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局势早已不是私下谈谈就能收场的地步，矛盾已经尖锐到了极点。
这说明背后的问题远比表面看到的更深、更复杂，许多事根本容不得半点轻视。
想要真正破局，就必须抓住关键命脉。
否则一切不过是空谈。
更让他恼火的是，对方不仅毫无配合之意，反而处处把他当傻子耍。
这才是点燃怒火的根本原因。
原本林一凡还打算心平气和地沟通，结果对方竟以如此傲慢的姿态回应，简直是在挑战他的耐性极限。
“切利诺夫，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你绕圈子。
听清楚了——有人为你送了命，你就该懂得收敛。
立刻从别人家里撤出去，别等我亲自动手，听见没有？”
这话一出，切利诺夫脸色骤变，猛地抬头环顾四周，神情中满是震惊与不安。
他难以置信，自己的一举一动竟始终处在监视之下。
那种感觉很微妙，像是被人剥去了外衣，赤裸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中，令人极度不适却又无法反驳。
他试图从周围环境中找出蛛丝马迹，寻找某种确凿的证据来支撑自己的判断。
但真相本身，或许才是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关键所在。
“林先生，”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多了几分迟疑，“今天我才真正看清你。
以前我觉得你不难对付，甚至有点软弱可欺。
但现在看来，你和高先生一样，都是让我头疼的角色。
我承认，你们的布局非常精准，配合得天衣无缝。”
“可这里是包鲁尔，是我们赖以生存的祖国。
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它落入他人掌控？你们来到这里，真的只是为了帮我们发展？”
“别掩饰了。
为什么刚完成新型飞机的研发，就立刻对周边国家实施信息封锁？不就是怕我们这些‘盟友’知道后，要求共享技术吗？你们从没想过真正开放，对吧？”
“你们有句话叫‘可见一斑’，我说的这一点，难道不足以说明全部问题？你能拍着胸脯说，你们国家没有这样的盘算？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我现在有的是时间，愿意陪你慢慢聊。”
林一凡一时语塞。
他万万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
在他原本的认知里，自己的话应当具有绝对分量，足以震慑对方。
可如今，却被对方用同样的逻辑反制回来。
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或是误解了什么。
但现实就摆在眼前——这不是试探，也不是虚张声势，而是实实在在的对抗。
这种局面，让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束手无策。
高育良见状，立刻意识到林一凡已陷入被动。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接过电话，语气沉稳地说道：
“我是高玉良，现在有些事想跟你说清楚，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们跑到别人家里去干什么？那户人家就一个寡妇，难不成你们要逼迫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
“有些事能做，有些事绝不能碰，这个分寸你应该懂。
你也不笨，何必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
“我给过你机会，你也知道珍惜，可偏偏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真觉得，自己做得不过分吗？”
一句接一句，像重锤砸在胸口，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毕竟高育良的嘴上功夫，从来不是虚的。
这些年他虽不常显露，但不代表他没有。
真正交锋起来，谁都知道那是什么分量。
再说切利诺夫，自以为把潘卡利夫耍得团团转，顺带也把其他人当傻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故意制造出钢铁市场即将垄断的假象，图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自己的股票一路飞涨。
至于手段——不过是暗中放点风声、递些暗示罢了。
单凭这些，就能把他抓起来定罪？显然不可能。
所以他需要有人信，需要有人跟着他的节奏走。
可没想到，那些人并不傻，对潘卡利夫的话将信将疑，最终打乱了他的全盘布局。
所幸后续应对得当，风波总算平息。
唯独眼前这个女人，成了棘手的存在。
但他早已下定决心要处理她。
他知道，对付这样的人，急不得，也不能留太多余地。
一旦让她掌握主动，整个计划都可能被搅乱。
因此，这场谈话的关键，就在于此刻的局面。
必须拿到一个答复，或者至少逼出一个结果。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而高育良也终于直击要害：
“你们所谓的合作，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身利益。
你们想借我们的力量，壮大自己的军备。
但你忽略了一点——你们根本负担不起这么多兵力，这才是症结所在。”
“当初制定计划时，我们查过你们各行各业的情况，数据并不乐观，到现在也没见好转。
这点你心里没数吗？”
“你比谁都清楚，也最明白现实有多严峻。
可你一直选择视而不见，总觉得靠我们帮忙，就能硬生生造出第二个军事强国，是不是？”
“正因如此，你才愿意和我们联手，对吧？”
“可惜啊，你们后来的决策反而拖垮了自己。
从没想过，哪怕一点偏差，都会引发全面崩盘。
我说得没错吧？”
“真是可惜，你们所有的谋划，全都毁在这一步。
你们看问题的角度，终究没能赢得多数人的认同，对不对？”
高育良的话语，如同利刃，直插人心，让人一时语塞。
可说到底，这也是他们自找的。
一开始明明可以简单解决的事，偏要搞得错综复杂，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
追根溯源，问题出在他们自己身上，又能怪得了谁？
事实上，林一凡原本并不打算彻底撕破脸。
但如果对方不知进退，他也绝不会一味忍让。
尤其是眼下这种局面，真相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偏偏还有人装糊涂，岂不令人恼火？
一时间，切利诺夫竟无言以对。
他看得出来，林一凡已经动了怒。
而这件事背后的牵连，远非林一凡一人所能掌控。
更何况，高育良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两人同时发难，说明问题已经到了无法回避的地步——正是那种让人束手无策的紧要关头。
“切利诺夫，”高育良缓缓开口，“今天我不想谈那些弯弯绕绕，只想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确切地说，我需要一个答案。
你能告诉我吗？你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走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