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的手刚抬起，还没来得及开口，星玄已经站了起来。
他盯着怀表上那条突然跳出的提示，瞳孔一缩。系统从不主动提醒，除非是大事。而这次的内容更怪——“疑似关联火种起源代码”。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这种级别的信号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更不对劲的是，战场上的能量流动变了。
原本对峙的霸天虎部队正在快速集结，威震天站在空中平台中央，手臂炮口缓缓展开，充能环一圈圈亮起蓝光。这不是普通的攻击准备，那是要一击定胜负的杀招。
星玄立刻明白过来。这一炮要是打出去，不只是摧毁汽车人防线那么简单。它会把所有残留的记忆共鸣彻底碾碎，连修复的可能性都没了。
不能再等了。
“灵汐。”他声音很轻，“待在这儿。”
“你要干嘛？”她抓住他的袖子。
“挡一下。”
话音未落，他一脚踩碎脚下的金属板，整个人冲天而起。银发在气流中炸开，双眼转为金色竖瞳，赛亚人血脉瞬间被强行唤醒。体内的力量还没完全恢复，左臂的修复涂层还在闪烁红光，但他顾不上这些。
风在耳边呼啸，地面迅速后退。他像一颗人形炮弹，直插战场中央。
就在威震天的主炮即将发射的刹那，星玄落地。
双臂张开，稳稳站在两军阵列之间。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炸开，地面龟裂，碎石飞溅。靠近的小型机械单位直接被掀翻，炮台歪倒，能量束偏移轨道。整个战场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擎天柱的火炮系统自动中止充能，光学镜头死死锁定那个背影。威震天悬停在空中，炮口依旧亮着，但攻击指令迟迟没有下达。
“你疯了？”威震天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战争前线，不是人类过家家的地方。”
星玄抬头看他，喘了口气：“你们两个，以前不是朋友吗？”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没人说话。连风都像是停了。
擎天柱站在基地前，机身微微震动，核心频率出现波动。他的记忆库里有一段被加密的数据，编号mx-07，标签写着“兄弟”。但他一直没敢解密。
威震天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顿住。那段日子……建造城市，共享能源，一起看赛博坦的日出。那时候他们还不叫擎天柱和威震天，他们是奥利安和d-16。
“过去的事，早就结束了。”威震天冷笑，“现在只有胜利和失败。”
“可你们的影子还连在一起。”星玄没动，声音却大了几分，“刚才那一炮，不是为了赢，是为了彻底抹掉回忆吧？你怕想起他，也怕他想起你。”
威震天沉默。
擎天柱的光学镜轻微收缩。
星玄感觉到体内血脉在沸腾，这是战斗本能的反应。但他压住了。这时候动手，就全完了。
“我不管你们现在是谁的领袖，也不在乎什么理念之争。”他转身，面对擎天柱，“但你呢？你就甘心让一切变成废墟，只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
擎天柱低声道：“战争已经开始，停不下来了。”
“那就让它停下来。”星玄指着两边的军队，“他们听你的命令，但真正做决定的是你的心。你还记得最初为什么要站出来吗？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让大家活得更好。”
擎天柱的核心闪了一下。
远处，灵汐终于飞了过来。她抱着小树布偶，悬浮在星玄身后三步远的位置，指尖开始凝聚微弱的光点。那是梦境符文的前兆，只要再给一点时间，她就能接入他们的核心记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们吵来吵去，说自己代表未来。”星玄看向威震天，“可你们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毁掉过去。你们忘了彼此的名字，忘了并肩作战的日子，甚至忘了当初为什么拿起武器。”
威震天的手紧了紧。
“你说我是外来者，不懂你们的世界。”星玄笑了下，“可我看得很清楚。你们打得越狠，就越像对方。一个越来越像暴君，一个越来越像独裁者。这还是你们想要的结局？”
“闭嘴！”威震天猛然抬手，炮口重新锁定星玄，“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评头论足！”
“我不是评头论足。”星玄站着没动，“我只是问一句，如果今天倒下的不是敌人，而是当年那个一起喝Energon的同伴，你会不会后悔？”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了两个人的记忆深处。
擎天柱的机体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那是情绪模块异常的警告音。他的数据库里，mx-07文件开始自动尝试解密，却被防火墙反复拦截。
威震天的炮口晃了一下。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一阵高频脉冲。
是那个轨道上的东西，又来了。
星玄眼角一跳，立刻意识到不对。那不是普通的监控程序，它的信号频率和刚才系统的提示完全同步。而且……它正对着灵汐的方向释放微弱波动。
有人在远程窥探她的能力。
“灵汐！”他回头吼了一声，“别用梦境符文，有陷阱！”
灵汐指尖的光点立刻消散。她低头看了看小树布偶，发现布偶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色，像是被某种程序入侵过。
她迅速将布偶抱紧，切断了所有对外连接。
“看来不止我们在看这场戏。”星玄冷笑，“还有人在等着你们自相残杀，好捡便宜。”
威震天皱眉：“你说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星玄盯着天空，“但我能感觉到，他在利用你们的仇恨。他不想让你们和解，因为一旦你们记起过去，他的计划就泡汤了。”
擎天柱终于开口：“你是说，这场战争……被人操控了？”
“我不确定是不是全程，但至少现在这一幕，是有人推了一把。”星玄拍了拍胸口，“不然我怎么会刚好在这个时候收到提示？系统不会无缘无故响，它是在提醒我，有人在动你们的记忆数据。”
战场再次陷入沉默。
风卷着金属尘吹过，带起一片灰雾。
星玄站在原地，呼吸有些重。强行激发血脉让他身体吃不消，左臂开始发麻，作战服上的金纹也在慢慢褪色。
但他不能倒。
只要他还站着，这场对话就不会结束。
“我不想当裁判。”他说，“我只想知道，你们愿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不是为了和平，不是为了胜利，只是为了搞清楚——你们到底是谁。”
擎天柱看着他，许久，才低声说：“也许……我们都需要答案。”
威震天冷笑：“你以为几句煽情的话就能改变什么？”
“不。”星玄摇头，“改变需要代价。但我相信，你们心里都留着一块地方，装着那个还没变成敌人的对方。”
他抬起手，指向天空：“现在，有人想把它删掉。你们打算让他得逞吗？”
灵汐悄悄向前飘了半步，手指再次亮起微光。这一次，她没用梦境符文，而是启动了星辰沙漏的预读功能。她要在对方反击前，捕捉到他们内心最真实的一瞬波动。
威震天的炮口依然亮着，但攻击倒计时已经停止。
擎天柱的核心频率变得平稳，不再紊乱。
星玄看着他们，说了最后一句：
“你们以前不是朋友吗？为什么非要打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