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经常去青楼，也经常喝得烂醉如泥当街抢女子回府。你蹲守些时日，找准机会，等荣王喝得人畜不分的时候，你假装倒在他怀中，他肯定会带你回府宠幸的。”
荣王的这点“丰功伟绩”，京城人尽皆知。
就是陈思婉不说，陈思宁也是知道的。
只是陈思婉说了，陈思宁才意识到，自己竟忘了这么简单的法子！
她眼神一亮：“多谢妹妹！”
“自家姐妹，不必言谢。”陈思婉微笑，“只是，还请姐姐帮我个忙。”
“什么忙？”
陈思婉紧紧咬着牙，甚至要把自己的后槽牙都咬碎：“我娘如今落得了这般下场，都是因为爹偏宠那个牡丹，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
陈思婉不知道陈宏图中了药，还以为他纯粹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才会被这样出身青楼的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要知道，这些年，丞相府后院的女子越来越多，但陈宏图对哪个女子都只是一时兴起。
能被他放在心上的，这牡丹还真是唯一一个。
陈思宁立刻明白了陈思婉的意思。
她也皱起眉头：“你这些日子不在府中，不知道。那牡丹现在对后院女子都很差，就连我这个嫡长女，房中也是一点炭火也没有的。”
要知道，从前陈思婉的生母当家做主的时候，虽然她这个嫡长女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但还不至于连一点炭也要不过来。
陈思婉又说：“她若没了孩子，做小月子，自然会有其他女子接替这个受宠的位置。她如今身子笨重，要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也正常。”
她就不信了，陈小芭那个低贱的摔了一下孩子没事，牡丹这个出身青楼的还能也摔不出事来吗？
不会这么巧吧……
陈思宁点了头：“看在妹妹帮我出主意的份上，这事，我应了。只不过，我不只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
她想，要是牡丹一直当家，那她出嫁的时候，说不定牡丹还会做出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她是要去做荣王妃的，荣王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她要是丢了人，那真的不如直接自尽得了。
眼见着二人统一了战线，陈思婉便离开了。
虽然白临渊允她宫门落锁前回去即可，但她已经看过娘，除此之外，别无留恋。
按照规矩，回家探亲的皇妃回宫后，要第一时间去皇上面前谢恩。
陈思婉明知道白临渊还在锦绣宫，明知道自己还要看到他与陈小芭恩爱非常，却别无他法。
他硬着头皮让张公公通传。
这会儿，白临渊已经和陈佳芊通过密道回到了殿内。
折腾了这一会儿，陈佳芊也累了。
还好她睡眠质量不错，怀孕了也没什么影响。
因此，她回了殿内，倒头就睡。
张公公入内的时候，见外间无人，不敢进入里间，只能站在里间门口报婉妃求见。
白临渊看着陈佳芊已经呼吸均匀，便起身来到了外间：“让她进来吧。”
说完，他坐回了桌前，开始批阅尚未批阅完的奏折。
陈思婉得了白临渊的许可，低头入内，跪谢皇恩。
然后，她心惊胆战地等着白临渊发话。
白临渊声音冷漠：“行了，平身吧。皇后处朕已经派人交代过，你现在就过去。”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陈思婉心中万分后悔，后悔自己做事肆意，没有经过白临渊允许就直视了他，这才导致了这样的下场。
所以，她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抬头了：“臣妾遵旨。”
从锦绣宫出来，她硬着头皮来到凤仪宫。
本想着严歆会睡午觉，她还能稍微拖点时间，没想到宫女通传之后，就说皇后让她进去。
她给严歆行了礼，然后等着严歆发落。
这位严歆是白临渊手下的女暗卫假扮，自然是知道白临渊和陈佳芊要整治这位婉妃娘娘。
因此，她毫不留情，直接安排了一位教养姑姑：“仔仔细细将所有宫规再教婉妃一遍。”
教养姑姑应下。
严歆又说：“另外，身为后妃，为皇上侍寝、开枝散叶是大事。婉妃虽尚未侍寝，但承宠也是早晚的事。学侍寝规矩的时候，婉妃经常告假，这次也一并补上。”
陈思婉低着头，听到严歆说前半句的时候，她心中还在窃喜。
但是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她的脸色瞬间就惨白了——
学礼仪的时候，她可没生病，告假无非是因为觉得学侍寝的规矩太羞耻。
她万万没想到，当时的选择，竟然让她今日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因此而后悔不已。
偏偏这时候严歆还问她：“婉妃对这样的安排可还满意？”
陈思婉只能强压下心中委屈：“回皇后娘娘，臣妾没有不满。”
严歆挥了挥手：“去吧。”
“臣妾告退。”
接下来的几天，陈思婉不被允许与外界接触，也不被允许回倾钰宫，更不被允许和她带进宫的贴身宫女小果见面，只能在凤仪宫的配殿学规矩。
陈思婉这次是真的慌了，学规矩的时候倒是很认真，不过十天就被放了出来。
这时候，陈宏图已经用最普通的葬礼将王春意埋了。
陈思婉早就算好了日子，知道自己已经没了牵挂，也不去管这件事了。
现在，她更为关心的是牡丹腹中那个孩子。
从凤仪宫出来，她一个人回到倾钰宫。
倾钰宫中的下人们给她行礼。
她的目光四处寻找，却没找到小果。
“小果呢？”她问。
为首的太监赶忙回答：“回娘娘，小果前几日晚上突发恶疾，喘不上气，太医还没到，她人就没了。按照宫中规矩，人已经被送出去埋了。”
陈思婉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下意识退后了几步。
她口中喃喃：“怎么可能？小果的身体一向很好啊。”
那丫头被她折腾了这许多年都没事，怎么可能忽然就没了？
那太监将头埋得更低：“回娘娘，太医也没找到原因。”
陈思婉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走了。
她不知道，小果的死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