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青璃教的捆妖术练熟，苏晚就拽着我和小霞去城中村外的夜市溜达——
说是新开了家烤冷面摊，味道绝了。
我们仨揣着零花钱，刚拐过巷口，就闻见一股香烛混着烧纸的味道！
跟仙堂里的檀香完全不一样，带着股阴嗖嗖的凉气。
“啥味儿啊？”小霞皱着眉往旁边躲，“比烟袋锅子还呛人。”
苏晚举着相机往远处瞅：“好像是前面那片空地，围着好多人呢，去看看？”
我心里隐隐发慌，却还是点了头——
走近了才发现，空地中间摆着两张小木桌，上面插着香烛！
碗里盛着没喝完的白酒，旁边还绑着只大公鸡，鸡冠子红得渗人，却蔫头耷脑的，连叫都不叫。
最吓人的是桌前立着两个小纸人，一男一女，男的戴个瓜皮帽！
女的梳着双丫髻，脸上用红墨水画的眉眼，在夕阳下看着跟真人似的！
尤其是那双眼睛，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像在盯着你。
“这是干啥呢？”小霞拉着我的胳膊，声音都发颤。
我刚要说话，就看见两个穿黑褂子的男人坐在桌边，手里拿着铜锣和木鱼，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一会儿敲锣一会儿敲木鱼，节奏怪得让人心里发毛。
旁边跪着个老妇人，头发花白，脸上满是泪痕！
手里攥着两张黄纸，对着纸人不停磕头，嘴里还念叨着：
“儿啊，娘给你寻了个好媳妇，你别再闹了……”
我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场景比上次见胡媚儿的分魂还瘆人——
纸人身上隐约缠着股黑气，跟之前胡媚儿的邪气不一样，更冷更沉，像是埋在地下多年的寒气。
苏晚赶紧把相机收起来，拉着我们往后退：“别再看了，怪吓人的，咱们去吃烤冷面吧。”
我却挪不动脚，总觉得那纸人有点不对劲——
男纸人的瓜皮帽下面，好像露出了一缕黑色的头发，不像是纸做的，倒像是真的。
正盯着看，其中一个穿黑褂子的男人突然抬头！
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我，嘴角勾起个诡异的笑。
我吓得赶紧拽着苏晚和小霞跑，直到冲进烤冷面摊！
听见油锅“滋滋”的声音，心里的慌劲才慢慢压下去。
回到家，我一进门就喊青璃，把刚才看见的事儿一股脑说出来！
连纸人戴的瓜皮帽、老妇人念叨的话都没落下。
青璃正趴在沙发上舔尾巴，闻言一下子坐起来，九尾瞬间绷紧：
“接阴亲？这城中村居然还有会做阴亲的人，不简单啊。”
“阴亲？就是给死人找对象？”
我凑过去，心里满是疑惑。
青璃点点头，眼神凝重：“对，一般是给早死的年轻人配阴亲，求个‘圆满’！
可正常的阴亲只会用画像，不会用纸人——
纸人招阴，尤其是画得跟真人似的，容易引孤魂野鬼附在上面！
要是操作不当，会出人命的。”
猪仙儿突然从供桌底下钻出来，对着门口“哼哼”叫，还叼着我的裤腿往阳台拉。
我跟着它过去，刚推开阳台门，就看见晾衣绳上挂着的衬衫下面，沾着个小小的纸人——
跟刚才看见的男纸人一模一样，只是更小，只有拇指大，脸上的红眼睛正对着我。
“这玩意儿咋来的？”
我吓得往后退，青璃赶紧过来，用指尖的绿光扫过纸人，纸人瞬间冒出黑烟：
“是被人偷偷放进来的，上面有‘勾魂咒’，是想把你引出去。”
我心里一沉，想起那个黑褂子男人的眼神，原来他早就盯上我了。
正琢磨着，姥姥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个信封，刚进门就说：
“刚才在门口捡的，上面写着你的名字，没贴邮票，不知道是谁送的。”
我接过信封，拆开一看，里面是张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号，还有一行字：
“明日亥时，来空地接亲，不然纸人会去找你朋友。”
“他妈的，还敢威胁我！”
我把黄纸攥成一团，青璃赶紧拦住我：“别扔，这纸上有对方的气息，能顺着找到他的老巢。”
她用指尖沾了点唾液，抹在黄纸上，黄纸瞬间浮现出一条路线！
终点是城中村外的废弃义庄——
那地方十年前就一直荒着，没人敢去。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青璃收起黄纸，“对方敢用阴亲的法子害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得小心点。”
第二天亥时，我们按照黄纸上的路线，往废弃义庄走。
义庄外面的围墙塌了大半，门口挂着两盏白纸灯，风一吹“哗啦”响，跟哭似的。
刚走进院子，就看见白天那两个黑褂子男人站在正屋门口！
手里拿着铜锣，旁边还立着那两个纸人，只是这次纸人身上的黑气更重了！
男纸人的瓜皮帽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真的头发——居然是用死人头发做的！
“你们果然来了。”
其中一个黑褂子男人笑着说，声音尖细得像女人！
“这姑娘的阴体正好给我们家‘少奶奶’当容器，等接完亲，她就能借尸还魂了。”
老妇人也站在旁边，只是眼神空洞，像是被人控制了。
“你他妈的放屁！”我举起桃木牌，默念燃火咒，指尖瞬间冒出小火苗！
“赶紧把纸人烧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黑褂子男人冷笑一声，敲了敲铜锣：“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他刚说完，那两个纸人突然动了起来，女纸人伸出纸手，对着苏晚抓过去。
青璃赶紧展开九尾，挡住纸人，可纸人身上的黑气太重，九尾一碰到就“滋滋”响，像是被腐蚀了。
猪仙儿冲过去，一口咬住男纸人的胳膊，纸人却毫发无损，反而把猪仙儿甩了出去。
“用捆妖术捆住纸人！”青璃喊道。
我赶紧默念捆妖咒，指尖冒出一道红光，缠住女纸人的腰，可纸人身上的黑气瞬间把红光打散了。
黑褂子男人笑得更得意了：“没用的，这纸人用的是百年老纸，泡过尸水，普通法术根本没用！”
正着急，我突然想起我头出门的时候抓了一把堂口的香灰，堂口的香灰能破邪祟。
我赶紧掏出兜里的香灰，对着纸人撒过去——
香灰刚碰到纸人，就发出“滋滋”的响声，纸人身上的黑气瞬间淡了不少。
青璃趁机展开九尾，把纸人缠住，用力一扯，纸人瞬间碎成了片，里面掉出两颗黑色的珠子，正是纸人的眼睛——
居然是用死人的眼球做的！
“我的纸人！”黑褂子男人尖叫着冲过来，我赶紧默念引气咒，把地上的碎纸引起来，对着他扔过去。
碎纸像刀子一样，割得他满脸是血。
另一个黑褂子男人想敲铜锣，苏晚赶紧用相机砸过去，铜锣“哐当”掉在地上，他也被砸得晕了过去。
老妇人突然清醒过来，看着地上的碎纸，哭着说：
“我儿子早就死了，是他们逼我做的，说不做就害我孙女……”
我赶紧安慰她，让她别害怕，我们会帮她。
收拾完黑褂子男人，我们把他们交给了警察，又把老妇人送回了家。
回到家，我把那颗黑色的珠子放在供桌上，用香灰烧了，心里松了口气。
青璃笑着拍我的肩膀：“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知道用香灰破邪祟。”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梦见胡三太爷站在仙堂前，对着我笑：“好孩子，越来越会做事了。”
我对着胡三太爷鞠躬，心里想着：用学到的法术保护身边的人，做个真正的“堂口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