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
平时应该酣然入睡的汴梁城内，依然灯火通明。
城墙上、大院内、街头，到处是燃烧着的火把。
人们都抬着头翘首以望。
天空中时不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如同打雷。
两道发着微微荧光的身影，在天空中飞来撞去，纵横开合，每一次碰撞都会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是神仙吗？”
大庆殿外，皇帝赵佶、宰相曾布、韩忠彦带着一众文臣在这深夜聚集。
这是神仙吗？
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这样的疑问，实在是两个人太不像神仙了。
会飞，但是没有腾云驾雾。
能打，但是没有飞沙走石。
声势浩大，但是没有雷电交加。
最为关键的是李清照现在才16岁，根本不可能是长生不老。
既没有仙光，也没有瑞气。
金小山也长的五大三粗的，一点也不仙风道骨。
而且，天空中时不时的还飞出一句句的和谐之声，“特么的”“狗东西”“败家玩意”“混蛋”经久不散。
这俩人，也能叫神仙吗？
“奇人吧，像魏征、李淳风、包拯一样的人。”
魏征梦中斩龙王，李淳风能知未来事，包拯能理通阴阳。
这也算是比较有名的奇人了。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了？”
“那位金真人，把李格非给打了，人家女儿不干了。”
“那，这和赵府有什么关系？为何赵府被夷为平地了？”
“据说是个误会……”
“误会？当真是无法无天。”
“慎言，此为性情中人。”
“哎，也不知挺之如何了？”
“挂印而去，连夜走的，这会儿扛着船出京师范围了。”
金老爷和李小姐从天黑就开始干架，打了五六个小时了，这么长时间，京城内有点地位的基本也都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现在就是观望，期待两个人赶紧结束，这跟打雷似的，随时还会掉下来，人人担惊受怕，生怕自己家被砸成了平地。
好歹两个人似乎是杠上了，都使劲把对方往水里砸，京城倒也安全……
安全个鬼啊！
人掉水里时，两岸的住宅都跟地龙翻身似的，时不时的就是一阵地动山摇，安全在哪里？你没看见皇上都坐在那里不敢进宫殿吗？
“停！”
天空中传来令人精神一震的声音。
“有话好好说，我们要讲道理！”
金小山扛不住了。
玛德，人家五六个小时从命泉境界飙升到道宫境界，越打越精神，越打越厉害，他呢？他在彼岸境纹丝不动，一级没升。
两个人的战斗这从他揍李清照渐渐变成了李清照揍他，虽然他比李清照抗揍的多，可也不能老是挨揍啊！
于是，他决定讲道理！
我特么平白无故被你冲上来就打，我占理啊，我为什么要和你打架？我有理，我要讲道理！
“狗东西受死！”
好不容易占了上风了，不是纯挨打了，李清照哪会罢手，趁他说话走神的时候，一脚就把他从天上踹进了河底。
“你再打我，我就急眼了啊，我有的是招术，用出来就收不住手了，我特么跟你讲道理是让着你，你别逼我不讲道理啊！”
金老爷不想打了，运动五六个小时，可以了。
他还有气功波、制裁之锤、无敌、挑衅这样的大招呢，想打的话，一招就赢了，只不过，对面的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敌人啊，不值当的。
“好，讲道理，你站着别动，让我打！”
讲道理？
我有理啊！你还能站着不动让我打？
李清照当然知道他还有招术没用，但是，我管你那些？
“凭什么啊？”
金小山离她远远的，防止她偷袭。
“你把我爹打成那样，你说凭什么？”
都在水里浸泡过几十回了，李清照的理智终于回来了一点。但是说到自己老爹被打，还是火气噌噌上涌。
“谁特么打你爹了？我都不认识你爹是谁。呃，那个老头儿是你爹？”
金小山不知道她爹是谁，但是他就打了一个人，自然一想就知道是谁了。
顿时心中跟日了狗似的。
我说你发什么疯呢？这么噼里啪啦的打我，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想起来了吗？那你准备好挨打了吗？”
李清照的拳头一捏咔咔作响。
这画风已经和读书人完全没有关系了。
“凭什么啊！是你家那老头儿先动的手，你凭什么找我麻烦？”
讲道理嘛，这件事情金小山还是自认为是占理的。
先动手的没理。
这他妈是派出所规定的，怎么可能错？
真要错的话，那就是谁受伤重谁有理。
不过第二条金小山是不会告诉李清照的。
“他是长者，打你又怎么样？打你一下，你就要把他打成那样。”
你是什么人？我一脚都能把城墙踹给踹倒，踹在你身上，你屁事儿没有。我的老父亲都快六十了，打你身上还能打出伤来不成？
李清照怒视金小山，知道他与众不同，没想到他如此与众不同，尊重长者都不会吗？
“他全力打我一下。我都没有权力打他一下。这还不够吗？我们在讲道理，你不要跟我耍无赖。”
金小山也挺纳闷儿。不是说李格非是一个读书人吗？清官，知书达理，怎么如此蛮横？
“他是长者，他想打你，你要问他为什么要打你？据理力争，你也可以躲避出去，等他气消了，你再问他为何要打你。你怎么可以直接打他呢？”
李清照给了他一套正规的处理方法。
这是正常的，这年头儿讲究孝。讲究尊老爱幼，长幼有序，老人的形象也多倾向于善良。
“凭啥他一个老逼登上来就揍我，我还不能还手了？”
金小山可不这么认为。
老头儿，老太太那都是万恶之源，绝不能姑息。你敢碰我，我就敢还手，不然的话这个穿越不就白穿了吗？
“那你就接着挨揍吧。”
一个老逼灯立刻又把李清照的怒火点燃起来了。
“等等！屁大点的事儿，不值当的，我把你爹治好，不就行了。”
金老爷不想打了。
他打李清照是留着力打的，踹一下屁股啦，摁一下脑袋啦，或者直接就是推进水里。力气倒是有，但都不是直接的打击力。
可是李清照打他可是真打啊，打中一下，身上最起码得青一点儿，虽然能自己刷治疗术，疼还是疼啊？
“不用你治，我家还能找到大夫。”
都是一些皮外伤，还用得着你治，过个半个月也就好了。
李清照不想让他治，这件事情已经让李格非颜面扫地了，再让他去治，老爹还有脸吗？
“我用法术，一个呼吸就全好了，比大夫划算。而且你家老头儿也少受点儿罪，你看如何？”
好不容易不打了，金小山开始谋算着如何把关系拉回来。这可是千古第一才女，就这么扯崩了，有点儿浪费呀。
“……治好，在我家大门口儿，磕头赔礼道歉。”
李清照想了一下，缓缓的张口说出了令金小山无法接受的条件。
“凭啥啊？你想屁吃呢？我有理，我还得给他道歉，还特么磕头！”
刚刚还想着谋划点儿什么的金小山立刻就翻脸了。
这不扯淡吗？
穿越者腿可是硬的很。可以站着，可以趴着，就是不能跪着。
“磕头道歉，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