，发出“滋滋”的惨叫，瞬间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被病毒侵蚀的灰败区域，也在金光的滋养下迅速恢复，重新焕发出淡金色的光泽。
可病毒云的韧性远超想象。被击溃的触须刚消散，便有更多的暗紫色雾气从云团中涌出，重新凝聚成触须，再次缠绕上源核，甚至比之前更加疯狂地往源核内部钻去。而源核的金光爆发过后，光芒也会短暂黯淡几分，显然每一次反击都在消耗它的本源。
就这样，病毒云不断侵蚀，源核不断反击——暗紫色的触须与金色的能量光带在源核周围交织、碰撞，时而病毒占据上风，将灰败的色泽蔓延开一片；时而源核发力，将病毒逼退，让金色的光芒重新覆盖表层。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源核周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既相互吞噬，又相互牵制，看得人心头发紧。
“原来如此……”林凡喃喃道，终于明白了玄黄老祖口中的“秩序”是什么。源核在与病毒对抗，而这种对抗本身，就是源噬空域当前的“平衡”——病毒无法彻底吞噬源核，源核也无法彻底清除病毒，只能在这种拉锯中维持着脆弱的稳定。
“这平衡太脆弱了。”苏媚轻声道，指尖的冰锥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你看病毒云的规模，它一直在滋生，而源核的反击……似乎一次比一次微弱。再这样下去，源核迟早会被它彻底侵蚀。”
林凡点头。他能感觉到，源核散发出的本源能虽然依旧磅礴，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就像一个长期与顽疾对抗的巨人，虽未倒下，却已消耗了太多力气。而那病毒云，却像附骨之疽，扎根在源核之上，不断汲取着源核的能量壮大自身。
“难怪会有宙瘟病毒……”李虎握紧长剑，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病毒的源头根本就是从源核里滋生的，或者说，是有人将病毒植入了源核？”
这个猜测让众人心中一凛。若是病毒本就源于源核，那清除它的难度无疑又提升了数倍；若是有人刻意为之……那幕后黑手的目的，恐怕就是彻底摧毁源噬空域。
星核在前方停下，小小的身子对着病毒云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愤怒与焦急。它似乎想冲上去撕咬病毒云，却被林凡一把按住。
“别冲动。”林凡轻声道，指尖轻轻抚摸着星核的头，“这病毒云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贸然靠近只会被吞噬。”
他看着那团不断翻涌的暗紫色病毒云，又看了看在反击中逐渐黯淡的本源源核，心中已有了决断——要清除宙瘟病毒，必须先切断它与源核的联系，摧毁这处巢穴。可病毒云与源核缠绕得如此紧密，稍有不慎，就可能连同源核一起损伤，到时候别说提取纯净本源，整个源噬空域都可能崩塌。
“我们得想个办法，把病毒云从源核上剥离下来。”林凡看向众人，语气凝重，“但不能伤到源核。”
铁锋皱着眉，机械义肢的扫描光反复扫过病毒云与源核的连接处：“病毒的触须已经钻进源核内部了，剥离恐怕很难。除非……能找到病毒云的核心，一击摧毁它的根基。”
“核心？”苏媚看向病毒云的中心，那里的暗紫色雾气最浓郁，隐约能看到一团更深的黑紫色光团，“你是说那里？”
“很有可能。”铁锋点头，“所有病毒的能量都从那团光团里涌出，那里应该就是病毒的‘巢穴之心’。只要毁掉它，病毒云就会失去再生能力，源核就能自行清除残余的病毒。”
可那巢穴之心被层层病毒云包裹，又紧贴着源核表面，如何才能在不损伤源核的情况下将其摧毁？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金色海洋的浪涛轻轻拍打着，本源源核的金光与病毒云的暗紫色雾气依旧在疯狂碰撞，那诡异的平衡如同紧绷的弦，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林凡低头看向怀里的星核，小家伙正用小脑袋蹭着他的手心，额头的源核纹路与本源源核的图腾遥相呼应，发出微弱的光芒。他又看向胸口的噬灵玉，玉体表面的螺旋图腾也在微微发烫，似乎在与源核产生某种共鸣。
或许……可以借助源核自身的力量？
一个念头在林凡心中悄然升起。他抬起头，看向那团缠绕在源核上的病毒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我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