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国家面食很多，单是在面条上都能做出花来。”阮桂芳温润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说道，“整个东亚在饮食上深受咱们的影响。”
“嗯嗯！”曹厂长闻言点点头。
“现代都市生活节奏快，工作一天下来，累的手都不想动一下，懒地做饭，泡面消耗量就大。”阮桂芳眸光沉静地看着他们说道，“比起其他垃圾食品，泡面相对来说还是干净的。”
“反正在火车上，我不愿意买餐车供应的，一碗泡面就好。”宁三军笑了笑，“配上火腿肠，咸鸭蛋，烧饼，卤味儿对付一口，能吃饱就行。”
“有汤有面，最合适。”林长胜闻言随声附和道。
“咱们人口众多，市场潜力巨大，现在招商引资又如火如荼的。”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们说道，“外资能不盯上这一块儿吗？”
“正当竞争的话，我不憷他们，咱们有优势的，小麦成本低，还有人工成本低。”曹厂长眼底闪着自信地光芒看着他们说道。
“这都是咱们的优点。”阮桂芳认同地点点头，“关键是不正当竞争，例如:说咱们是垃圾食品，不健康。”
“可他们生产方便面，饼干，零食，不也都垃垃圾食品。”林长胜闻言忙不迭地说道。
“大家都一样，有什么理由指责我的。”赵南征不解地看着阮姐问道。
“因为人家是外国货！”阮桂芳眼底一片悲凉，“同样的货物，同样的品质，外国货，比咱高人一等。”
一句话让办公室陷入沉默，针落可闻。
阮桂芳捏捏眉心，“人家指责吃的产品，容易得癌症。”
“放屁。”曹厂长气得爆粗口，察觉自己失言，尴尬地看着他们，“那个……我？”
“理解，你在骂那些造谣的。”阮桂芳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可这挡不住不明就里的群众信啊！”
“这怎么办？”曹厂长急得搓着手，手都搓红了。
“进口产品，港台的产品，那就代表着质量过硬，放心食用。”阮桂芳指指自己的脑袋，“人的思想是最难改变的。何况咱们被打断脊梁骨一百多年了， 想要膝盖骨硬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更何况人家现在确实比咱富有。”林长胜无奈地看着他们说道。
宁三军随声附和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怎么办？”曹厂长眼巴巴地瞅着他们说道，“他们如此造谣，咱们不能告他们吗？”
“告他们？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阮桂芳闻言微微摇头，“况且就是打官司需要时间，以年来记。人家报纸，新闻铺天盖地的宣传，最后法院判你赢了，产品的负面影响已经扩散，顾客不信任你，你干什么都是错的。”
“说不定厂子都倒闭了。”宁三军脸色难看地说道。
“这……”曹厂长急得满头大汗。
“不能跟着他们的思路走。”阮桂芳目光温润地看着他们说道，“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林长胜他们闻言眼前一亮，这句太熟悉了。
“具体呢？”曹厂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咱得低成本优势得发挥起来。”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曹厂长说道，“辟谣还是要辟一下的，将配料表贴在报纸上。”
“对呀！配料一样，凭什么说我是食品垃圾。咱俩一样。”曹厂长眼底浮起笑容看着她说道。
“别太乐观了。”阮桂芳直接泼冷水道，“咱们没有人家媒体宣传力度大，人家铺天盖地的。”目光直视着他，“这么说你有多少广告费，能在国家电视台上做广告吗？”
“呃……”曹厂长脸色难看地说道，“不能！我们没有那个实力。”尴尬地说道，“我们厂就没做过广告。”
“这种投入效果有限，就不能用。”阮桂芳眸光沉静地看他们说道。
“这不行，那不行，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曹厂长黝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我觉得还是以价格抢市场。”宁三军清明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继续。”阮桂芳目光鼓励地看着他说道。
“低价永远最吸引人。”宁三军深邃的目光看着他们说道。
“对对对！”曹厂长激动地说道。
“人家当地建厂，雇佣当地人，成本还跟你有区别吗？”阮桂芳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呃……”曹厂长伸手搓搓脸，都搓红了，一脸的沮丧。
“也不用那么沮丧，提高方便面的口感。”阮桂芳明媚的眼眸看着曹厂长说道，“在料包上做做文章。”
“这个怎么说？”曹厂长虚心地看着她问道。
“火腿肠用的猪肉，鸡肉，那么剩下的猪大骨，还有鸡架，熬高汤。”阮桂芳眸光温润地看着他说道。
“我怎么没想到。”曹厂长脸上浮起笑容。
“价格不变，吃到更好的美味。”阮桂芳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
“走低价总有市场的。”曹厂长又有了信心。
“还有这橘子罐头，非要罐头形式吗？”阮桂芳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啥意思？”曹厂长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
“都是真材实料，为什么不做成果汁呢！”阮桂芳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
“橘子汁。”曹厂长眼前一亮，“这个有的做。”
“允许橘子果肉的存在，这样就不是糖精，色素，香精勾兑的。”阮桂芳眉眼含笑地看着他说道。
“这更加有的做。”曹厂长喜笑颜开地看着她说道。
“做食品的，自己能吃的下去，才能让那个别人吃下去。食品安全是第一位的。”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直白地说道，“自己都觉的恶心吃不下去，早晚……”给了曹厂长一个你懂的眼神。
“呵呵……”曹厂长面对耿直的她摇头轻笑，“我们的产品自己吃，以前当工资发过。”
“工作车间还是要干净，不能苍蝇横飞，污水横流，馊烂的食品再加工。”阮桂芳眸光沉静的看着他说道，“必要的时候，可以请电视台来采访，现代化的工厂。”
“这是个宣传点。”曹厂长闻言明了的点点头。
“还有一点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阮桂芳犹豫地看着他说道。
“您说？”曹厂长坐直了身体看着她说道。
“我多嘴了啊！你这是集体企业吧！集体所有制。”阮桂芳墨黑的眼眸看着曹厂长说道。
“是！”曹厂长闻言黑眸轻闪，心中隐隐约约有些猜想，“您担心主管婆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阮桂芳笑着点点头，“对！”
“工厂赚钱了，税收哐哐的交。不说别的，请你参加座谈会，或者来参观。马上社会责任就来了，一顶帽子一顶帽子给你戴。”阮桂芳指指自己，“我说话有些直，你别介意。”
“您说，您说的是事实。”曹厂长黑眸看着她温和地说道。
“这事儿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扛得起，生产食品的就是安全生产，没有什么好传授的，顾客是上帝嘛！”阮桂芳直白地说道，“不能短视，厂子的长期发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咱跟同行，还有外资比还很弱小。”捏了捏拳头，“不能陷入沽名钓誉状态，工厂也务虚了，激情捐款，主营业务没搞好，最后弄成一地鸡毛。工人下岗，核心其实还是做好份内事，别掺合什么高光局！”
曹厂长黑眸凝视着她，若有所思。
阮桂芳抱歉地看着他说道，“我多嘴了。”
“没有， 没有！”曹厂长闻言赶紧摆手，“这都是工作中遇见的。”
“我要说的说完了。”阮桂芳眸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谢谢你的提议。”曹厂长感激地看着她说道。
“适不适用，还要看市场反应，及时做出调整。”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说道，“咱们内陆省份，不能像沿海承接低端制造业。”
“低端制造业？”曹厂长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
“就是生产裤头、袜子，衬衫，玩具……这种密集型加工工厂，来样加工，来料加工。”阮桂芳简单粗略地说道，“踩缝纫机，没什么技术含量，稍微培训一下就能上岗。”
“人家地理优势明显，又有政策倾斜。”阮桂芳直白地说道，“想不富都难。”
“嗯嗯！”曹厂长深有体会地点点头，眼底还带着深深的羡慕。
“那就发挥咱得优势，既然是农业大省，那就在粮食深加工上做文章，增加产品附加值。”阮桂芳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速冻水饺，独立包装的小面包，夹心饼干……咱们这里是小麦的主产区，自古就种植小麦，面粉是世界上最好的。没道理不开发。”
曹厂长眼眸冒着绿光看着她，“说的对！跟您聊，真是受益匪浅。”
“你可别这么夸，我也是纸上谈兵，这需要切切实实的落地。”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说道，“实在不懂的，那些产品，可以去南方买，买回来，你就知道它们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
“民以食为天！”曹厂长眸光坚定地看着她说道，“干什么都得先把肚子喂饱了。”
“曹厂长说的对。”阮桂芳眸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
“我这货已经备好了，这合同你看看，没问题的话我再签字吧！”曹厂长将合同文本递给了她。
“我们这次不赊账了。”阮桂芳明亮的黑眸看着曹厂长说道。
“那太好了。”曹厂长喜形于色地看着他们，“我本来想拿着本月销售额，去银行贷款呢！现在看来不用了。”
阮桂芳看了看合同文本，签下自己大名。
“哟！快中午了，走咱们去城里的大酒楼，吃顿便饭。”曹厂长抬起手腕看着表。
“不了。”阮桂芳微微摇头道。
“哪能吃不吃饭呀！人是铁饭是钢。”曹厂长站起来看着他们说道，“您帮了我们，哪能连顿饭都不吃啊！”
“哪是我帮忙啊！是你们帮了我。”阮桂芳受之有愧地看着他，眸光真诚地看着他，“能帮你们的只有自己。”
“咱不喝酒也行啊！”曹厂长极力地说道。
“我们还紧赶着去下一个厂子，跟人家结账呢！”阮桂芳婉言谢绝道，“快过年了，都等着发工资呢！”
曹厂长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请了这顿饭。
厂里工人及其家属，齐心合力的将货送上了火车。
辞别了曹厂长，去别的工厂，结货款，拉着他们备好的货，送上火车。
阮桂芳就这样奔驰在火车上，离开首都时才初春，现在已经初夏了。
软卧车厢，林长胜摇着纸扇，看着他们说道，“这天真热，开着窗户也凉快不到哪儿去。”
“要是整列火车有空调就好了。”阮桂芳轻轻地摇着手里镂空的檀香扇。
“这咋弄？”林长胜错愕地看着阮姐问道。
“这需要技术工程师努力啦！”阮桂芳琥珀色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现在火车太慢了，等这生意做不下去了，我再也不坐这绿皮火车了。”
现在看见这绿皮火车，她腿肚子都打颤，恶心的，想吐。
“呵呵……”赵南征轻笑出声道，“那您出差做什么？”
“飞机?不太安全。”霍志军抿了抿唇说道，“说起来我还没坐过飞机呢！”
“在军队也没坐过吗？”阮桂芳惊讶地看着他们问道。
“我们是陆军，空军飞机都没那么多。”庄文军闻言老实地说道。
“火车可以提速啊！迭代升级。”阮桂芳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说的容易，这工程量浩大。”林长胜吞咽了下口水说道。
“只要想干，没有干不成的。”阮桂芳晶莹剔透的黑眸看着他们说道，“为了经济快速发展，会提的。”
“提速是好事。”宁三军黝黑的双眸看着阮姐好奇地问道，“您为什么不答应他们一起吃饭啊！”
“我不喝酒，也不喜欢烟味儿。”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们说道，“这酒场上，乱七八糟的，不喜欢。”
“他们可不会灌您酒的。”林长胜好笑地看着阮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