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何攻击？用枪？
且不说能否精准命中隐藏在管道深处的目标，剧烈的物理破坏很可能触发自毁程序，甚至可能导致无法预料的生物污染。用李哲的金属控制？距离太远，中间障碍太多，精度不够。
我需要一种更精准、更隐蔽、直接作用于能量和信息层面的打击方式——就像神经外科手术中，用微电流精准地阻断某一根特定的神经传导，而不损伤周围组织！
我想起了之前对抗“黑桃7”时灵光一现的那一招……将高度凝练的精神力混合生物电，形成无形的干涉脉冲……但那次粗糙而不稳定。现在，我必须做得更好！这需要难以想象的精度和控制力，是对我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极限考验！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不顾大脑因过度透支而产生的撕裂般剧痛，将体内残存的所有精神力量，连同“感电仪”紧急供能模块输出的能量，以前所未有的意志力进行压缩、凝练、塑形！
这个过程如同在脑海中锻造一柄无形的手术刀，刀锋必须足够纤细，足够锋利，足以穿透重重能量干扰，精准地命中目标节点！
汗水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鼻腔再次涌出温热的液体，顺着人中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但我不能分心！意识高度集中，所有的感知都锁定在那个遥远的生物服务器核心与外部能量接收模块之间，那个最脆弱、最关键的信号转换节点上！
“你的主机……该‘休眠’了！”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用尽全身力气，将脑海中那柄凝聚了全部心神和能量的、无形的“电光手术刀”，沿着感知到的能量通道，以超越物理限制的速度，精准无比地“投射”了出去！
这一击，没有光华，没有声响，只有一种极细微的、仿佛琴弦断裂般的能量震颤，沿着那条无形的通道疾驰而去！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湿木头被踩碎、又像是电路板短路的声音，从仓库顶部的通风管道深处隐约传来！
下一秒，黑桃K那原本凝实、优雅的投影，猛地一阵剧烈的、如同信号受到强干扰般的闪烁和扭曲！
影像的边缘出现大量的马赛克和拖影，他那始终平稳的合成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和失真：“……生物电……定向精准干涉？！怎么可能……锁定物理层接口……信号……转换节点……遭……”
话音未落，投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瞬间溃散成亿万颗光点，消失得无影无踪！仓库顶那几盏惨白的探照灯也同时熄灭，周围陷入了一片昏暗，只有应急出口微弱的绿光和窗外透进的月光，提供着有限的照明。
几乎在投影消失的同一瞬间，培养舱旁，半个身子探出、正处于狂暴状态的克隆体，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动力源，动作猛地一僵，眼中那疯狂的光芒如同熄灭的炭火般迅速黯淡下去，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含混的嗬嗬声，软软地瘫倒回破碎的培养舱边缘，不再动弹。那股令人窒息的能量风暴也骤然平息，仓库里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喘息声和营养液滴落的“嗒嗒”声。
成功了？！
我脱力地向后踉跄几步，重重地靠在了一个冰冷的集装箱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大脑像是被绞干的海绵，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传来，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这次超越极限的精准“手术”，消耗了我的一切。
“‘烛龙’！”李哲惊呼一声，冲过来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
另一边，黑桃K投影消失和精神蛊惑中断的刹那，顾倾城猛地浑身一颤，如同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她大口喘息着，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恍惚和深深的疲惫，但总算恢复了清明。她看了一眼消失的投影和瘫软的克隆体，又看向虚脱的我，立刻强打精神，持枪警惕地扫视四周：“目标投影消失！克隆体失去活性！确认现场情况！‘清洁工’，报告外围！”
“外围安全！未检测到异常能量撤离信号！也未发现其他人员活动迹象！”频道中传来“铁匠”如释重负却又带着疑惑的声音，“奇怪，对方的信号是瞬间中断的，像是……核心节点被物理性瘫痪了？‘烛龙’，你做了什么？”
我虚弱地摇了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危机暂时解除。我们迅速检查了现场。克隆体生命体征极其微弱，但尚存，似乎进入了某种深度休眠或机能冻结状态。
顾倾城指挥随后进入的“清洁工”队员，小心翼翼地将其从破碎的培养舱中移出，放入特制的生命维持运输箱中。
同时，我们在通风管道深处找到了那个伪装成老旧通风机的生物服务器终端，约行李箱大小，此刻已完全停止工作，外壳温热，内部散发出微弱的焦糊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有机体腐败的气息。黑桃K的本体果然未曾亲临。
“清理所有痕迹，带走所有物证，包括这个终端和克隆体！迅速撤离！”顾倾城恢复了一贯的干练，但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
就在我们准备撤离时，我的加密通讯器收到了吴师兄发来的紧急信息，标记为最高优先级：
【紧急分析结果！在对黑桃K生物服务器残骸数据进行紧急碎片恢复与逆向追踪时，捕捉到一个极其短暂但强度极高的外部加密连接请求残留痕迹！信号源经过至少五次以上的加密跳转与伪装，最终地理定位指向——日本，东京都，新宿区，歌舞伎町一番街地下深层区域！信号特征频谱分析与我们从‘潘多拉之匣’中解密出的、关于苏承远教授AI意识碎片的部分底层数据特征高度吻合！重复，信号源在东京！疑似与黑桃K或其关联势力有关！】
东京？！
苏承远教授的AI碎片竟然在那里出现？黑桃K的落点，或者他在议会内部的另一个重要据点、合作者，在东京？这盘横跨大陆的棋局，其规模和深度，远远超出了我们之前的想象！一股更大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