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深处,幽蓝的魔火在玄石壁龛中静静燃烧。
夏蓝这次规规矩矩递了拜帖——虽然夜烬两年前就给过他那枚暗金令牌,允他魔界畅通无阻,以往那些私会也都是凭令牌直接进。但今日是谈正事,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夜烬高坐在墨玉王座上,看着夏蓝一身端正的仙尊仪态走进来,眼眸里掠过一丝玩味。
“怎么,本尊给的令牌不好用了?”
“啧,等会你下属进来听见了......别闹。”
夏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夜烬脸上。
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总是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睥睨众生的弧度。这张脸看了这么多年,依然能在第一时间扫去他心头的阴霾。
连日来被玄清的拧巴、元景的深沉以及仙界诸多繁琐事务搅得心烦意乱的夏蓝,此刻看着这张纯粹、直接且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帅脸,胸中的郁气竟真的散去了不少。
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欣赏极致的美色确实是一种有效的舒压方式。
与夜烬及其几位心腹魔将的商议持续了近两个时辰。
魔界办事效率向来极高,不似仙界那般讲究繁文缛节,很快便大致确定了从魔界与鬼修关联渠道入手的调查方向。几位魔将领命退下后,空旷的大殿内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夏蓝几乎是立刻卸下了仙尊的端持,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般,软软地陷进铺着柔软兽皮的宽大座椅里,眼神放空,望着穹顶摇曳的魔火,仿佛要将所有疲惫都呼出来。
夜烬挥退左右侍从,起身坐到他旁边的座椅上,侧过身,手肘支着扶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这副与平日清冷形象大相径庭的模样。
“怎么?”夜烬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却又暗藏关切,“本尊的魔界是有什么吸人精气的阵法不成?怎么把你累成这副模样?”
夏蓝闻言,缓缓转过头,视线聚焦在夜烬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上。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着疲惫却真实的浅笑,语气也带上了几分难得的调侃:
“是啊,来你这里躲个清静,喘口气。毕竟……”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在夜烬脸上流转了一圈,“魔尊大人秀色可餐,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夜烬被他这话逗得低笑出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他非但不恼,反而颇为受用地向前倾了倾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猩红的眼眸中流光溢彩:
“哦?能让清冷出尘的凌霄仙尊展颜,道一句‘秀色可餐’,倒是本尊的荣幸了。”
他的目光落在夏蓝略显苍白的脸上,语气稍稍正经了些,“不过,看你这样子,仙界那些老古板又给你气受了?”
夏蓝摇了摇头,只是又往后靠了靠,闭上眼,感受着魔界特有的、带着一丝硫磺气息却并不难闻的空气。
在夜烬这里,他确实可以暂时放下那些沉重的身份与包袱,不必时刻揣测对方一句话里藏着几层意思,也不必担心哪个无意举动会触动谁敏感的神经。
这种松弛感,在如今已是奢侈。
“也没什么,”
他轻声说,带着倦意,“只是觉得,有时候处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累人。”
夜烬看着他眼下的淡青阴影,难得没有出言讽刺仙界,只是淡淡道:
“既然累了,就在本尊这儿歇着。魔界别的不敢说,让你图个清静的地方,还是有的。”
魔尊殿内幽蓝的火焰不安分地跃动着,将交织的人影投在冰冷的黑曜石墙壁上。
夏蓝整个人陷在铺着玄色软垫的宽大座椅里。
好舒服...
好松快...
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歇息一下了...
他的脑子慢慢转了起来。
夏蓝抬眼望向夜烬,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漾着水光,带着几分慵懒,他伸出食指,对着夜烬轻轻勾了勾,指尖在幽暗光线下白得惊心。
夜烬难得见夏蓝如此主动,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从善如流地俯身靠近,双手撑在座椅扶手上,将夏蓝圈禁在方寸之间。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呼吸暧昧地交融。
夏蓝却像是恶作剧得逞般,偏不让他如愿。
他微微仰头,温热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夜烬的唇角,然后,轻轻地、缓缓地,对着那近在咫尺的薄唇吹了一口气。
气息温热,拂过夜烬敏感的唇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