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靴底刚踩上密道外的碎石坡，怀表就在掌心烫了一下。他没停下，反手将表盖掀开一条缝，七卷竹简还在灵泉雾气里浮着，那块刻着“兼爱”的碎石正慢悠悠转了个身，像在打哈欠。他合上表盖，顺手往嘴里塞了颗系统商城兑的“能量缓释糖”，嚼了两下，甜得发齁。
“这玩意儿吃多了会蛀牙。”灵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软乎乎的，像是刚睡醒。
“那你给我一颗星辰碎屑当口香糖？”星玄回头瞥了她一眼，“不然我待会儿说话带颤音，吓着秦军。”
灵汐没理他，抱着布偶一蹦一跳地爬上旁边一块风化的青石，赤足踩上去时，石面竟泛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她闭上眼，小嘴哼起一段调子古怪的歌谣，像是谁在用指甲轻轻刮玻璃，又像风吹过空酒瓶。
星玄耳朵一抖，立马把糖吐进袖兜——这玩意儿再甜也不能干扰风语频道。
果然，山风忽然打了个旋，绕着灵汐转了三圈，又嗖地钻进她衣领，把她银发吹得跟炸毛猫似的。她猛地睁眼，瞳孔闪过一道琉璃色，奶声奶气地说：“风说，西边峡谷，石头睡得深，铁蹄踩不响。”
星玄挑眉：“翻译翻译，是不是说那边没埋伏？”
“嗯。”灵汐把布偶搂紧，“风讨厌铁的味道，它说那边连锈味都没有。”
“靠谱。”星玄拍了拍裤腿，“那咱们就走西谷，省得跟蒙恬的黄金火骑兵玩捉迷藏——谁家正经人打仗还穿全套镀金铠甲，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boss？”
他刚要迈步，右臂突然抽了一下。伤口是愈得差不多了，但赛亚血脉还在体内蹦迪，肌肉时不时抽搐两下，像有只小仓鼠在血管里跑滚轮。
“系统，我这算工伤吧？”他在心里嘀咕，“打完高强度副本不给报销灵泉水，还让我自费买糖压惊？”
【叮~检测到宿主试图薅系统羊毛，已记录不良信用积分1点】
【友情提示：灵泉空间使用需消耗积分，当前余额：3720，建议理性消费】
“我这是合理报销！”星玄翻白眼，“再说了，你上个月更新非得放《难忘今宵》，全宇宙都知道你系统老年机成精了。”
【……下次更新改放《忐忑》】
星玄打了个寒颤，赶紧转移话题：“行了行了，先救人。”
他摸出怀表，指尖在表盘轻点两下，灵泉空间“保鲜层”自检界面弹出——七卷竹简状态稳定，能量波动正常，连竹简上的霉点都被光粒子封住了，跟刚出土的文物似的。
“典籍保住了。”他低声说，“老巨子那句‘城在人在’，咱先替他扛着。”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夹着金属甲片碰撞的脆响。秦军搜山队已经摸到外围，火把的光在林间晃动，像一群提着灯笼找厕所的醉汉。
星玄眯眼扫了圈地形，低声道：“得先稳住状态，不然待会儿跑山路变成赛博打摆子。”
他从空间取出一小瓶光粒子，滴进灵泉池里搅了搅，水面顿时泛起珍珠色的泡沫。他捏着瓶口，挤出三滴“静息露”，先递给灵汐。
“张嘴。”
灵汐乖乖仰头，小嘴一抿，液体入喉的瞬间，她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连睫毛都不抖了。两秒后，她“啊”地呼出一口白气，脸色总算从青白转成正常儿童色。
“舒服。”她晃晃脑袋，“像喝了半罐冰镇汽水。”
星玄又把第二滴喂给靠在岩壁上的白。这家伙刚才冰遁开大，现在手臂接口处泛着蓝晶光泽，像是贴了层劣质指甲油。
“你这查克拉和光粒子混搭，迟早变人形冰箱。”星玄一边嘀咕，一边把他的机械臂接进空间能量网。接口“咔”地一声锁死，蓝光缓缓褪去，白的呼吸也稳了下来。
“谢了。”白低声道，从怀里摸出张糖纸，开始折纸鹤。
“行，你继续文艺复兴。”星玄给自己灌了最后一滴静息露，体内躁动的能量终于安分下来，赛亚血脉也从“狂暴模式”切回“待机省电”。
他站起身，从空间取出两件作战服——银灰色，表面流动着哑光纹路，能自动调节温度和隐蔽度。他把一件扔给白，自己换上，顺手把那件沾血的旧t恤卷吧卷吧塞进空间角落。
“这衣服留着干嘛？”灵汐好奇。
“当纪念品。”星玄咧嘴，“以后开博物馆，标题就叫《从社畜到赛亚人：一件白t的逆袭》。”
灵汐“噗”地笑出声，抱着布偶直晃悠。
星玄没笑，而是从空间取出一块刻着“墨守”符文的木牌，埋在密道出口附近。符文亮了半秒，随即隐入土中，形成一道微弱的能量扰流。
“这能骗过追踪犬？”
“不一定。”星玄拍拍手，“但至少能让它们以为前面有群野猪在开派对。”
他最后看了眼怀表——【撤离完成度：100%】。墨家弟子已全部脱险，典籍安全，任务进度条稳稳挂着。
“走。”他抬手一指西边，“风都给我们指路了，再不走显得咱不给自然面子。”
队伍刚动身，山腰处一块石头突然滚落，砸出“哐当”一声。星玄反应极快，闪身截住，掌心“墨守”符文一闪，碎石像被磁铁吸住似的，稳稳停在他手心。
他低头一看，是个年轻墨家弟子，脸色发白，腿还在抖。
“对不起……我、我脚滑了……”
“没事。”星玄把石头轻轻放回原位，“下次滑之前先喊一声，我好准备接住你，省得浪费静息露。”
弟子红着脸退到队伍末尾。
灵汐却没动，她重新坐下，把布偶“小树”放在膝盖上，指尖轻轻点了点它的眼眶。那地方微微一亮，像是有颗小星星在眨。
风声又起，这次更轻，更缓，像是有人在耳边吹蒲公英。
她闭眼听着，片刻后睁开，轻声道：“风说，它会送我们一程。”
话音刚落，山间雾气悄然分开，一条隐蔽的山径在月光下浮现，像是谁用橡皮擦掉了浓雾，露出底下原本就存在的路。
星玄笑了：“这风还挺会搞服务。”
他抬脚迈上小径，白紧随其后，灵汐蹦跳着跟上。夜风拂过，带着草木的凉意，也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安宁。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星玄忽然停下。
“怎么了？”白低声问。
“风……停了。”星玄皱眉。
灵汐也站定，抬头望天。月光依旧，但风确实没了，连树叶都不动了，整座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她再次闭眼，指尖触碰布偶眼眶，可这次，什么都没发生。
“风不说话了。”她睁开眼，声音有点轻，“它……怕了。”
星玄立刻抬手按住怀表，赛亚血脉悄然运转，金瞳在暗处微微发亮。
就在这时，远处西谷深处，一块石头毫无征兆地裂开，裂缝中渗出一丝黑气，像是谁在地下划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