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禾和沈知野绕道回家了,没有进李花秀家。
那里对姜墨禾而言,留存了太多不好的回忆,看到李花秀和姚成钢,姜墨禾按捺不住对她们的痛恨。
不过,她多少还是打听到了一些传言。
原来,王德发和蒋花花两人的风流事败露后,消息迅速在村子里发酵疯传,很快便传到了在提心吊胆等着验尸结果出来的李花秀耳朵里。
她万万没想到,王德发居然背着她又在外面勾搭了女人,而且还是他的亲弟妹。
原以为姚云仁过世后,自己就能安安稳稳做王德发背后的秘密女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给姚成钢娶上媳妇。
没想到他这段时间的种种冷淡,果真应验,以铺天盖地的绯闻方式,彻底将李花秀计划的美梦给击碎。
李花秀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姚云仁死了,她以为她的好日子就来了,没想到她自以为能撑她一辈子的支柱也轰然垮塌了。这中间的割裂,让李花秀想死的心顿生。
她想找王德发去问清楚,但事已至此,问他还有何意义,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更何况王德发现在的村长地位也面临摇摇欲坠。
那自己以后的生活咋过呢?
真的指望那不争气且呆笨的儿子姚成钢吗?
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事的现实 ,李花秀心灰意冷。
她抬起眼,看向正在给姚云仁做验尸工作的法医,心灰意冷。
她心下一横,转头直接朝墙壁撞了上去。
万幸的是,姚家的墙壁是土坯做的,虽然李花秀用了很大的力气,也只是当场晕厥过去,脑袋磕破了皮。
因为她破皮的位置,刚好也是姚云仁死前摔伤过的位置,于是村子里借着她撞墙的事,又开始起了流言,说是姚云仁死了都被李花秀拿来牟利,是死不瞑目,找李花秀报复来了。
姜墨禾听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时,已经坐到了沈家小院的四方桌前,准备吃午饭。
朱大海还在兴致盎然地给他们讲自己从不同地方听来的各种传闻。
姜墨禾没有心思听,她早上只吃了两个干馒头,加上昨天晚上没有躺床上睡觉,此时是又累又饿,于是拼命地扒着碗里的饭。
“嫂子,你们的证也下来了,什么时候办结亲酒啊!”
朱大海夹了一筷子鱼放到嘴里,吃得有滋有味。
他见姜墨禾对自己说的不感兴趣,便赶紧换了个话题。
“等村里的白事过完吧,不想触霉头。”姜墨禾说的是心里话。
姚云仁的化验工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只要他一日没有埋葬,后面几日都有可能会还进行仪式。
“我想早点办完酒。”
一直在认真吃饭的沈知野扒拉了碗里最后的一口饭,把碗一放,大有表态的意思。
“看吧,我师兄等不及了。”朱大海打趣。
“铁蛋,墨禾说得没错,村里白事办完,我找人看个好日子,给你们办酒。”沈满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在一旁开了腔。
姜墨田早就喜不自胜地拍起了小手,开心地道:“太好咯,太好咯,有糖吃咯。”
姜墨禾感觉头重脚轻身不着地,她怀疑自己昨天晚上受了寒气感冒了。
她撑着身子收拾碗筷,就准备去清洗。
“你洗不干净,去休息!让我来。”
沈知野的声音照常是不可一世的不容反驳,但在此时本就身心俱疲的姜墨禾这里听过来,却异常地舒心。
她发现,沈知野总是会默默观察自己需要帮衬的地方,然后找个借口或者理由,帮自己干完。
虽然这种方式,一开始让姜墨禾觉得不开心,觉得受到了他的歧视,后面才想通,其实这是他关心的另一种方式。
或许,他只是不知道正面关心自己更能让自己开心。
“我有点头晕,先去睡了,等会你帮我监督墨田洗澡睡觉吧。”
姜墨禾说完,就把厨房里剩下的活,安心地交给了沈知野。
没想到她刚刚到自己房间里躺下,朱大海就敲响了门。
“嫂子,我有点事要跟你说,你现在方便听吗?”朱大海的声音。
“我有点不舒服,明天再说吧。”姜墨禾声音虚弱。
“我想现在告诉你吧,这事,跟你要我查的那张照片有关。”朱大海声音压低。
姜墨禾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把王德发写证明的纸上黏的另一张照片交给了朱大海,请他去暗地里走访问一下,有没有人认识照片上的人。
没想到才过去一天,他就有了结果。
姜墨禾顿时来了兴致,强打起十二分精神要朱大海进了屋。
“你说说,那上面的女人,到底是谁?”姜墨禾此时被好奇占满。
“我是找以前跟着王二溜混的一个弟兄问到的,这女的不是咱们村的,正是隔壁前进村的,是王二溜的亲表妹。”
朱大海说得很认真。
“你不会骗我吧!你跟王二溜是仇敌。”姜墨禾有些不敢置信。
“嫂子,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骗谁都不可能骗师父的家人。”朱大海有些生气。
听他这么一说,姜墨禾这才完全确信下来。
王德发利用职务之便给王二溜的表妹开证明,证明她是我姜墨禾;王德发跟蒋花花又有私下交情,而且这纸刚好出在那天的事发现场。
难不成是蒋花花要王德发开的这个证明给她娘家侄女,只是当时被半路打断,王德发没来得及给蒋花花?
可是为什么蒋花花要这样一张证明,自己跟她侄女素不相识,拿过去到底有什么用?
朱大海走后,姜墨禾陷进了一个个问题的旋涡里,脑袋越来越懵,根本想不清楚问题。
很快,她便陷进了无边的黑暗里,不知道是因为带着这些缠绕她的问题的原因,还是因为身体沾染了寒气,她感觉自己像掉进了 一汪黑洞洞的水池里。
被王二溜堵在废墟桥下的那次经历,也如幻灯片一般一帧一帧闪过,姜墨禾想逃离,想喊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她拼命想让自己从噩梦里醒来,于是奋力自救反抗挣扎。
此时的沈知野正一脸懵圈地看着手在空中乱抓的姜墨禾,嘴里在不停吱哇呓语但又不知道说的些什么。
她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渗出了豆大般的汗珠,脸上是痛苦的表情。
“姜墨禾,你怎么了?”沈知野焦急地走上前,一手握住姜墨禾胡乱挥动的手。
没想到,姜墨禾像快要溺毙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顺着沈知野的手,便缠了上来,把他连拖带拽用力一拉扯。
沈知野原本就没有站稳,重心偏移之余,直直地向她扑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