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精密准备与“人形天线”的自我修养
安全屋“鹰巢”的指挥中心被临时改造成了意识共振实验室,氛围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各种精密仪器环绕着中央区域,线缆如同藤蔓般在地面和墙壁上蜿蜒,指示灯如同繁星般明明灭灭。林晓月坐在特制的、符合人体工学的座椅上,身上连接着数十个监测电极,太阳穴和颈后贴着冰凉的高敏度传感器。那枚暗红色令牌被放置在她面前一个由特殊材料制成的、能够隔绝外界干扰并放大特定能量频率的平台上。
“山猫”团队的技术人员正在进行最后的系统校准和环境参数微调。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金属的淡淡气味,混合着仪器低沉的运行声,构成一种令人神经紧绷的科技感。
“脑波监测正常,环境能量场稳定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五点七,屏蔽层全功率运行。”“山猫”盯着主控台上一排排跳动的数据,声音平稳地汇报,“林小姐,我们会全程监控你的生命体征和意识波动。一旦出现任何不可控的异常,或者你的精神负荷超过安全阈值,我们会立刻强行中断连接。”
顾云深站在林晓月身侧,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比任何言语都更能安抚人心。
林晓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掉身上那些碍事的线缆和周围严肃的气氛。她看着眼前那枚仿佛沉睡着的令牌,内心oS如同弹幕般飞过:“所以我现在是要cosplay人形天线了吗?还是自带bGm(《彼岸回声》)的那种?这工作内容真是越来越离谱了,下次简历是不是得加上‘擅长意识层面跨维度通讯’?也不知道这技能在人才市场上值多少钱……”
她尝试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小声对顾云深嘀咕:“我说,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点?感觉像是要进行星际穿越的前奏。万一我不小心把什么奇怪的东西‘召唤’过来了,比如异形或者克苏鲁什么的,你们有预案吗?”
顾云深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低声道:“预案就是,带你跑。”
这个简单粗暴的答案奇异地让林晓月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些许。她闭上眼睛,开始调整呼吸,努力将那些杂念抛开,将全部心神沉入那片属于旋律和意识的内在世界。
中节:星河流转与“门扉”的涟漪
《彼岸回声》空灵而忧伤的旋律再次于林晓月的脑海中响起。这一次,她不再仅仅是被动地回忆,而是主动地、充满引导意味地去“吟唱”它,将每一个音符、每一次转调,都转化为一种无形的、富含特定频率的意念波动。
起初,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和她自己逐渐平稳的心跳声。令牌依旧毫无反应。
林晓月没有气馁,她集中精神,将那股意念的“声音”缓缓“推向”令牌。她仿佛能“看到”自己意识化作的淡蓝色光流,如同涓涓细流,试探性地触碰着那枚冰冷的、仿佛亘古不变的物体。
一分钟,两分钟……
就在她感觉精神力开始飞速消耗,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几乎要怀疑这次尝试是否又会失败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鸣,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荡漾开无形的涟漪。
平台上的令牌,骤然亮起!
这一次,光芒并非仅仅局限于令牌本身!那些被点亮的神经束与星辰纹路,投射出的淡蓝色光流不再局限于令牌上方,而是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向上延伸、交织,与林晓月脑海中构建的旋律频率产生了惊人的共鸣!
指挥中心内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有那由光流构成的、缓缓旋转的星图悬浮在半空,散发出梦幻般的光辉。星图中央,那个代表目标坐标的红点,光芒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和……活跃!
林晓月感觉自己仿佛脱离了肉体的束缚,意识化作了一缕轻烟,融入了那片星图之中。她“看”到了那条淡金色的能量流,如同一条指引方向的航道,从星图边缘蜿蜒而来,直指那个跳跃的红点。
她遵循着本能,将所有的意念,所有的“声音”,都集中起来,沿着那条淡金色的航道,向着红点所在的位置,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却又凝聚了她全部精神力量的——“呼唤”!
仿佛是回应她的呼唤,那个红点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整个星图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在红点所在的那片“空白”区域中心,一个极其微小的、旋转着的、散发着难以言喻气息的“裂隙”或者说是“漩涡”,骤然出现!
它很小,很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湮灭。但它确实存在!就像是在坚固无比的现实壁垒上,硬生生撬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几乎在同一时间,指挥中心内所有的监测仪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未知能量辐射!来源……来源就是那个坐标点!”
“空间读数异常!局部引力常数出现微小波动!”
“林小姐的生命体征出现剧烈波动!精神负荷急剧攀升!已接近临界值!”
顾云深猛地握紧了拳,盯着屏幕上那个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微小“裂隙”,又看向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承受着巨大压力的林晓月,沉声道:“晓月!稳住!你能做到的!”
下节:能量反噬与“夜鸮”的阴影
然而,就在林晓月试图维持那道脆弱的连接,想要“看”清“门”后究竟有什么时,异变再生!
那道微小的“裂隙”突然变得极不稳定,一股狂暴而混乱的能量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那条淡金色的意识航道,反向冲击而来!
“呃啊!”林晓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针同时刺穿!那股能量充满了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侵略性,疯狂地冲击着她的意识屏障!
她连接着的监测仪器发出更加刺耳的警报!代表她脑波活动的曲线瞬间变成了狂乱的锯齿状!
“连接不稳定!能量反噬!”“山猫”脸色大变,“强制中断程序启动!”
“不……再等一下……”林晓月咬着牙,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她强忍着几乎要让她昏厥的痛苦,试图捕捉从那道“裂隙”中泄露出的、哪怕一丝一毫的信息碎片。
就在这僵持的、千钧一发的时刻——
安全屋外围,突然传来了沉闷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整个基地都随之震动起来!
“报告!基地外围遭遇高强度攻击!对方火力凶猛,装备精良,突破了我们三道外围防线!”“山猫”的通讯器里传来外围守卫急促的呼喊,“是‘夜鸮’!他们找到这里了!”
内外交困!
顾云深眼神一厉,当机立断:“‘山猫’,带你的人顶住!晓月,立刻断开连接!这是命令!”
林晓月也知道不能再继续了。她拼尽最后一丝意念,强行切断了与令牌和那片星图的联系。
光芒瞬间消散,星图隐去,令牌恢复沉寂。林晓月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眼前一黑,软软地向后倒去,落入一个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顾云深一把将她抱起,对“山猫”吼道:“启动最终应急协议!放弃‘鹰巢’,向预设撤离点转移!快!”
剧烈的爆炸声越来越近,头顶的灯光疯狂闪烁,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林晓月靠在顾云深怀里,意识模糊间,只来得及捕捉到从那道即将关闭的“裂隙”中,泄露出的最后一个模糊的、冰冷的意念碎片,那感觉……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的……冰原?
然后,她便彻底陷入了黑暗。耳边只剩下顾云深急促的心跳,以及安全屋在“夜鸮”疯狂攻击下,发出的、如同垂死巨兽般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