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时,破庙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胖子提着鼓囊囊的布袋子,野牛攥着半块油纸包着的酱肉,两人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刚一进门,胖子就迫不及待地嚷嚷:“眯眯眼,今天运气好!城西粮店的掌柜心善,给了咱们两个热馒头,还遇到个卖酱肉的,我用攒的铜钱买了半块,今晚能改善伙食了!”
野牛也跟着点头,将酱肉递到眯眯眼面前,却见眯眯眼脸上带着几分神秘,抬手示意两人小声些。
“别吵,”他朝着干草堆的方向努了努嘴,“人已经醒了,是个修士,昨天昏迷是因为服用丹药,现在正在打坐调息,咱们别打扰他。”
“醒了?”胖子眼睛一亮,下意识地放轻脚步,凑到眯眯眼身边小声问,“没出啥事儿吧?要不要给他留口馒头?”
眯眯眼笑着摇头,伸手从贴身布兜里摸出那块黄金,递到两人面前。阳光透过破庙的缝隙洒在黄金上,泛着耀眼的光,让胖子和野牛都愣住了。
“他醒了之后给的,说让咱们买点吃的,我推辞了好几回,他非要给。”
眯眯眼压低声音解释道,“咱们先吃,留两个馒头和一点酱肉,等他打坐结束再热给他。”
胖子盯着黄金,咽了口唾沫,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又赶紧缩回来,一脸激动:“我的娘嘞,这么大块金子!咱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修士兄弟也太仗义了!”
野牛也难得露出笑容,沉声道:“救他咱们是情分,咱们不能白拿。等他伤好,要是他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咱们一定帮。”
三人不再多言,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将布袋子里的食物倒出来:两个热馒头、半块酱肉,还有几颗晒干的野果。胖子掰了一大块馒头,夹上一点酱肉,塞进嘴里大口嚼着,含糊地说:“这酱肉真香,等修士兄弟醒了,让他也尝尝。”
眯眯眼和野牛也慢慢吃着,偶尔抬头看一眼打坐的赵锋,眼神里满是感激。
而此时的皇宫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叶云鹏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里的玉如意被捏得咯咯作响。下方的大臣们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就在半个时辰前,叶云鹏刚得知叶家老祖竟放跑了盗取龙气的人,这让他怒不可遏。
“老祖真是老糊涂了!”叶云鹏猛地将玉如意摔在地上,玉如意碎裂开来,“那赵锋盗取龙气,关乎我南酆火域城的国运,他竟然因为几句废话就心软,放虎归山!”
站在一旁的张供奉,是叶云鹏最信任的修士,修为已达筑基中期。
他见叶云鹏动怒,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息怒,老祖毕竟是叶家先祖,咱们不便置喙。不过那赵锋伤势定然不轻,想必走不远,臣愿即刻前往金牛岭一带追查,定能将他抓回来,弥补损失。”
叶云鹏抬眼看向张供奉,眼神里带着一丝狠厉:“好!那就交给你了!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让他跑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臣遵旨!”张供奉躬身行礼,随后身影一闪,悄无声息地退出皇宫,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金牛岭飞去。
他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抵达了金牛岭附近,仔细搜查着每一处可能藏身的地方——山洞、密林、废弃的房屋,可搜遍了整个区域,连赵锋的影子都没看到。
张供奉皱着眉头,心里暗忖:难道他已经离开金牛岭了?可他伤势那么重,怎么可能走得这么快?他又仔细查探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只能不甘心地停在半空,望着远处的方向——他不知道,就在他抵达金牛岭的前一个时辰,赵锋已经被胖子三人救到了破庙,错过了最佳的追查时机。
破庙里,时间一天天过去。赵锋打坐时,眯眯眼三人轮流守在他身边,每天都会留些干净的水和食物,偶尔还会帮他更换后背的草药。
胖子和野牛每天乞讨回来,都会第一时间问眯眯眼:“修士兄弟还没醒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会小心翼翼地放好食物,生怕打扰到赵锋。
七天后的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破庙的屋顶,落在赵锋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周身的灵力光晕也随之散去。
他伸了伸胳膊,后背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体内紊乱的灵力也变得平稳起来——经过三天的打坐调息,他的身体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
赵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转头看到角落里正靠在墙上打盹的眯眯眼,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刚想开口,却见眯眯眼猛地惊醒,看到他醒了,立刻露出笑容:“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多谢你们这几天的照顾。”赵锋拱手行礼,语气真诚,“若不是你们,我恐怕撑不到现在。”
就在这时,胖子和野牛也回来了,看到醒着的赵锋,两人都高兴得围了上来。胖子提着布袋子,笑着说:“修士兄弟,你可算醒了!我今天讨到了米粥,还热着,你快喝点!”野牛也在一旁点头:“你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跟我们说,我们再去给你找草药。”
赵锋看着眼前三个朴实的乞丐,心里满是感激。他知道,这份恩情,他必须记在心里。
每天听着他们乞讨时遇到的趣事,有时候也听他们的心酸不容易,讨不到吃的,三天都没有吃过饭。
赵锋想些自接给一部分黄金,想想还是算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赵锋盘膝坐在破庙干草堆上,周身萦绕的淡青色灵气忽明忽暗。归墟隐气丸的副作用正不断冲击经脉,阵阵刺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他紧咬牙关,运转功法将最后一丝躁动的药力彻底炼化。
待体内灵力重归平稳,他缓缓睁眼,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精光。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赵锋知道,此地已不宜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