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的一声,羽箭不差分毫的插入进山虎的左眼中。
“嗷。”山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摔在刘图脚边。
它疯狂地甩着头,试图甩掉眼中的箭矢,换来的却是更加剧烈的疼痛。
就在这时,又是几支羽箭从林间射来。
刘图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十几个手持弓箭和钢叉的壮硕猎户呐喊着从周边的树林中冲了出来。
紧接着是七八支箭同时射出的声音。
为首的是一名五十岁上下的精瘦老者,他手里拿着一把黑沉沉的猎弓,他弯弓搭箭,一支羽箭迸射而出,精准的扎入山虎的后腿。
山虎一阵吃痛,向着周边拜了拜身子。
“围住它,别让它跑了。”老者大喊。
“好。”
猎户们迅速散开,他们围在山虎四周,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
山虎环顾四周,见势不妙,它自是不会坐以待毙,在思索一会儿之际,突然转身扑向一个年轻猎户。
那年轻人显然第一次见这一大场面,吓得呆立当场,眼看就要命丧虎口。
远处的老者弯弓而射,沉着地射出一箭,这次正中山虎的鼻子。
羽箭直接钉在山虎的头上,这疼痛可是钻心刺骨啊。
山虎痛得在地上打了个滚,终于意识到今天讨不到便宜,转身窜入密林深处。
“追,它受了重伤跑不远。”其中几个年轻猎户见它受伤,杀虎心切,连忙就要追上去。
“别追了。”老者喝止道:“天黑前必须出这片林子,先把这人带回去。”
“是,七爷。”
刘图看着山虎钻入树林之中,挣扎着想保持清醒,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有人蹲在了自己身边。
“七爷,这后生伤得不轻啊,,,”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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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图醒来时,首先闻到的是刺鼻的药草味。他躺在一个简陋的木屋里,身上盖着兽皮。
他注意到木屋墙上挂着的各种兽皮和猎具,角落里还堆着几个铁笼子。
这显然是猎户们的据点。
刘图颤颤巍巍的起身,背后的伤已经被包扎好,手臂也复位了,虽然一动还是钻心地疼。
“醒了?”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刘图警觉地转头,却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进来。
老者脸上皱纹纵横,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别紧张。”老者看见刘图紧张的神情,露出和蔼的笑容。
“你是谁?”刘图不由的单手虚握,一道道刀意流转。
老者丝毫不介意刘图的冒犯行径,解释道:“我叫齐文山,这大松山脚下的猎户。”
齐文山把药汤放在床边的小木凳上,对着刘图说道:“你伤了很重,先喝了这药吧。”
刘图没有去碰那碗药,而是警惕的看着老者。
齐文山知道刘图所想,拿起汤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刘图这才稍微放松了些,他小心地撑起身体,忍着痛端起药碗,他小口啜饮着,苦涩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
药力迅速进入身体,随着气血运转全身。
“多谢相救。”刘图生硬地说,“等我伤好了就走。”
“不用这么着急,好好在这里养着。”齐文山撂下这一句话,便走了出去。
就这样到了晚上,刘图正躺在床上,调动气血恢复伤势。
突然,一股宜人的肉香飘到刘图的鼻子里。
齐文山粗糙的大手轻轻推开木门,一手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肉汤走了进来。
汤里飘着些山菇和野菜,还有两块带肉的骨头在肉汤上若隐若现。
“趁热吃吧,后生。”老猎户将碗放在刘图手边的小木凳上,“这是今早刚打的野兔,最补气血。”
刘图盯着那碗肉汤,没有立即伸手。
这三天来,刘图的伤势也恢复了大半。
老猎户每天准时送来食物和汤药,却从未提过任何要求。
“齐老爷子。”刘图开口道:“你们猎户靠山吃山,为何要分口粮给一个外人?”
齐文山愣了一下,随即道:“你这后生,心思咋这么重哩?”
他在床边的木墩上坐下,掏出烟袋锅慢慢填着烟丝,“山里人没你想的那么多弯弯绕。见人落难搭把手,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刘图心中不免多了些感动,盯着老猎户被烟熏黄的手指。那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布满疤痕和茧子。
他突然注意到齐文山右腕上一道狰狞的伤疤,形状像是,,,虎爪留下的。
“齐老爷子。”刘图指了指他手腕上的伤疤。“你这伤疤是老虎留的吗?”
“是,也是伤你的那个畜生,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齐文山吐出一口烟,眼神不知飘上何处,“那时我刚当上猎头,年轻气盛,带着五个弟兄进黑松岭猎虎,结果就我一个人活着回来。”
齐文山的眼睛在吐出的烟雾后显得格外深邃,没有怨恨,只有经历了岁月之后沉淀下来的平静。
“所以你们追杀这头虎,是为了报仇?”
“报仇?”齐文山摇摇头,“那畜生不过是按本性活着,但我们猎它也是为了村子安全。”他敲了敲烟袋锅,叹了一口气,“上个月它叼走了李寡妇家的小子,才十二岁,,,这让李寡妇可怎么活啊。”
“十二岁,,”刘图胸口突然一阵发闷,“齐老爷子,我,,,”他刚要说话,木门突然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