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胆呵呵一笑,指了指摊子:“东西不多,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东西方面你放心,保真!”
刘文宇也不客气,蹲下身就在钱大胆的摊子上扒拉起来。虽然没有再感受到那种特别的“灵光一闪”,但心情好,看啥都顺眼。他随手拿起一个布满绿锈的青铜小件,形状像个扁平的野兽。
“钱大爷,这又是个啥玩意儿?长得怪模怪样的。”
钱大胆眯眼一瞧,笑道:“哦,那个啊,这叫‘螭吻’,是龙生九子里的一个,老房子屋脊上常搁这玩意,说是能避火防止走水。
你看这锈色,这叫‘瓜皮绿’,开门的老锈了,是个老房顶上下来的构件,有些年头了。”
“嚯,还是个消防员?”刘文宇乐了,小心地放下。
又拿起一个巴掌大的扁圆形玉器,中间有个孔,颜色灰白,刻着简单的云纹。
“那这个呢?这玉看起来不咋透啊。”
“这叫‘璧’,古代礼器,祭天用的。不过这个料子一般,是地方玉,做工也粗犷,不像王侯用的,估计是小地方小祭祀流出来的玩意儿。寓意是好的,敬天法祖嘛。”钱大胆耐心解释。
刘文宇点点头,又指向一个黑陶的小罐子,罐身上还有几道简单的划痕:“这罐子腌咸菜倒是不错,有啥说法没?”
“你小子就认得咸菜!”钱大胆笑着开了句玩笑。
“这是战国时期的灰陶罐,你看这胎质,这烧制火候,这划痕是简单的绳纹。那时候老百姓就用这个装水装粮,实用器。历史意义有,经济价值嘛,也就那样,比不上你怀里那两件。”
刘文宇像扫货一样,又接连问了剩下的几件,钱大胆都如数家珍,说得清清楚楚,来历、年代、用途、大概价值,一点也不藏私,让刘文宇听得津津有味,大涨见识。
问了一圈,他终于心满意足,目光落在最后那个小巧的黄铜铃铛上。他拿起来轻轻一摇,“叮铃铃”的声音在寂静的黎明前显得格外清脆悦耳。
“这个铃铛总没啥大来历了吧?”刘文宇笑着开口,手指摩挲着黄铜铃铛上细微的磨损痕迹。
“这就是个清晚期的闺阁玩意儿,黄铜的,可能是以前大小姐们挂在帐子角或者风铃上的小铃铛,图个吉利好听。”
钱大胆摆摆手,语气轻松,“不值几个钱,你喜欢,给两块钱拿走听个响儿。”
刘文宇捏着铃铛,听着那清脆的余音,又扫了一眼钱大胆摊子上那些刚刚被详细介绍过的“老物件”。
或许单件物品价值不高,但刚才钱大胆可是说了,保真!
而且件件都有来历,有年头。
系统升级后,未来肯定需要大量“货源”来吸收能量。眼前这些物品多多少少肯定都会蕴含点能量点,而且数量多!
这种“打包”捡漏的感觉,想想就觉得特别带劲,特别符合他今晚“沙雕暴发户”的心态。
“嘿!”刘文宇猛地一拍大腿,把正低头收拾烟袋锅的钱大胆吓了一跳。
“钱大爷!”刘文宇眼睛发亮,大手一挥划拉过整个摊子,“这些东西我全要了!您给个实在价儿!”
“啥?!”钱大胆闻言,手里的烟袋锅差点掉地上。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刘文宇。
“小兄弟,你没发烧吧?说胡话呢?这些可都是老物件,不是柴火棍!”
“没发烧,清醒着呢!”刘文宇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您刚才不都说了嘛,保真!件件都有名目,有年头。我就喜欢这些有故事的老家伙,摆家里看着都舒坦!您就说,打包,什么价?”
钱大胆上下打量着刘文宇,看他神色不似作伪,沉吟了起来。
他这摊子上的东西,说实话,真没什么值钱的大货,胜在种类杂、年份足,都是他一点点收来的,本钱不高。
遇到识货的,一件件卖,能细水长流;遇到刘文宇这种要“包圆”的愣头青……倒是省事了。
他琢磨了一下,现在这光景,粮食和肉才是硬通货。
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比划了一下:“小兄弟,咱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你也是个爽快人。老头子我也不跟你整虚的。”
“这些玩意儿,你要是真全要……给一百斤玉米面,外加二十斤猪肉!怎么样?”
刘文宇心里飞快盘算了一下。按照现在黑市的行情,细粮和肉都是紧俏货,一百斤玉米面大概值个四十块钱,二十斤猪肉也得三十块左右,加起来差不多七十块钱,和钱大胆之前透露的零散总价确实便宜了不少。
“成交!”刘文宇没有任何犹豫,答应的无比痛快,“钱大爷您就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这就给您取去!很快!”
“哎,小兄弟……”钱大胆还想说什么,却见刘文宇已经转身,脚下像是装了弹簧一样,“嗖”一下就窜了出去,身影迅速消失在旁边的巷弄阴影里。
钱大胆看着刘文宇消失的方向,摇摇头,笑骂了一句:“到底是年轻人……风风火火的。”
他重新蹲下来,看着自己摊子上这些即将易主的家伙什,心里倒是没什么不舍,反而有点好奇刘文宇这小子到底哪来的门路,能这么快搞到这些紧俏物资。
刘文宇并没走远。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蹲下,精神力沟通上系统空间,幸好这最基本的存取功能还能用。
空间里之前打到的野猪肉还有不少,他估算着分量,切了足足二十多斤肥瘦相宜的野猪肉放进了一个竹篓里。
又取出两个装着五十斤玉米面的面袋子。做完这一切,他左右手各拎起一个沉甸甸的麻袋,背上背着竹篓,快步往回赶。
虽然东西不轻,但他如今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倒也没觉得吃力。
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钱大胆刚把摊子上的东西归拢好,就听见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只见刘文宇去而复返,一手一个鼓囊囊的大麻袋,背上还驮着个大竹篓,脸不红气不喘,就是样子有点滑稽。